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案第五章 兒童殺手

之後,他們來到了妘鶴她們的包廂。小說因為現在乘客基本上都待在餐廳,他們這樣出現會讓乘客們猜疑。布克讓列車員準備了咖啡和茶點端進來,這樣一來,他們可以一邊喝咖啡一邊聊聊當年轟動一時的黛西綁架案。

之所以轟動一時,倒不是案件多奇特,那是因為案件的牽涉人都是大人物。黛西的父親是俄羅斯電業集團的老總斯特朗,母親是著名喜劇演員琳達的女兒瑪麗,她本人也是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當年,他們的結合被稱為是莫斯科最佳組合。母親漂亮有人氣,父親是電業公司老大,是百分百的土豪。所以,他們的女兒黛西被綁架很長時間都位於新聞的頭版。黛西三歲的時候被綁架,對方要求支付十幾億盧布。後來,斯特朗和瑪麗傾其家產支付了贖金,但是對方交出的卻是黛西的屍體,當時她至少已死了兩星期。當時,所有為琳達和瑪麗癡迷的影迷憤慨到了極點。如果事情到這裏結束還不算太痛苦,給大家留下的隻是一個破碎的家庭。更悲慘的是,瑪麗當時已經有孕在身,她獲得黛西被害的噩耗之後,驚慟過度,導致腹中胎兒早產夭亡,她自己也因為小產一病不起。斯特朗接受不了妻子女兒離開的事實,在案發後一個月後,自殺身亡。

再次提起這段新聞的時候,布克拍拍自己的腦袋說:“哦,我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也死了。”

“是的,一個不幸的保姆。當時,警方追蹤這個案件的時候,懷疑她和綁票者有聯係。大眾對她發起了致命輿論攻擊。她被這些輿論壓得受不了,便跳樓自殺了。事後,警方徹查這起案件,證明她和這件事毫無瓜葛。但即使這樣,還是挽救不了這個女孩的生命。因為這起綁架,加上瑪麗肚中的胎兒。整整死了五個人。”

“迫於社會輿論太大,警方盡快在半年之後,逮捕了綁票集團的帶頭人卡塞蒂先生。事實上,這幫人專門幹綁架土豪家孩子的事情。一旦他們發現警方在追蹤他們,就立即撕票,把屍體藏起來。然後繼續勒索大量的贖金。在黛西案件之前,警方懷疑他們還撕票了至少不下五個孩子。但因為沒有證據最後不得不罷手。”

醫生點點頭說:“我也記得,警方逮捕了卡塞蒂,民眾一致要求對他執行死刑。但不得不說,有錢確實是一把堅韌的利劍。他聘請的團隊律師鑽了法律的空子,最終因證據不明,疑罪從無這個準則。這個罪惡昭彰的魔鬼竟然被判無罪釋放了。當他走出法庭的時候,民眾強烈抗議,甚至還有人大聲吆喝說一定會殺了他。如果法律不能將他殺死。他們將自行處死他。俄羅斯待不下去了,他改名換姓,從此周遊世界,靠著手頭的巨額財富過著奢侈的生活。”

說到這裏,涵冰不禁慶幸自己好歹沒有接受他的一百萬盧布,否則真成了箭靶子,隻有被人刺的份兒。像他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死了絕對活該。這時,她倒同情起凶手來,這種替天行道的英雄,真該獎勵一個熱吻什麽的。

妘鶴夾了一塊點心吃。醫生疑惑地說:“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把屍體扔在這兒嗎?”

妘鶴輕輕地說:“怎麽會?我們現在要查明的是卡塞蒂是被過去的手下殺死的呢,還是有人在為黛西家報仇?”她看著擺在桌上的那張被燒毀的紙片說:“我猜的不錯的話,這張紙應該是凶手燒毀的。因為它在上麵提到了小黛西這個名字,而這個名字會直接解開卡塞蒂的身份,也正是解開謎題的關鍵。”

說完,她埋頭思索了一會兒,接著問:“那麽斯特朗家還有什麽人麽?”

涵冰立即明白了妘鶴的意思。她是想如果凶手是為黛西一家報仇來的,那麽肯定和黛西家有關係。有關係的人可能就是嫌疑人。她才不想讓妘鶴查清案子呢,所以對布克和醫生擠眉弄眼,示意他們不要告訴妘鶴。可這兩個呆瓜,根本不明白涵冰的意思,看了半天還是老實地回答說:“不清楚,後來倒是有新聞上說瑪麗有個妹妹,不知道嫁給誰了,然後就再沒有消息了。”

喝了一杯茶之後,妘鶴才吩咐說:“現在是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乘客了。我準備把那節餐車作為審訊室,一個一個地來,我們看誰能提供一些對我們更有利的證據。”

“從誰開始呢?”

