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案第十章 可疑的行為
但實際上,瘋婆子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無論白泉坐車外出,騎馬遊玩還是出門遛狗,這個古怪的瘋婆子總是等在家門口。她蹲在地上,頭戴一頂破草帽,幾縷灰白色的頭發露在破帽外麵,嘴裏不停地咕噥著一些惡毒的話語。
白泉開始相信維德是對的,這個老太婆真的是瘋了。但這並不能讓她感到安心。事實上,老太太從來也沒有靠近過房子,也沒有明言恐嚇,更沒有任何暴力行為。然而她總是蹲伏在大門口,縱使他們說報警也無濟於事。
王維德總是勸她說沒什麽,一開始,她總會有些心理失落,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厭倦這種行為的。
但白泉並不這麽認為,她感覺老婆子恨他們,她在心裏詛咒他們倒黴。為此,白泉剛開始來這兒時的興奮早跑到爪窪國去了。她終日無所事事,隻能騎馬。王維德給她買了匹駿馬,她總愛騎著它,在森林之間穿行。不過,即使這匹優良的駿馬,在見到那個縮成一團的瘋婆子時,也會嚇得打響鼻。
一天,白泉鼓足勇氣,獨自出門散步。起初,在經過那個瘋老婆子時,她裝作沒有看到她,後來她突然回過頭徑直走到老太太麵前,用微微發抖的聲音詢問她:“你在等什麽?你有什麽事嗎?你到底想要什麽?”
老太太斜睨著看了她一眼,哼了一下。她臉龐黝黑,頭發稀疏,雙眼裏滿是血絲,透露著懷疑的神情。她看起來有些神誌不清。
她用威脅的語氣哭訴說:“你問我要什麽?我要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是你們,是你們把我趕出了老院。我在那裏待了幾十個年頭,我的青春,我的一切都在那裏。你們來了,把我趕出來,現在還問我要什麽?”
白泉解釋說:“可是你已經有了一間不錯的房子,而且~~~”
老太太揮舞著手臂。衝著她大喊大叫:“那所房子對於我來說算什麽?我要屬於我的老房子,我要屬於我的蘿卜田。你們,你們在這裏不會幸福!老天會派小鬼來收你的,過不了多久,小鬼就把你帶走了,你看著吧。”
白泉被她的表情嚇壞了,跌跌撞撞地跑開了。她想她必須離開這裏,必須離開這裏。
她本以為離開這裏不算什麽,她不缺錢,隻要離開。哪裏都可以再買套房子。但王維德卻絲毫不讚同她的想法。他反對說。因為一個瘋婆子的威脅。就離開這裏,本身就是一個很瘋狂的想法。
白泉為此鬱悶不已。或者是因為女人的直覺,她總感覺會發生什麽,這裏讓她感到害怕。
王維德鐵青著臉說:“把這件事交給我吧。我會安置好這個瘋婆子的。”
白泉為此鬱悶了好幾天,一直到王維德告訴她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已經和老太太商量好了,把她送到省城兒子家裏。他又給了她兒子一筆錢。即使花再多的錢,白泉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終於可以擺脫那瘋婆子了。
王維德迅速果斷的行動讓村裏的長舌婦們大失所望。她們原本打算把有關他的風流韻事告訴白泉,想要找點樂子玩。
一天,在村裏的藥店,他們見到了依舊風姿綽約的辛可如。現在的她。雖然體態微胖,臉上也有了歲月的印記,但仍算是位美人。
王維德熱情地和她打招呼:“嗨,可如,你好呀。過得還不錯吧?”
她朝王維德熱情地笑了笑,露出兩排亮閃閃的白牙。在回答王維德的問題時,大眼睛裏滿是熱情:“嗬,是維德啊,過了這麽多年還能再看到你,真是高興。我想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聚一下。”
王維德轉過頭,對白泉介紹說:“白泉,說真的,可如曾經是我的女友。”他的語氣很坦然,毫不介意把曾經的往事告訴妻子。接著,他又對可如說:“可如,這是我妻子白泉,難道你不覺得我找到自己的真愛了嗎?”
