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案第四章 案發現場
在醫生的帶領下,他們走向下一節車廂,去查看犯罪現場。當打開七號包廂門的一瞬間,一陣寒風撲麵而來。窗戶敞開著,簾子被呼呼地吹著,一片片的雪花從外麵吹過來。床上,安德烈非常安靜地躺在床上,衣服上麵血跡斑斑,紐扣開著,衣服已被翻起。白的雪迎風落在紅豔豔的屍體上,別有一種淒慘的景象。
“好冷!”涵冰裹了一下自己的大衣,打了個哆嗦。
妘鶴過去仔細地檢查了窗口說道:“醫生說得對,沒有人從窗口跳出去。打開窗戶可能是想讓人以為有人跳了窗。但是,即使真是這樣,這場大雪使凶手的打算落了空。”
她又仔細地檢查了窗框,並從大衣口袋取出一個小匣子,把一些白色粉末吹在窗台上。然後,她說:“一個指紋也沒有,這就表明窗台已經有人小心擦拭過了。看來,我們在窗戶上一點線索也找不到了。那麽我們就把窗戶關上了,這裏簡直成了一個大冰櫃。”說完,她就招呼那個列車員關上了窗戶,自己轉身去查看床上那具已經僵直的屍體。
醫生湊過來解釋說:“你看屍體上傷口,一刀一刀的不下十二刀,有一兩刀隻是輕輕劃過,但有至少三刀是致命的。”
妘鶴喃喃自語:“奇怪,誰會站在這裏,連續捅他這麽多刀呢?”
醫生迷惑地指著其中的一處傷口說:“我也很奇怪。你看這兩個傷口,這個,還有這個,”他邊說邊指點著:“傷口很深,每一處都切斷了血管。可是傷口邊緣卻並不張裂,傷口邊緣並沒有出血。”
“什麽意思?”涵冰好奇地問。
“這表示戳那兩刀的時候,他人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很大一會兒。這點非常不同尋常。除非凶手要確保他確實死亡,所以補上的這幾刀。”
妘鶴點點頭問:“還有其他的疑點嗎?”
“你看這一處傷口,在右臂後方。靠近右肩。你拿這支筆試試。你看看能戳出這樣的一刀嗎?”
涵冰拿起那隻鋼筆,抬起手,嚐試自己紮下去說:“用右手根本不行,除非凶手是個左撇子。”
醫生點頭說:“一點沒錯。我敢肯定,這一刀就是用左手戳的。”
布克插嘴問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出的凶手是個左撇子。這倒是很明顯的一個疑點,隻要我們找出誰是左撇子就行了。看來破案也沒有我想得那麽難嗎?”
醫生立即質疑說:“不。問題正在這裏。這一刀很明顯是左手戳的,但其他的傷口卻是右手戳下去的。”
“難道凶手是兩個人?那麽我們該這樣推測。第一個凶手戳了受害者之後,離開了房間,並且關上了包廂內的燈。第二個凶手摸黑進來,並不知道被害者已經死了,因而又在死者身上戳了幾刀,是這樣的嗎?”
醫生對妘鶴的這種提議表示同意。他繼續指著傷口解釋說:“你看這裏,還有這裏,需要很大的力氣。這兩刀甚至把肌肉都刺透了。而這幾刀呢,隻是一劃而過。我認為輕輕劃過的應該是個女人,而另一個則是個男人。男人殺死了他,而另一個女人則是象征性地紮了兩下。”
妘鶴思索了一會兒,從枕頭下麵摸出一把手槍說:“我更奇怪死者為什麽麵部表情這麽安詳?他沒有掙紮,沒有呼叫,而且他在自己的枕頭下麵就放著一把上膛的手槍。很明顯,他知道自己有仇人,他也在時刻警惕著這個仇人,可是他竟然一點也沒掙紮地就被人捅死了。這一點不是很奇怪嗎?能解釋這一點的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昏迷了或者直接被人下藥了。”
妘鶴環視四周。他的大衣掛在那兒。洗臉台上擺著各種他的東西,一隻盛水的玻璃杯,裏頭放著一副假牙;另一隻玻璃杯是空的。一瓶礦泉水,一個大瓶子,還有一隻煙灰缸,裏麵有幾根煙頭和幾片燒糊了的紙。
醫生把那隻空無一物的玻璃杯拿到鼻子前麵嗅了嗅說:“你說得不錯,死者臨睡前吃了安眠藥。”
妘鶴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在包廂裏四處打轉,眼光和以前一樣明亮又銳利,她從不放過任何微小的東西。突然,她疾步走過去,彎下腰從地板上撿起了一條手帕。那是一塊小小的很精致的細紗手帕,手帕的一角還繡著一個大寫字母—a。
醫生興奮地說:“列車長說得不錯,這件事確實和一個女人有關。”
就在大家欣喜萬分的時候,妘鶴卻疑惑地說:“這條手帕出現得太容易了,就在現場的地板上,甚至上麵還繡上了一個可以揭露凶手的名字字母。我們的運氣好像真的太好了。”
妘鶴的口氣有些異樣。大家還沒明白過來的時候,她又從地板上撿起一根煙頭展現在大家麵前說:“那麽這個線索當然是指向男人的了。到現在為止,我感覺我們實在太幸運了,凶手留在現場的線索多得很。可是凶器呢,凶器在哪兒?”
