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憶瑤姑娘不見了。”管家臉色慘白,不斷的用袖子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他隻不過悄悄的跟在翎凰的身後出來偷聽了一下聖旨的內容罷了,又怎能想到一直處於沉睡昏迷狀態的女人竟然會突然逃出了這太子府?

哢嚓!檀木桌子的一角被翎凰生生掰斷,在他的手中捏成了碎屑:“誰幹的?”

“恐怕是那條小蛇。”管家剛剛得到匯報時記得手下的人說過:所有企圖攔截憶瑤姑娘的人統統都被一道金光打傷了眼睛。雖然傷的都不是很重,但暫時性的失明卻是肯定的。

是她自己想離開的麽?

翎凰的拳頭攥的更緊了。

他果然是個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影子,派人暗中保護她。若是她去了那處懸崖……就退回來吧!”說到最後的時候,翎凰的聲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了。他不是傻子,現在的芷萱已經無家可歸。除了那兩個老怪物那裏,還有哪兒能讓她有那種安心的感覺?

放棄你,會不會給你更多的幸福?芷萱,你應該是討厭白子茹的吧?那麽讓你就此遠離了她,你會不會開心一些?

寬敞的客廳裏,除了一直不停擦汗的管家之外就隻能看見翎凰一個男人而已,但空氣中,卻突然突兀的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回應之聲:“是……”

若是被外人看見這詭異的一幕,恐怕會被活活嚇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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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你說我就這麽離開了,他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想我?”春意未蘇,芷萱一身華貴的冬衣抱著一條金色的小蛇走在荒蕪的小路上,顯得尤為突兀。

“噝……”小金甩甩尾巴,一頭紮進了芷萱的懷中,打死也不肯再出來理會芷萱。

芷萱苦笑不已:這一路上她是不是問了太多這個問題?連小金都懶得理會她了?

“我好想他,真的!可是他根本不喜歡我,不然為什麽還不追我回去?為什麽舍得讓我去死?”下意識的,芷萱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處迅速愈合的傷口,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

或許感情本身便是朵妖異的罌粟花吧?

唯美,卻致命!

芷萱自認為是個有警惕心的人,但卻也不小心沉迷其中,直至這一刻的消亡。所幸,她是個有極度自製力的人,到了今時今日,幻影化成了一地的碎片的時候,她還知道要抽身而去,重新活出自己的精彩。

算了,都已經決定離開了,又何必再自怨自艾?

狠狠的抹了把眼淚,芷萱強行的在嘴角扯出了一抹虛偽的笑意。既然不能繼續愛,那便忘了吧!

“打算走了?不知小姐打算去往何處?”荒蕪的草叢中,幾個男人站了出來,一臉笑意的看著芷萱:“若是小姐不打算再會那皇城,不如我們哥幾個送你去個好地方,您看如何?”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麽?芷萱哀傷的回頭看了一眼那早已看不到的皇城。原來,即使她願意就這樣退出,也依然有人不肯放過自己呢!

“不知小姐覺得邊關處的那煙花之地如何?小姐如此貌美,在那裏一定會受盡將士們的愛護的。”說著,幾個男人哈哈的狂笑起來,臉上的猥瑣,即使蒙著麵罩也難以遮擋。

不是想直接除掉我,而是如此的羞辱麽?

那麽就不該是皇室了吧?

心思急轉,芷萱很快的便確認了目標:愛慕翎凰的那些女人。

恐怕,也隻有她們才會對自己如此的恨之入骨吧?

可惜,你們恨錯了人,他根本不曾愛過我一絲一毫。

“別拖拉,做事利落一些。小心生變。”為首的男人看到芷萱那淡定的模樣,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若是平常女子,此時就算不嚇暈過去,也至少會跪地求饒了吧?可她為什麽臉上除了憔悴就沒有一絲一毫的驚慌與無助?

不遠處,幾個潛伏在暗自的黑衣人正一臉殺氣的盯著那幾個蒙麵的家夥,嗜血的模樣讓他們周圍的溫度都驟然降低了下去:敢如此侮辱他們主子的女人,即使死也不會讓他們死的太容易。

“動手麽?”位置最為靠後的男人看向了為首的男子,手卻已經摸上了自己的武器。

“再等等……”

等?男人一愣。還需要等什麽?難道真的要等那女人被侮辱了才能殺了對方麽?