辛可如笑笑說:“誰說不是呢?你可真幸運。”
白泉毫無芥蒂地回答說:“能和老友重逢,我老公很開心。他是個很戀舊的人。”
正是這樣,王維德的精彩表現讓村裏的男人、女人大失所望。原本期待見到的熱鬧場麵什麽也沒有發生,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不過就想是暴風雨前的沉默,沉默中潛藏著一種暗流,這種暗流在風平浪靜之後悄然來襲。
一天,醫生李平突然對自己的女兒慧敏說:“有人對我說,老院的王老太太整日在房子周圍遊來蕩去,揮舞著拳頭,詛咒房子的新主人。”
慧敏回答說:“是的,我聽說了,我和白泉聊過幾次,她都快傷心死了,整日忐忑不安,想早點搬離這裏。”
李平皺皺眉頭,不解地說:“不會啊,以前常聽他們老夫妻抱怨那棟房子破舊不堪,還漏雨,要不是她老頭子嗜酒成性,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他們早就搬走了。”
這一點,慧敏也知道一點,可是她又不像是裝的,看起來她真的是怨恨深重。還有,當年她年輕的時候,很喜歡王維德,現在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什麽了。她要搬離村子,王維德和他老婆可以美美滿滿地住在老院。
三天後,人們再也想不到,白泉騎馬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死了。
兩個準備去鎮上送菜的人目擊了這場意外。在白泉騎馬出門的那一刻,那個老太婆突然跳起身來,站在路中央,揮舞著拳頭對著她大喊大叫,這下驚了馬。它轉了個彎,發瘋似的跑走了,把白泉從自己的頭頂上摔了出去。
他們其中的一個站在昏迷不醒的白泉身邊,顯得有些束手無策,另一個則奔向村子尋求幫助。
在聽到這個驚天霹靂之後,王維德風一般從老院跑出來,臉色死白死白的。他們拆下了三輪車的後門,把白泉抬進屋子裏。在醫生李平趕到之前,白泉就在昏迷中死去了。
酒足飯飽,涵冰又在啃一個毛桃吃。她吭吭嗤嗤地邊吃邊問:“這就完了,不就是一場意外嗎?也不算是什麽驚天大案啊。”
妘鶴微微一笑回答說:“如果真的是意外就好了。”
“怎麽,難道她是被謀殺的嗎?”
妘鶴故作一頓說:“實際上,我看到的手稿也就到這裏,然後就沒了。”
涵冰吃了一半桃子,實在吃不下去了,把大半個桃子扔到桌上,驚訝地問:“真的沒了?沒意思,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照海看著妘鶴說:“醫生把手稿交給你,你找出凶手是誰了吧?”
是的,第二天早上,當醫生到來的時候,他發現妘鶴精神好很多。實際上,這個醫生就是案子中的李平。
“你找到答案了吧?”他這麽問道。
妘鶴躺在病床上,反問醫生說:“那麽醫生,你的問題是什麽?”
醫生看著妘鶴回答說:“不用我告訴你,我想你這麽聰明,不需要我來告訴你。”
“我猜測你指的應該是看房人王老太的怪異行動。她為什麽會這麽做?的確,沒幾個人喜歡被從老家趕走。但那根本就算不上是她的家。事實上,她還經常抱怨說自己不喜歡住在那裏。這看起來很可疑。順便問一下,她後來怎麽樣了?”
“她離開了。白泉的死嚇著她了。”
“這一切對另外一個人太有利了,我想老太太一定是被某個人賄賂了。”
“這就是你的答案?”
“嗯,如果她的行動不合常理,那麽就一定有人在背後指使她。也就是說,有人花錢讓她這麽幹。”
“這個人是誰呢?”
“先不說那個。不過我知道男人通常喜歡同一種類型的女人。”
“你的話讓我越來越糊塗了,請說得再明白些。”
“您看,王維德喜歡辛可如,一個皮膚黝黑的活潑女人。很明顯,您女兒也是這一種類型的女孩。但他的妻子明顯不屬於這一類型。她依賴性很強,也不開朗活潑,她壓根就不是王維德喜歡的那種女人。因此他肯定是為了錢才和她結婚,最後又因為錢謀殺了她!”
“你是說這是一件謀殺案?”
“嗯,我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意外。王維德就是這種人,從小到大沒有改變。他討女人喜歡並且不擇手段。我認為他想要謀取妻子的錢財,然後娶您女兒。”
“那麽你認為他是怎麽殺死白泉的?”
這個問題也是大家想問妘鶴的。如果這是一起謀殺,如果王維德是凶手,那麽他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
妘鶴站起來,走到窗口,站在窗戶下,眼睛注視著窗外,眼神裏透露出夢幻般的色彩。這是她慣常的思考動作。這一過程持續了好幾分鍾。
外麵的雨還在嘩嘩地下著,雨勢稍減,但雨速依舊很快。涵冰不知道她要保持這種狀態要多久,可是她受不了這種思考的氛圍。又不是老師上課,至於把氛圍搞那麽嚴肅嗎?
涵冰站起來,在她肩膀上拍一下,問:“別轉動咱的腦細胞了,你已經知道答案了,還費我們的神幹什麽?說吧,他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