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案第十一章 陰差陽錯
終於,妘鶴開口了,聲音飄渺得似乎從天際傳來:“時間,他對謀殺時間拿捏得很好,讓送菜的人來做目擊者。他們能看到那個老太婆,於是他們就理所當然地把馬受驚和她的舉動聯係在一起。我卻認為馬受驚要歸功於一把彈弓之類的東西,要知道他當年可是使彈弓的行家。就在馬出大門的那一刻,它就開始失控飛奔。白泉就這樣被摔了下來。
她停下來,皺皺眉頭繼續說:“這一下可能把她摔死,可萬一她要不死呢?他還不敢大意。他屬於那種計劃周密、小心謹慎的男人。剛好他原來的女友是藥店的,她可以給他弄些派上用場的東西。不然的話,他費那麽大力氣討好她幹嘛?我想他手頭肯定有某些致命藥劑,能在醫生趕到現場之前注射進去。畢竟,一個從馬上摔下來的女人身負重傷,在昏迷中死去,這一切看起來合情合理。很少有醫生會對此有所懷疑。一般醫生在不解剖屍體的情況下,肯定會把死因歸結為休克或是什麽別的原因。”
大家點點頭。高明,這招實在很高明。不過能識破這招的人當時並不是隻有妘鶴一個,還有醫生,否則醫生也不會把手稿拿過來給她看。
當時,妘鶴也是這麽問他的:“您是怎麽看出他是凶手的呢?”
醫生是這麽回答的:“這可不是因為我特別聰明,就像人們通常熟知的那樣,凶手往往會因為輕易得手而得意忘形。我安慰那位喪妻的丈夫,當時我對那家夥深表同情。他裝模作樣地撲向妻子的屍體,故作悲傷,一支針管從他的口袋裏滑下來。”
“他惶恐地把針管撿起來,這讓我起了疑心。我知道王維德不吸毒,身體也很健康,可是他隨身帶著一個針管幹什麽?他又不是小孩子喜歡玩水槍大戰?於是,我就這一點對警察提出了疑問。警察進行了屍檢。果真,在白泉的屍體裏發現了毒毛旋花甙。在警察的盤問下。辛可如交代了自己給他毒毛旋花甙的事實。最後,王老太也供認出在王維德指使下出演了那出‘詛咒’的鬧劇。”
當然最後,妘鶴也禮貌性地問問他的女兒,好在慧敏雖然心直口快,但還沒有中他的毒太深,很快就找到她人生中的真命天子了,重要的是,他不是一個殺妻犯。
何永帶頭鼓起掌,起哄說要為這個精彩的故事共飲一杯。涵冰不幹了,什麽什麽啊。這怎麽能算是精彩的案子呢?照海講的案子多玄乎啊。大家也沒有怎樣。憑什麽妘鶴這個平淡無奇的殺妻案倒中了頭彩?
何永笑嗬嗬地解釋說,案子可能沒什麽出彩的地方,關鍵是人家的年齡啊。當年,人家妘鶴還是一大姑娘。十七歲的花季。嘖嘖,十七歲就能把案子破了,這是誰都能做到的?她生來就是當偵探的胚子,她是偵探中的偵察機,警察中的飛毛腿,哪是這些俗人能做到的?
明擺著何永在愛屋及烏,變著法吹捧妘鶴。涵冰不高興地撅起嘴,懲罰何永,讓他再講一個案子。如果講得好,大家就喝一杯,如果講得不好,他就得連喝五大杯,不。應該是白啤對倒五大杯才過癮。
何永拍著胸脯說:“嗬,這算什麽啊,別說一個案子,就是一百個案子,何大神也能倒出來。你們聽好了,這個案子也是本人親身經曆的真實案件,你們就等著驚悚上演吧
。”
那時,菲普頓酒店還隻是一個小公寓,故事就發生在那個時候。故事的主人公是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他們在公寓各租了一個小套房。故事的時間是夜晚十一點以後。
吳震在口袋裏胡亂地翻找著,雙眉緊鎖著。旁邊的兩位女孩和另一個男生滿臉焦急地看著他。他們站在公寓房間門口。
他們找不到房間的鑰匙。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們發愁要怎麽才能進入房間。找了好半天,他們把所有的包全翻遍了,但鑰匙依舊杳無蹤跡。四個人盯著公寓門,一籌莫展。
最後,聰明的趙冰,其中的一個女孩興奮地說,他們可以當一回飛賊,從窗戶後麵爬進去,然後從裏麵打開門。年輕人熱衷於冒險,這樣的提議得到了其他三個人的同意。
趙冰沿著樓梯往一樓跑,其他人緊隨其後。趙冰帶著他們穿過一個陰暗的走道,又穿過一道門,他們來到了大樓的後麵。
吳震和鄭華決定扮演飛賊的角色。他們攀著一樓的防盜網開始網上爬。很快,他們爬到了五樓。從上往下看有點眩暈,不過沒關係,他們很快就要爬進去了。
天很黑,越往上爬光線越暗。吳震爬到一扇窗戶下麵,上麵應該就是他們公寓的房間。他一手抓著窗台,一手推開了裏麵的窗紗。這個應該是廚房的窗戶。他跨進去,走入黑漆漆的廚房。
吳震一邊摸索一邊嘟囔著:“要在晚上幹這種麻煩事,我們真該帶個手電筒來。在我找到電燈開關之前,咱倆不知道打碎多少杯子盤子。鄭華,在我開燈之前,別亂動。”
他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著,不小心胸口撞在餐桌角上,罵了一聲粗口。不過,他很快找到了電燈開關,但又突然在一片漆黑中罵了一句。
鄭華問:“怎麽了?”