醫生回答說:“我們沒看到凶器,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沒見到它。我想應該是凶手帶走了。”
“啊!”隨著醫生的一聲驚呼,隻見他拿起死者腕上的手表說:“這隻表停了,時間正指向一點十五分。我說得不錯,死者的被害時間應該是十二點到兩點之間,而現在這隻表告訴我們案發的時候正好是一點十五分。”
“一點十五分?”妘鶴臉上的表情更加迷惑了:“這隻表可是限量版的勞力士啊,好端端的為什麽停了?難道它有心靈感應不成,知道主人被殺,故意停在了死亡時間,好讓我們查找凶手?”
妘鶴說得很嚴肅,但大家卻感覺她說得很好笑,聽起來確實不可能是那個樣子,除非是凶手在行凶的時候捅壞了手表。
“現場留下了一塊女士手帕,還有一根煙頭。這真的是巧合嗎?反過來我卻在想,是不是一個女人做了案,故意留下一根煙頭迷惑我們是男人做的呢?會不會一個男人做了案,故意在現場留下一條手帕,讓別人以為是女人幹的呢?當然,也可能是一男一女做了案,各做各的,而兩人都粗心大意在現場留下線索。總之,存在有任何可能性。”
說完,妘鶴又走回到洗臉台旁邊,小心地撿起那幾張被燒毀的紙片。她撿起紙片,放到桌子上,希望能在上麵找到隻言片語。有好幾張上麵都被燒得不成樣子,什麽也看不到;有幾張上麵則是空白的。大家都對那幾張紙片不再抱有希望,凶手一定會把重要的部分燒毀了。可是妘鶴並沒有灰心,繼續翻看那些紙片,在最後一張很小的紙片上,上麵模模糊糊地寫著:記小黛西。
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妘鶴的眼睛微微放光,若有所思地說:“黛西!是誰啊?”
大家都茫然地搖搖頭,黛西,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名字,誰知道紙片上到底指的是誰?如果紙片能更多地提供一些信息就好了。
醫生再次熟練地搜查了死者的衣服和口袋,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接著,他們又走過來,醫生推了推這個包廂通往隔壁包廂的門,發現已經從那邊鎖死了。
醫生疑惑地說:“我不明白。凶手殺死了死者,沒有跳窗走,這個包廂的門又從裏麵鎖住了,那麽凶手是怎麽逃出去的呢?”
涵冰歎口氣,吹吹臉頰上的頭發說:“還能咋逃?當然是大變活人逃出去了。”之後,她又想到了什麽,跺著腳,在地板上踩來踩去好幾遍說:“聲音聽著很正常,不像是有地方是空的啊?我還想是不是凶手直接在地板上鑽了一個洞,逃走了呢。”
妘鶴自信地搖搖頭說:“不對。可能你們都忘了,昨天晚上,隔壁的格魯沙曾找過列車員,說她的包廂內有一個男人。我想那個男人才是凶手。他殺死了安德烈,然後迅速地逃入格魯沙的房間,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格魯沙的房間離開了。當時我和列車員交談過,他說之後他去房間內檢查過,說一個人也沒有,還埋怨格魯沙是個多事的女人。可現在我們知道了,格魯沙說得不錯,當時確實有個男人闖進去過。”
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妘鶴緊接著驚異地拍拍腦袋說:“我知道死者為什麽被殺了?還有黛西,我知道黛西是誰。”
“黛西是誰?”涵冰問道。
“我們在學校了解過這個案例。我們馬上就可以揭開凶手的身份了。我想凶手並不叫安德烈,他的真實身份是卡塞蒂。”
“卡塞蒂?你說的是專門幹綁架撕票的兒童殺手卡塞蒂?”
妘鶴嚴肅地點點頭說:“正是他!”
一時,涵冰立即拉下小臉,臉色陰沉陰沉的,左看右看身邊沒有刀,扭頭看見那把槍,一把搶過來就要在他身上開兩個窟窿。妘鶴急忙攔住她說:“你想幹什麽?”
“我要殺了他,這個惡魔!”
妘鶴攔住她把槍搶過來說:“算了,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