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瘋子!
給人用的藥怎麽可以和畜生用的一樣?而且還內服外敷皆可?雖然芷萱不懂醫術,但依舊值得這一切很是荒誕。這一刻,她開始為翎凰的病情擔心了起來:這個老人,真的能治好他嗎?
“吐什麽吐?你信不信老夫讓你用舌頭把這屋子打掃幹淨?”邋遢老人很是不滿芷萱的表現,指著盆裏的黃金蛇說道:“老夫的小金可比你的小情郎金貴的多。它能用的藥給你小情郎用,已經是恩典了!你到底懂不懂?”
“懂、懂、懂……”芷萱敷衍的點著頭,臉上卻依然一片哀色。顯然,在這種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她除了選擇信任這怪醫生之外也別無選擇了。
邋遢老人年老成精,又怎麽會不知道芷萱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麽?他不屑又不耐的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算了,對於你這種笨蛋講醫術簡直是對牛彈琴。邊兒呆著去……”
“站住!他讓你走了,我可沒讓!你毀了我的房子,趕緊賠我!賠!”白衣老者灰頭土臉的躥了進來,指著芷萱開始不斷的怒吼。而他的背後,似乎隱隱的有著憤怒的小火苗在不斷的燃燒。
芷萱頓時苦笑不已:難道自己真的與這個世界八字不合?自從來了這裏,似乎沒有一件事情是順利又舒心的。
不是陰謀,便是麻煩。
而今,更是如此!
難道這世界真的沒有自己的一條活路麽?
芷萱不甘!
“別給老子做出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剛才你指揮那蛇毀我房子的時候可是開心的很。”白衣老者瞪著眼睛,一副芷萱不賠償他便誓不罷休的模樣。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要殺要刮,悉聽尊便!”芷萱幹脆耍起了無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梗著脖子與白衣老者較起勁兒來。
她就不信,這老頭兒還會為了那一攤破爛的茅草要了自己的命?
就算他蠻不講理的殺了自己又如何?難道那房子還能複原不成?
她相信對方不會算不出這筆賬的!
而她要做的,就是要等那麽一個機會,搶回主動權。要不然,恐怕在離開這山穀前,自己都要受這兩個脾氣怪異的老人的擺布了。
果然,這無賴一般的十六字真言險些把白衣老者噎死。他指著芷萱“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老爺爺~”芷萱站了起來,笑靨如花,拉扯著白衣老者胳膊膩聲說道:“你就算打死我,這建築房子這麽大的工程,我也做不起來啊!要不然,您換個條件?”
“我不!我就要我的房子,我的茅草屋!”白衣老者倒是個倔脾氣,任憑芷萱勸的口幹舌燥,他都不為所動,就是要他的房子!
“就算你要房子也得等翎凰醒過來吧?你怎麽不講理啊?就我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您是指望我能砍倒樹還是能打地基?”芷萱嘴角含笑。
白衣老者冷著臉:“那是你的問題!”
芷萱:“……”
怪不得都說老而不死是為賊也,這兩個老人家每一個好相處的,一個比一個脾氣怪,真是……
芷萱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畢竟,他們救了她和翎凰的命。
“憶瑤一介女流,如何建的起一座草屋?前輩似乎有意刁難。”一個虛弱的聲音響起,卻讓芷萱忍不住激動不已。
翎凰,翎凰醒了!
不顧眼前這早已亂成一團的事情,芷萱欣喜的跑到了床邊,卻良久未能說出一句話。
“嘎嘎,老夫就知道這小子今日一定會醒。不錯,不錯!竟然和我想象中恢複的一樣好。”邋遢老人跳了過來,頓時將兩人之間那溫情的氣氛毀的一幹二淨。
在大略的檢查了一番後,邋遢老人突然怪笑一聲:“小子,你可是讓老夫用了價值連城的草藥,等你好起來了,一定要幫老夫到那懸崖之上古洞中的那株千年肉佛給老夫取來!”
“千年肉佛?”翎凰的眼睛頓時也亮了起來:“可增長功力,祛病延年的千年肉佛?”
“正是……誒?你小子也懂醫術?”邋遢老人揪著自己髒兮兮的胡須,頓時警惕了起來:“你幹嘛這麽興奮?莫不是打算吞了老夫的千年肉佛不成?”
翎凰搖了搖頭:“晚輩不懂醫術,但隻要是天材地寶,晚輩卻都牢記於心。畢竟,家父年事已高。”
“還挺孝順的啊?可惜,與老夫無關,那千年肉佛你若是敢意圖染指,老夫就找那頭老蠻牛打折你的腿!”說著,邋遢老人還抬起頭冷哼了一聲。
翎凰淡淡的瞥了一眼正鬼鬼祟祟靠近桌上那條金色小蛇的白衣老者,眼神不禁凝重了起來。他自幼習武,自然是知道對方是武功高深之輩。對於對方,翎凰沒有一點取勝的把握。更何況現在的他身邊還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芷萱?
