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案第十章分析
“你們說的是錢的問題嗎?”當妘鶴她們打電話問楊潔關於常明東和常老太之間有什麽問題時,她是這麽回答的。
“錢,什麽錢啊?”
“當然是從抽屜裏被人拿走的錢啊。那天,就是常老太被摔倒之前的那天,常老太在抽屜放了一疊鈔票,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為了給我們發工資,也有一部分用來做那個月的生活費用。但是,錢丟了。丟了三張一百元的和兩張五十的鈔票。這件事我記得很清楚。”
“那麽常老太是怎麽處理的呢?”
“她當然沒有懷疑是我們做的。她懷疑是她的侄子做的。她很擅長處理家裏的問題,這個之前我已經講過,她做事很謹慎。她沒有告訴我們,但是我們都很明白是她侄子做的?”
“為什麽呢?也可能確實是你們之間的人做的,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常明東做的,不是嗎?”
“不,一定是他做的。蘭蘭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而她的老公是個外人,根本不會知道錢在哪裏放著。所以他們兩個都不會幹。靜會也不會拿走這點錢。要知道她很有錢,根本就不會看上那四百元,她身上背的那個小包都一萬多呢。所以除了明東沒有人會做這種事情。”
她在電話中長篇大論地發了一通感慨。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是正確的,她接著說:“之後我見常老太把他叫到房裏。我在門口聽見她說她對這些家人都很失望。然後我聽見她侄子說,如果她不把錢分給大家的話,她早晚會被人殺死。那些錢她一分也帶不走。然後我聽見常老太用一種很厭惡的口氣說她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所以讓他少操心。”
“這麽說你在門外偷聽到他們的講話了,包括老太太要改變遺囑的事情。”
在妘鶴看來,如果楊潔在門外偷聽到常老太和常明東之間的談話,那麽她就知道遺囑的事情。這樣她就有謀殺的動機了。
電話這一頭,她們聽到楊潔決絕的回答:“不,我沒有聽到遺囑的事情。當律師宣讀遺囑時,我都要嚇傻了。我從沒有想到我竟然能得到一大筆錢。即使到現在我還不相信呢。說真的,這筆錢太多了,我有些吃不消。”
“那麽你的意思是你寧肯放棄這些錢?”妘鶴故意這樣問道。
但楊潔立即回答說:“哦,不,我的意思是凡事都要從兩方麵看待。我要說常老太讓我繼承這筆錢,如果我不接受這筆錢的話,那我就辜負她的好心。不是嗎?我想常老太這樣決定一定有她的道理。明東是個敗家子,把這筆錢給他的話他立即就會花光。而靜會呢,我想她的錢已經夠花了。至於蘭蘭嘛。老太太擔心更多的是她的老公。你看她的老公把所有的錢都撈到他手裏。不管他說什麽,她都會去做。她很怕他。如果蘭蘭拿到那筆錢的話,那麽不出兩小時這些錢就會到她老公手裏。”
聽到這裏,妘鶴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打斷了她的話:“是的,我想您確實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您也知道常老太改變了遺囑。把所有的遺產都留給您。那時您已經起了貪念。您想反正她的親人也從來沒有照顧過她,照顧她的人是您。您完全有資格拿到這筆錢。所以當老太太病情加重的時候,她曾想毀掉這份遺囑。而您呢,可能給她看的是一份假遺囑,您當著她的麵毀掉了這份假遺囑。後來她一病不起再也沒有醒來,而您順理成章地繼承了這麽一大筆錢。”
楊潔的聲音立即吼起來。她咆哮著說:“胡說!你要拿出證據來!”最後,她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涵冰躺在事務所的長沙發上,因為妘鶴用了免提。所以她聽到了所有的談話。當嘟嘟聲響起的時候,涵冰已經翻身起來:“這是真的嗎?”
“不,隻是我的猜測,我想試探她一番。”
涵冰長舒一口起說:“我也說呢,楊潔看起來像個老實人。像謀殺那樣的事情她做不來。我看常明東倒像個殺手。你看他偷錢,被抓到後就威脅老太太說。如果不把錢給他們的話,那麽就可能被人殺掉。這些事情在明顯不過了,所有這些不都證明他有謀殺的動機嗎?”
