四起的微風將湛遠的衣角帶得微微上揚,他微笑著看著漸漸把他圍住的血衛營,看著身前不遠處用強大血魄之力把自己鎖住的血衛營首領霍笑,看著他那柄不知道沾上了多少人鮮血的鋼刀。

霍笑的臉上微微閃過絲許讚歎之意,在他的眼裏除非是修為比他高的太多如張鬆景之輩或是同樣和他一樣從戰場上爬出來的人可能會不怕他身上的那種千人裏往萬人裏來的血魄壓力,但是他沒有想到眼前王府裏,一直隻是空有一個爵位的孩子也能抗的住自己的血魄之力,心裏想湛遠說不定是一個將才,隻可惜他卻癡心妄想的想去謀奪王爺盯著的東西,如若不然的話他還真想把湛遠收到自己的帳下,他日戰場殺敵定能做王爺的府下良將。

“是你束手,還是我出手?”

霍笑手中的鋼刀隨著他的說話聲嗡嗡做響。

“久聞霍叔的百戰刀法,刀刀俱是殺人絕技。小遠以前想看可是始終沒有機會,到如今就讓小遠一次看個夠吧!”湛遠說話間臉上的笑意依然和剛剛一樣那麽淡淡的,仿佛現不是一場生死搏殺而是小孩子過家家一般。

“左右給他一把刀!”

霍笑話音剛落一把雪亮的鋼刀丟到了湛遠的麵前,湛遠看著丟過來的鋼刀伸手接過,看了看之後輕輕的揮動了一下刀身。

“好刀!”

“這下你可以死而無憾了!”

說著霍笑一彈刀身,鋼刀如出江的遊龍向著湛遠當頭劈下。無匹的拳意透過刀身向湛遠激射而至。

“當啷!”一聲破空之響。

兩麵三刀柄鋼刀剛一接觸,湛遠就被凶湧的刀氣打的倒退了回去,他停住腳步的一瞬更是覺得自己胸口若懸河熱血翻騰,直欲從胸口之中直接透出來似的。

“當!當!當!……”

一連十三聲脆響之後,湛遠依舊死死的抓著手裏的鋼刀,雖然此刻他的手已經被霍笑的雷霆意劈得都抬不起來了。但是湛遠沒他沒有放棄他知道若是現在自己的心裏那怕有一絲鬆動之心,那自己就真的要萬劫不複了。他輕揮了一下刀身在次舉起刀中的鋼刀,遙遙的指向不遠處的霍笑。

看著中了自己一十四刀還未倒下的湛遠,霍笑心中也十分佩服,自己的百戰刀意本來就是隨著濟王,在千軍萬馬之中領悟出來的,麵對普通人隻要自己刀意外放對方就已然身心崩潰,輕者跌倒在地重者人事不醒。他沒想到他從小看到大的一無是處的小侯爺居然能硬抗自己一十四刀的全力搏擊,卻能猶自指刀挑釁,此時他倒真的生出了一點愛才之意。

“也罷!隻要你能頂得主我接下來的這一刀,我霍笑放你過去又如何!”

霍笑輕扶著刀身就如扶摸美人的肌膚一般的小心翼翼,他都不記得這是他成為血衛營首領以來第幾次用上它了。

“霍叔!”方望山聽了霍笑的話大聲的說道。

“無妨!別說他抗不住我的百戰成仁,就是他能抗住又怎麽樣,這西涼街十裏的街頭豈是那麽容易過去的?”

方望山還待說些什麽卻被霍笑的攝天的拳意壓的說不出話來,在他身邊的霍笑此時就如山峰一般淩立在那裏。武聖真身滔天拳意已經把霍笑完全和刀裏的鋼刀融合在一起,給人一刀激發一戰成仁百戰不回的氣勢。

太恐怖了。

湛遠被這滔天的拳意壓的自己的蓮心都開始有些震動起來,丹田氣海之中的那顆金丹在震動的蓮心作用下都有脫出蓮根飛出氣海之外的形勢。這一刀怕是自己萬萬也接不下的,湛遠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轟!”的一聲西涼街上天雷滾動,似乎這無匹的刀氣拳意惹怒了九天之上的神靈。

“式名百戰,百戰成仁。若是你能在此刀下超生,今日之事就此做罷!”

霍笑說罷淩立的鋼刀就如出海的蛟龍,如一道雪白色的流光一般直撲湛遠而來。在這驚天一刀之下四周的空氣,都被這無匹的一刀割成了一塊塊碎石一般掉落在地。

湛遠雙眼一花霍笑的一刀已然劈到了眼前。

“轟!”的一聲巨響,四周揚起的塵土一下將兩人包裹了起來。

“走吧!”下一刻霍笑提著手中的鋼刀從四揚的塵土之中走了出來,對著四周仍舊在張望的血衛說道。

“可是!”方望而想說些什麽。

“沒什麽可是的!若是他死了我想自會有人來為他收屍,若是他沒死我說過隻要他能抗得住我的一刀我就放他過去。如今我一刀已然劈下,他的生死已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霍笑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在他和身後一二百的血衛一聲不發跟在他身後離開,方望山看了看塵土迷漫的街心也搖了搖頭離開了。

