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恭敬的退出了房間後,掌櫃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什麽大家公子?哪個大家公子會真的穿的如此寒酸?上菜還講究不要浪費?哪個真正的富家公子會在乎這個?

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掌櫃的揮手招來了不遠處的小二,吩咐道:“看好這房間的人,別讓他們溜了!”

小二愣了一下,隨即便反應了過來,冷汗涔涔而下。聽了掌櫃的這番話,他又怎麽能不知道他看錯了人?那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什麽有錢的富貴人家!

要是他們付不起帳跑了……

那自己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裏,小二立刻打起了精神,兩眼死死的盯住了翎凰和芷萱所在的包間。

“你沒錢了?”芷萱何等的蕙質蘭心?幾乎是在翎凰臉紅著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她便猜到了這一切。

“沒有,隻不過我的身份出了問題,還是節約點為好。”翎凰假意的咳嗽了兩聲,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暈再度升騰而起。

芷萱微微一笑,沒有說話,手卻深入袖中,偷偷的摸了一下被她綁在手腕上的紫色玉佩。林紫荊,六皇子逼宮,你會是他那派的嗎?

“在想些什麽?”翎凰的一聲輕語讓陷入沉思的芷萱清醒了過來。

自己真笨!怎麽把他給忘了?

看了一眼正關心的看著自己的翎凰,芷萱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翎凰,你知道林紫荊嗎?”

翎凰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怎麽知道他的?認識他?”

“怎麽了?他曾經幫過我。你和他有仇?”輕輕的咬了咬下唇,芷萱有些擔憂的看著翎凰。她的朋友不多,林紫荊算是一個。更何況,她欠了他個大人情!她不想翎凰和他是仇家,否則要她該如何自處?

“那小子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你……沒被他怎麽樣吧?”

看著翎凰那緊張的模樣,芷萱又好氣又好笑。難道他對自己就這麽沒信心?還是對她沒什麽信心?

“他人很好,體貼入微,很懂溫柔。”芷萱故作羞澀,臉頰上還適時的出現了兩朵紅暈,眼神似嬌羞,似回憶。

“不許你想那登徒子!”翎凰大手一拍,竟然將桌子劈成了兩半。

一直躲在外麵看守的小二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

這林家酒樓裏的東西樣樣價值不菲,若是這兩個人真的沒錢付賬賠償,那自己豈不是要倒黴?想到這裏,小二終於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請問兩位客官還需要些什麽?”

當然,他隻是想找個借口,找個進房間的借口,觀察一下他們到底打碎了多少銀子的東西。

“沒事,桌子散架了,給我們換個房間便是。”芷萱抿著嘴偷樂了幾聲,看著臉色鐵青的翎凰,心中甜蜜不已:他,是在乎自己的!

什麽桌子壞了?小二頓時有些想哭。不行,決計不能讓他們再在包房待著了,不然再破壞了什麽東西,自己肯定也會攤責任的。

“兩位客官,這已經是最後的一個包廂了,不如兩位去樓下用膳如何?”小二走進房間,看了一眼那已經“粉身碎骨”了的桌子,頓時心疼的嘴角直抽。

“你是怕我們付不起銀子不成?換包廂!”翎凰的怒氣不忍對芷萱發,但對一個小二他就沒那麽客氣了。

小二被翎凰那一身不怒自威的氣勢嚇的一呆,剛想順從的答應下來,卻突然聽見了一聲幹咳的聲音,頓時穩定下了心神,冷著臉對翎凰冷哼道:“對不起,本店人滿,就剩這一間包廂了。若是不想去樓下,可以結賬走人。”

“你這是在和我說話?”翎凰的臉徹底冷了下來,聲音猶如九幽來的地獄使者一般。

完了,事情要鬧大了。芷萱臉色一白,輕輕的拽了下翎凰的衣袖,然後站到了翎凰前麵,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他看向小二的視線,對著小二細聲說道:“我們是林少爺的朋友。”說著,芷萱抬手露出了被她綁在手腕上的紫色玉佩。

“什麽林少爺?我不認識。你們要不然就拿出銀子賠償了這房間內的東西,然後走人。要不然就用這玉佩抵債好了。”小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貪婪之色,伸手就要去搶芷萱手腕上的紫玉。

“放肆!”

狂躁的怒罵過後,便是店小二那一聲聲刺耳的慘嚎。

芷萱用手一拍額頭,歎息的說道:“完了……”

她本來擋在兩人中間便是為了防止這一幕的發生,可沒想到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不過這小二……也的確有些欠揍!竟然想搶她的玉佩?難道真把他們兩人當冤大頭了不成?