妘鶴點點頭說:“我不懷疑他有謀殺的動機,但我懷疑是他的執行力。他可以偷東西,也可以弄虛作假,但像謀殺這樣的事情,我懷疑他不能做到。不過這倒解釋了另一個疑點。”
涵冰端著咖啡壺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她,但妘鶴把咖啡推過來說:“喝茶。這些日子都在喝咖啡,膩歪了。”
涵冰做個鬼臉,妘鶴真是難伺候,有得喝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但涵冰知道如果想從妘鶴這裏知道些內幕,這些犧牲是必須的。她從櫃子裏取出上好的毛尖泡好才端給她。
“姐姐,給透露一點消息唄。你看,茶我給你泡好了,一等一的新茶。”
看著涵冰的殷勤樣,妘鶴滿意地開口說:“我們試著分析一下常老太的心理。事情就是從摔倒開始,大家都認為是小狗的皮球絆倒的,但是這事自己知道得最清楚。她躺在床上,用那精明的腦袋仔細回顧了她跌倒的過程,她得出的結論是,有人存心要讓她摔倒,就是要害死她。”
“她這麽想了,然後她開始想誰是那個想害死她的人呢。這座房子裏一共才有六個人,兩個是傭人,其他四個都是她的家人。她不太懷疑身邊的傭人,因為據她的觀察,這兩個傭人都非常忠心,要想謀殺她的話早就行動了。況且謀殺她對傭人有什麽好處呢,她們並不會得到老太太的遺產。那麽隻能是這些家人做的。到底是誰呢?她是一個具有強烈家庭尊嚴感的女人。她信奉家醜不可外揚。但即使這樣,她也不是一個乖乖屈服於企圖謀殺她的人。於是,她下決心給我寫信。在我看來,她采取了兩步措施。第一,她無一例外地對所有家人產生懷疑,她下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挫敗他們的陰謀。第二,她希望能保護自己,並想辦法來實現這一願望。於是,她打電話給律師,要起草一份新遺囑。”
“要我說,她懷疑的人隻有一個。她給我的信中始終認為這件事要保密,因為這涉及到家族的榮譽。試想想,家族的榮譽肯定是牽涉到常家。那麽至少把孟蘭蘭排除出去了,因為她畢竟不姓常,也嫁出去了。那麽就剩下常明東和常靜會。常靜會相比較常明東而言,我認為常明東的可能性更大,因為他是常家唯一的男人。”
“常明東是常家的繼承人。他永遠姓這個家族的姓。所以她懷疑他的理由非常清楚。從一開始她就對常明東不抱任何幻想。有意思的是在她出事前一天,他曾找她借錢,被拒絕後,他還威脅她不久就會被人殺掉。”
“第二天,她就出事了。所以順理成章,她得出了肯定的結論,就是常明東要害死她。然後她隻把常明東叫過來,和她談話,明確告訴他,她要改遺囑。她向一個可能行凶的謀殺犯清楚地表明,謀殺她不會給他帶來任何好處!但即使這樣,她還是被殺死了!”
涵冰恍然大悟。妘鶴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絲絲入扣,一點不錯。但是到最後她還是沒有阻止了謀殺,她還是被殺了。那麽真的是常明東殺了她?
“不,我並不認為他殺了常老太!他還沒有那個膽量,他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還行,至於謀殺,他沒有那麽高的智商。況且在常老太被殺的那個星期裏,他和常靜會都沒有出現!還有楊潔說的老太太死前口中出現的發光的帶子,你不感覺很怪異嗎?”
涵冰點頭。這點確實很怪異,她還從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死法的。她見過很多臨死的人,大多會出現幻覺,會胡言亂語,說見到很多死去多年的人,但口中吐火還真沒聽說過。
“我想還是要從她的‘黃疸’病上麵做文章。有人非常了解這種病,也知道該吃什麽藥,他們利用自己掌握的醫藥常識並針對病情下了藥,所以一直到死,醫生都沒有發現常老太是死於謀殺。”
“那隻有醫生才能做到啊,誰能這麽清楚該針對這種病下什麽藥呢?就像我,連黃疸是幹啥的都不知道,怎麽下藥。萬一下錯了,老太太病情好轉了怎麽辦?所以,這肯定是醫生做的。你看,常家裏就有兩位現成的醫生。或者他們才是背後的策劃者。”涵冰也開始運用她的腦細胞開始推理。別說,她說的這點很有道理。
“是啊,醫生。”妘鶴喝了一口茶喃喃地說:“看來,我們隻有從醫生那裏找到信息了。”
這不打探不知道,一打探竟然又了解到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證明常明東不像妘鶴估計的那麽弱智,他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