躲在暗處的小影看著四揚的塵土搖了搖頭,取出隨身的攜帶著的傳信玉簡,他想問問雲天是否派人幫湛遠收屍,因為就是小影他自為連自己就無法從霍笑的這一刀下偷身,何況已經渾身是傷僅僅隻有金丹境修為的湛遠呢。

就當小影將真元透入玉簡之中準備激發出去的時候,漫天的飛塵落了下來。

原本就要激發而出的玉簡一下子在手中被小影捏的粉粹,因為他發現在街頭的中心湛遠正躺在那裏大口的出氣,雖然他現在看著去已經不成人形了,但是他還實實在在是活著的。

“若非花玲環霍笑這一刀我怕是早已經命赴黃泉了,隻是這最後的保命手段一去,這十裏長街我要如何才能走得的過去!”

湛遠努力的擠出了自己認為最好看的笑容從地上爬了起來,整了整已經四零八落的衣服,他左右看看卻找不到束起長發的步搖無奈之下隨手揀起地上的一塊不知是什麽上麵掉下來的碎木片將頭發束起,然後試了試站起身子。

“居然還能笑的出來!”小影看著已經不成人形的湛遠心中想道——盡管他已經努力的修飾過了。“若我是他此時怕已經是萬念俱灰了吧!”

“大人!”蕭然看著從門口飛入的一道流光叫了一聲正在閉目養神的雲天一聲。

雲天隨手接過那塊玉簡看了看裏麵的內容,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到了後曆的小跨院的假山麵前,華光一閃雲天一腳踏入了福地之中。

沒走多遠就可以看到,此時一向就像一隻小鳥一樣叫個不停的雲裳正抱著一本書冊看得入神,在她旁邊的竹榻上秦憐仙正在閉目養神。

“小天你來哪!”秦憐仙似乎感覺到了雲天的存在睜開了她的美目望向麵前的雲天微笑著問道。

雲天點點頭將自己的身體湊到雲裳的麵前看著她中的書,他實在是好奇是什麽讓一向見到自己說撲過來的雲裳這麽入迷。

“乾坤經?”

雲天看了看雲裳手中的書說道。

“哥你嚇到我了!”雲裳聽到雲天的聲音丟開手中的書大聲的說道。

雲天微微一笑將正在拍著胸口的雲裳抱入了自己的懷中,一旁的秦憐仙看到這個情景心中不由的一痛。

“小天你來找我們有什麽事嗎?”秦憐仙問道。

雲天也不說話將手中的玉簡遞到了秦憐仙的麵前,秦憐仙伸手從雲天的手中接過玉簡,真元一吐看了看裏麵的內容。

湛遠臨危不具,遇危不折,經危自若,有帝王相!

“小天的意思是?”秦憐仙將手中的玉簡捏成了飛灰問道。

“我是來問憐仙你的意思的,怎麽說你也是我祭府酒的軍師呀!”雲天摸著雲裳的頭說道。

“軍師?”

秦憐仙心中又是莫名一痛,這是怎麽了秦憐不禁的問自己,不是說好了隻要能在他身邊就好嗎?秦憐仙搖了搖頭。

“小影很少這樣推委一個人,就是當年的我他私下裏也說過,大胤的天下亡在我手裏這不是什麽金仙業劫之故,而是我實在沒有帝王之相!”

“這麽說憐仙的意思是?”

“既然小天已經做了選擇為什麽不從現在開始呢?多給那小子一點助力說不定能幫這晉國早日安定下來也說不定呢?”

雲天聽了秦憐仙的話將懷裏的雲裳抱的又緊了一點,他在想若是現在就出手不一定能把湛遠救回來,反而可能讓祭酒府滅亡,若真是這樣那是他不想看到的,畢竟這雍京城中已經不像前胤朝那樣修士稀少了,如今的九州天下怕是像西摩這種小國,都可能有武聖真身和列位金仙般的人物了,何況這風雨穀墜的雍京大城之中,

所以他要抉擇!

若是他逍遙侯倒在了自己的門,他雲天定會用力以赴,但是若是讓他傾力前救這無疑就是一場正麵的對抗,那樣的話這西涼街上還不知道會引出什麽人物來呢,有可能方家那個久不出世的老祖方濯顏怕是會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吧,到那時自己性命不保神魂飛散也就算了,要是連累了懷中的佳人兒,那自己就是百死也難贖了。

“哥若是擔心的話大可能不必!小裳看哥麵若冠玉,隱有紅霞掩麵是大吉之照!哥你就放心去吧此戰必定成功!”雲裳似乎是發現了雲天的異樣開口說道。

“小裳怎麽有些江湖術士的味道了?”雲天不解的看了看雲裳。

“哼!哥以為那乾坤經小裳是白看了嗎?”雲裳很神氣的說道。

雲天笑而不答,麵若冠玉那不是因為自己服用了寂滅塑神丹洗伐身髓的結果嗎?隱有紅霞掩麵那不是因為抱著你血氣不能下行的原因嗎!這就是看了乾坤經的結果?想到這雲天不由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