這一塊玉佩至少價值萬金,這可是頂尖的紫玉,又豈是那一張桌子的能抵消的了的?

“你們想要做什麽?難道敢在我們酒樓吃霸王餐不成?來人,來人呐!殺人啦~”小二扯著脖子叫了起來,聲音尖銳的簡直堪比皇宮中的太監。

“閉嘴!”翎凰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一些,店小二嘎的一聲慘叫過後,華麗麗的暈了過去。“真是個廢物,這樣就受不了了。”厭惡的將手中的店小二丟到地上,翎凰拉起芷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的手。

芷萱猛翻白眼:有你這樣的麽?嫌棄那小二你倒是別動手啊?動了手又嫌棄髒,嫌棄髒還用我當抹布用,什麽人呐?!

蹬蹬蹬……

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一眾壯漢拿著一根根粗長的木棍跑了上來,將翎凰和芷萱團團圍住。

看著這些虎視眈眈的壯漢們,芷萱的頭皮有些發麻。這幾棍子打下去,估計自己就成肉餅了吧?

“嘶……”一直將自己環在芷萱另外一隻手腕上的小金似乎意識到了危險,吐著信子爬了出來,銳利的眼睛環視著四周,還時不時的搖晃著小尾巴,似乎在宣告著什麽。

隻可惜,危險的來源是人類,而不是它所統禦的蛇類,自然沒人聽它的。

當然,它的出現還是有些作用的——讓周圍的人更加的警惕。

“小心,聽說顏色越鮮豔的蛇越毒,這小蛇也許是劇毒之物也說不定。”壯漢們交頭接耳,將一直高高在上,不斷炫耀自己的小金險些氣死。

它堂堂的蛇族中的異獸,天生統禦蛇族的王者,竟然被人當成了劇毒之物?!太沒見識了!

沒等小金竄出去與他們理論一番,芷萱已經一把將它塞回了懷中。開玩笑,若是小金受了什麽傷害,恐怕邋遢老人非和她拚命不可!

“叫你們掌櫃的出來!”芷萱不想將事情鬧大。翎凰,是已經宣布死亡的人。而她,更是亂臣賊子,犯上作亂大臣的女兒。兩個人的身份都太敏感,必須要低調些。

“我們掌櫃也是你們相見就見的?交出傷人和賠償的銀子,放你們離開,不然就活活打死你們。”

芷萱的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嗔怪的瞪了一眼身邊的翎凰。也難怪對方不給他們好臉色。誰讓翎凰先傷了對方的人呢?不過對方絲毫也太凶殘了一些吧?竟然想活活打死他們?!

難道這距離皇城帝都極近的城鎮,連個王法都沒有了不成?林紫荊到底是怎麽教育這些人的?

不過即使如此,芷萱也依舊想息事寧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和這些小嘍囉生氣有什麽用?到時叫林紫荊收拾他們便是了。

“還是叫你們掌櫃的出來吧,這事你們做不了主。”芷萱冷著臉,淡淡的說道。她也看出來了,這些人,笑臉相迎隻會被他們當成軟柿子欺負。

“看來你們是不打算賠償了,給我打!”領頭的壯漢一聲令下,數根粗大的棒子便迎向了芷萱。

死定了!

下意識的抱住了頭,蹲了下去。芷萱的小臉慘白無比。她萬萬沒想到,那深不見底的懸崖都沒摔死她,劇毒的毒蛇也沒咬死她,可她最後竟然要在棍棒之下被終結……

“啊!”

“唔!”

“額……”

一聲聲的悶哼痛呼在她的耳邊連綿不絕的響起,芷萱卻依舊完好無損的蹲在那裏瑟瑟的顫抖著。

“你還要在那裏蹲多久?”翎凰不耐煩的將芷萱拉了起來,很是不滿的瞪了她一眼:“作為我的女人怎麽能如此膽小?就這麽幾個三腳貓功夫的東西,難道還怕我還保護不了你不成?”

啪!

瓷器碎裂的聲音猛然響起,剛剛興高采烈的衝到樓梯口處的林紫荊笑容慢慢的褪了下去。

而站在林紫荊背後的掌櫃的開始狂擦額頭上的冷汗!

早在芷萱露出那紫色玉佩的時候,一直躲在暗自的掌櫃的便看到了它。想起他們少爺的吩咐後,他便匆匆的趕去了後院找到了林紫荊。可偏偏就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在他忘記了吩咐其他事情的情況下,樓上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

自己的手下竟然敢對林少爺的朋友動手?無論因為什麽,他都知道他完了。至少這份輕鬆工錢又高的工作他以後都沒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