“燈打不開,我猜燈泡壞了吧。你等一會兒,我去開客廳裏的燈。”
推開廚房中間的門就是客廳了。鄭華聽到他打開門,緊接著又聽到他壓低聲音在咒罵。於是,鄭華也緩緩地從廚房裏走過去:“怎麽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想屋子到了晚上就會像中了邪一樣,沒一件東西還會乖乖地待在老地方。凳子、桌子,你完全想不到會從哪兒冒出來。啊,該死,又是一下!”
幸好正在這時,鄭華找到了開關,把燈打開了。霎時間,兩個年輕人麵麵相覷,彼此像照鏡子一樣,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詫異。
這兒壓根不是他們的客廳,他們進錯了公寓。
首先,這房間裏的東西比他們的多上了十倍。吳震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麽自己這麽倒黴,頻頻撞到桌子椅子上,原來是因為如此。房間正中央有張大圓桌,上麵蓋著紫羅蘭花色台布,窗戶旁還有一株鬱鬱蔥蔥的文竹。兩個年輕人可以肯定,這個時候要向房間的主人解釋很困難。對方一定會把他們當成竊賊
。他倆個嚇得一句話也不敢說,低下頭看了看桌子上的信。
吳震看了看信上的名字:“王巧梅?”他倒抽了一口冷氣,說:“不好,她會不會聽到他們的聲音了?”
鄭華低聲回答說:“她要是沒聽到你的話,那才是見鬼了,你撞到家具的聲音可響了。快,我猜她就要出來了,我們還是趁她沒出來之前,趕緊溜出去。”
他們趕緊關了燈,踮起腳沿著客廳走出去。當他們終於有驚無險地站在走廊上的時候,他們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就在這時,兩個女孩開心地跑過來,手裏拿著一串鑰匙說:“真是巧,房東竟然還沒有睡,她那裏有一把備用鑰匙。”
這一次不會再出問題了,他們安全地進入房間。鄭華長喘一口氣歎道:“幸好她睡得死,否則我們這會已經被當成賊抓起來了。”
他們打開燈走進來。接著,鄭華饒有興致地把他們剛才的經曆講給兩個女孩聽。趙冰感歎地說:“你們真是幸運,那個女人可不是好惹的。今早上我還見到她,她說讓我有時間去她那兒聊一聊,她好像對什麽事不滿。誰知道呢,她整個人就像是個怪胎。”
說完,兩個女孩離開房間回去睡覺了。
鄭華脫下外套,坐進沙發裏。突然,他盯著吳震說:“咦,吳震,你的手受傷了,上麵都是血,快去洗洗!”
吳震看著自己的手,驚奇不已,手一點也不疼,從哪兒冒出來的血呢。不過,他還是照鄭華說的,走出客廳,走進去洗手。
不一會兒,他驚奇地出來對他們說:“奇怪了,我一點兒都沒傷。”
聽到吳震的聲音中透著些古怪,鄭華詫異地看著他。吳震伸出自己剛洗過的手給他們看,他們發現上麵沒有任何傷痕。
“這就怪了,”鄭華皺著眉頭說:“剛剛你手上都是血。這血是從哪兒來的呢?”突然,他意識到了血的來源,而他機靈的朋友吳震也早已想到了。他驚叫道:“啊,我明白啦,肯定是在剛才的房間裏染上的!”話音剛落,他又驚異地問:“我真懷疑這是血嗎,或者是什麽顏料?”
鄭華搖搖頭,顫抖著回答說:“是血,不會錯的。可是房間裏怎麽會有那麽多血?”
他們倆看著對方,顯然,他們腦中冒出來的是同一個想法。隻是,他們誰也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終於,吳震開口說:“現在我們要怎麽辦?還有那倆個女孩,我們要怎麽對她們說?”
鄭華想了想說:“我看我們最好還是過去看個明白。趙冰和安洹兩個人,我們最好先不要告訴她們。等我們先確定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麽再說。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然而,他的語氣中毫無自信。他們從窗戶裏爬出去,回到了剛才的房間。這一次,他們輕車熟路地穿過廚房,打開客廳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