“就先從卡塞蒂的秘書和傭人開始吧。對他的雇主,看看他們能告訴什麽。”

餐車內,乘客依舊在咒罵這該死的天氣,耽誤了自己的行程。一見到列車長和列車員的時候,他們立即群起而攻之,聲討說法,要求補償。列車長耐心地聽了他們的埋怨,和氣地一一說好。等乘客的情緒被穩定下來的時候,列車長往後捋捋灰白的頭發,鎮定地說出了那個讓人吃驚的消息。他的一句話讓下麵的**瞬間安靜下來,緊接著,是各種驚異的叫聲和感歎。

“天哪,這是怎麽回事?安德烈先生嗎?”

“安德烈被捅死了?”

“誰幹的這件事”

列車長擺擺手,讓乘客繼續保持安靜,然後才宣布說因為大硯路,所以車上暫時組織了臨時偵查小組,希望能在被封在這裏的時候查出凶手。無論大家願意還是不願意,列車長和列車員還是溫和地把乘客請出了餐廳,在走之前,讓他們把車票和護照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留下來。

餐車中一切準備就緒。妘鶴和布克在一張桌子的一邊坐下,對麵是要接受審訊的人坐的。走道上坐著涵冰和醫生。妘鶴麵前擺著一張這節車廂的平麵圖,上麵有紅筆注明各個包廂的乘客姓名。乘客的護照放在桌子的另一邊,桌子上還備有白紙、圓珠筆和鉛筆。除此以外,妘鶴還交代準備了茶水,這一點倒是餐車上原裝固有的東西。

等一切都完備的時候,妘鶴對布克說:“我們可以開始詢問,不用再做其他布置。不過我認為我們應該首先聽取列車員的證詞。這節車廂的列車員叫什麽名字,你應該對他有所了解吧,這人說話可靠嗎?”

布克嚴肅地說:“我敢保證阿裏克毫無問題。他在這裏工作已經超過十五年,為人十分正派,誠實可靠,不過能力有些欠缺。”

“那就先從他開始吧。”

進來的阿裏克看起來情緒稍微有些穩定,但是仍顯得非常緊張。在他的車廂上發生了凶殺案,這讓他很擔心自己會不會因此而失去工作。他小心不安地解釋說:“我一直守在我的崗位上,我希望你們不要以為我和這件事有任何關係。我從沒有見過安德烈先生,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毫無疑問,這個幹老了的列車員被這件事嚇怕了。妘鶴好言安慰他,消除他的恐懼心理,然後才開始問話。一開始,妘鶴以聊天的方式開始,問了他的姓名、住址和薪酬,甚至還在布克麵前開玩笑說像他這樣的老員工,布克實在太吝嗇了,應該長工資才行。這邪明顯消除了阿裏克的緊張情緒,他看起來放鬆多了。

然後,妘鶴開始轉入正題:“現在,我們談一下昨晚上的事情吧。安德烈是什麽時候去睡覺的?”

“幾乎一吃完飯就去睡了。”

“後來還有誰到他包廂裏去嗎?”

“他的秘書進去過,男仆也進去過,之後就沒有了。”

“之後你就沒有再見過他嗎?”

“不,怎麽會呢?你忘了,在十二點四十分時叫過我,我過去的時候,他用英語告訴我說搞錯了。然後我納悶地準備離開,隔壁的格魯沙說她的包廂裏有個男人,我進去查看半天,一個人影也沒有發現。我出來後,您叫我拿瓶礦泉水”

“阿裏克,現在我要問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一點十五分的時候你在什麽地方?”

“我嗎?我一直坐在車廂尾端自己的座位上,正對著走道。”

“你中間睡過覺嗎?”

“沒有,火車停著不動,我就不會像往常那樣打盹兒。”

“那麽你有沒有見到哪一位旅客在走道上走動?”

阿裏克認真想了一下說:“有的,我看見一位女人到車廂另一頭的廁所去。”

“哪一位女人?”

“我不知道。那是在走道的另一頭,而且她背對著我。我隻記得她穿著一件白色毛衣,右肩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紅色的龍。”

“那之後呢?”

“之後就沒有任何動靜了,一直到早晨。”

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穿著白色毛衣的女人一定是凶手。整個走道裏隻有那個女人出現過,不是她是誰?可是這個女人是誰呢?怎樣才能把她找出來?白色的毛衣,右肩上繡著一條張牙舞爪的紅龍。特征也太明顯了,要想找到女人,隻能先找到繡著龍的白色毛衣了。有意思的是,白色毛衣很快就出現了,在涵冰的行李包裏。這算是一個諷刺嗎?還是凶手對四人偵探組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