“放心吧,老爺爺,翎凰一定不會對那奇藥有絲毫的想法的。您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不過……您真的能指揮得了那位老爺爺?”芷萱看到翎凰精神狀態不錯,心情也好了不少,對邋遢老人也愈發的恭敬。
若是說以前的芷萱是抱著一絲的希望才勉強聽從邋遢老人的話,求他治療翎凰傷勢的話,那現在便是百分之二百的心甘情願!
“那是!就那頭老蠻牛,除了有些蠻力之外什麽都不會。若不是有老夫在這深山老林裏布下了重重機關,恐怕這家夥早就被野獸分屍了。”邋遢老人得意洋洋。
“哦,那你就先讓他住手好了,小金快被他玩兒死了……”芷萱指了指邋遢老人身後的白衣老者,語氣淡定的猶如在敘述一件平常至極的小事一般。
邋遢老人急忙回頭,在看到黃金蛇那半死不活的模樣的時候,立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縱身便向著白衣老者撲去:“我和你這頭蠢牛拚啦……”
不顧兩個打成一團的老人,芷萱靜靜的坐到了翎凰的床邊,看著臉色還十分蒼白的翎凰,有些內疚的說道:“對不起。”
這一天的時間,她曾無數次的幻想過翎凰醒來後自己應該和他有怎樣的對話,可真的到了這一刻的時候她才發現:除了一句對不起,她真的無話可說。
“是我連累了你。”翎凰的語氣竟然難得的溫柔了下來。這樣的變化讓芷萱有些不適應。
一直以來,她都十分的排斥翎凰。不僅是因為第一次那惡劣的印象,更是因為他語氣中總是有種高高在上的驕傲之感。
而芷萱這兩世的身份卻都是卑微到了極致,這樣的情況,也讓她骨子裏對那些高高在上小姐少爺們有種說不出的厭惡之感。
也正因為如此,即使翎凰不止一次的幫過她,救過她。她卻始終都無法對其有一點兒的好感。
因為從內心裏,她便不認同翎凰這個人。
因為從骨子裏,她便排斥著翎凰的身份。
可現在不同了,也許是因為同生共死過的緣故,也許是因為翎凰語氣中再也沒有驕傲的緣故。芷萱與他之間的關係,開始不斷的貼近、貼近……
兩個人,再也沒有隔閡,真正的建立起了感情。隻不過這種感情,誰也不知道是友情還是其他。
“你的傷怎麽樣了?那四刀可都不輕。”翎凰突然想到了芷萱的傷勢,頓時緊張了起來。那四刀,都是芷萱為了他而擋的。而原本那四刀,都是衝著取他的命去的!所以力道決計不會輕,芷萱雖然都沒傷到要害之處,也不應該能這麽活蹦亂跳吧?
芷萱笑了笑,輕輕的點了點身上的傷口:“我沒事了,今天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能下床了。那位老人家的醫術當真不錯,就是脾氣怪了點兒。”
“屁的醫術好!要不是小金私自放血滴到了你的藥裏,你以為你會比你這小情郎好到哪去?”
邋遢老頭氣哼哼的抓著黃金蛇尾巴倒提著走了過來,臉上滿是怒氣:“老夫救你們兩個算是虧大了。這小東西平時我想讓它放點血都要求上半天。你倒好,不僅喝了它半身的血,還把它揍了一頓……”
嘎?這小東西的血有這等奇效?這次可真的輪到芷萱詫異了。她隻知道這小蛇有些好色的要鑽到她懷中的事,這放血一事還是第一次知道。
“這便是傳說中的黃金蛇吧?沒想到這山穀中還有著這等靈獸。”翎凰詫異的看著邋遢老人手中的小蛇,眼中滿是笑意的說道:“靈獸擇主,前輩怎能百般阻攔?”
“放屁,要說擇主也是認老夫為主,關這小女娃啥事兒?別胡說八道,閉上你的嘴好好養傷。”邋遢老人滿是警告之意的瞪起了眼睛,寶貝似的將黃金蛇攬在懷中。又警惕的看了一眼芷萱,在發現她沒有什麽反應後才猛的鬆了口氣。
翎凰搖了搖頭,笑而不語,看向芷萱的眼神卻愈發的滿意:這樣福澤深厚的女子,應該能擔得起太子妃之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