然而,還沒等到他提出自己的質疑,芷萱那裏卻已經出了狀況。

對於這樣的羞辱,芷萱已經不是第一次遇上,但卻是第一這樣生氣。

即使她選擇了退出,也有人不肯放過她?還是因為那個根本不愛她的男人?

憑什麽?

她芷萱為什麽就要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受盡羞辱?

“殺了他們,不留活口。”芷萱的眼中一片死寂,猶如光澤盡失的明珠一般,再無絲毫的耀眼之處。

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懦弱才讓她受了這麽多的傷害吧?

要是她當初在被綁架時便讓小金出手,那她還會險些喪命嗎?

又一次無意識的觸及到了她自己脖子上的傷口,芷萱眼中的殺氣更加的濃重。

隨著她這一聲吩咐,胸前瞬間竄出了一抹金色的光芒,在蒙麵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便繞著他們迅速的轉了一圈。

一滴血落到了地麵。蒙麵人們不由的愣了一下,這是誰的血?

接著,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鼻子上似乎有些癢癢的,蒙麵人們下意識的將手放進麵罩中去摸了摸,卻觸到了一手的鮮血。然後,耳朵、眼睛、嘴巴……

每個地方都有些癢。即使不用在用手觸摸,他們此時此刻也明白了這同樣的感覺到底意味著什麽。

這一次,他們沒有人再去拭去這些血液。

因為他們的肢體已經徹底的麻木了,動,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

咚!

咚咚!!

接二連三的,蒙麵人陸續的倒在了地上。直到這一刻,他們也還沒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變成這樣的。

微風吹過,帶起了芷萱幾縷散落的頭發微微舞動,撩過了她那張慘白卻不失堅強的麵容。

害怕麽?

怕!

後悔麽?

不後悔!

既然他們想讓她痛苦一生時都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意,那她對他們又何必心軟?若是今日沒有小金,恐怕痛苦終生的人或許就是自己了吧?

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翎凰對待敵人那狠辣殘暴的模樣,心中突然有些釋然:原來,殘忍真的是被環境逼出來的!

若是從前的自己,恐怕隻會讓小金像對付太子府的那些守衛一般,讓他們暫時失明而已吧?

可現在的她,卻下達了“不留活口”這樣的命令。

自己殺人了,算不算是個壞女人了呢?

聽說,壞人會有報應的。那自己死後會不會下地獄?

嗬嗬!若真的一定要下地獄,那就下吧!至少,她要在活著的時候,活出自己的精彩,再也不會讓任何人隨便的欺淩自己。

任何人!

想到這裏,芷萱大步的從這些人的屍體上邁了過去,慢慢的消失在了這條小路上。

直到看不見了芷萱的影子時,那幾個黑衣人才敢從草叢中走出來,仔細觀察那幾個蒙麵人的情況。

剛才的那一幕,讓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跟蹤的太過接近。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倒黴的被那個女人誤認成是敵人,然後也用那一道金光給自己一下子。若是被自己保護的人給誤殺了,恐怕他們做鬼都會喊冤吧?

原本他們掀開那幾個蒙麵人的麵罩,想要仔細觀察一下這幾人到底是死於什麽暗器的。但當他們真的看到這幾個人的麵孔的時候,都忍不住倒吸口冷氣:竟然是死於中毒?!

麵色漆黑如墨,七竅流出的血由紅轉黑。這分明是毒到了極致的表現!

為首的黑衣人沉吟了一番,從褲腿處拿出了一柄匕首,對著其中的一個蒙麵人的腹部切了下去。

噗嗤!一股黑血噴出,濺到地麵上竟然腐蝕出了點點坑洞。

幾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同伴眼中的慶幸:幸好離的比較遠,否則這毒血濺到了臉上,那豈不是要毀容?!

隨即,這股慶幸又轉成了忌憚:這麽毒辣的毒藥,又怎麽會在主子在乎的女人手裏?若是她要謀害主子……

“竟然是毒蛇?這女人從哪兒找來速度這麽快的毒蛇做寵物的?”為首的黑衣人率先發現了屍體上的傷口,不禁苦笑了起來:“世上竟然會有女人養這麽恐怖的毒蛇做寵物。這樣的人需要我們的保護?主子真是……”

雖然暗地裏談論主子決定的對錯是件很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這一刻他們幾人竟然齊齊的點了點頭。有這樣的寵物傍身,至少能保住性命沒有威脅了吧?

不過……為什麽這麽寒冷的時節竟然還有這麽活蹦亂跳的蛇在活動?莫非今年的春天來的比以往要早上不少?

眾人的心中都留下了一連串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