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說些什麽?”白青岩的臉陰晴不定,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芷萱嘲諷的揚起嘴角,不停的笑著:“我說錯了嗎?你怕翎凰奪得太子之位後白家就不會好過,就打算利用我當誘餌,做最後的底牌!若是我真的嫁給了翎凰,那就是皇子妃,他要是得了太子之位,我就是太子妃,到時於情於理他都不會為難白家,對不對?”
“胡說八道!”白青岩再次抬起手臂,對著芷萱的臉打了下去,隻不過這一次他卻被芷萱擋住。前世挨了太多的虐待,芷萱比一般人都了解怎樣能躲開毆打,怎樣能有效的阻止對方動手。
“你休想再動我一根汗毛。”芷萱的眼睛裏滿是倔強與怨恨,她有些瘋狂的看著白青岩說道:“你怕六皇子知道你的算計,便在聖旨到的時候,假意不在府中,這樣事情便和你無關了,對不對?白青岩,你好算計,隻可惜,我不會照你的命令行動,我、不、嫁!”
一字一句,猶如鋒利的短匕一般刺在白青岩的心頭。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算計竟然會被這個從小在後院長大的私生女看透。隻是,這個女人還是不夠聰明,這些話,怎麽能說出口?難道不知道隔牆有耳?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白府就完了!
他不知道,芷萱不是不知道這些話不能說,而是早就抱了玉石俱焚的念頭,打算帶著白府一起下地獄!你想振興白府是嗎?可惜,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無論是芷萱還是憶瑤,對這白府都沒有一絲的好感。所謂的凝聚力,也要有一定的緣由吧?難道他想憑著她骨子裏的那份血就讓自己貢獻出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不成?
笑話!對於芷萱和憶瑤而言,那血,她們寧願不要。因為,她們嫌髒!
白府裏的醜陋,白府裏的烏煙瘴氣,遠遠超乎外人的想象。芷萱知道的越多,就越想逃離這裏。若不是有著靈珊和子軒,她寧願去街頭要飯都不願在待在這裏一分一秒。
“你想不嫁還敢將汙水潑到為父的頭上,簡直是混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有皇上的聖旨,輪不到你說不嫁。”白青岩眼中滿是寒意。對這個女兒,他是從心裏的排斥,這樣的孽種,為什麽一直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她,早就該死的!
“我執意不嫁,你能如何?”芷萱的語氣比白青岩更冷,她恨這個虛偽的男人。他竟然還有臉提為父二字,他也配?!從小到大,他可曾看過憶瑤一眼?從小到大,他可曾過問過憶瑤一句?
別說真正的憶瑤已經死了,就是芷萱真的想讓自己當做憶瑤活下去,也不會認這個男人為父,他不配!
“哼,來人,憶瑤小姐身染重病,需要回房休息,從今日起不能踏出閨房半步,你們要照顧好她,聽見沒有?”白青岩一聲令下,幾個家丁便踏進了芷萱的這處庭院,走到芷萱身邊,架起她就向房間拖去。
好狠,竟然連家丁和護院都準備好了,看來白青岩他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幕。芷萱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即使反抗她也打不過這幾個粗壯的男人,最後隻是自己受苦而已。隻是即便如此,她的心也已經徹底的碎了。
白青岩,你好狠的心,竟然真的打算拿我當棋子,換你白府未來安寧。芷萱淚流滿麵,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雖然早就知道白青岩不安好心,沒將自己當成是女兒,但在此之前,芷萱還是存了一份幻想,希望白青岩能念在血脈相連的份上,放過自己。現在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好可笑,為什麽自己還對他有一絲的幻想?芷萱捫心自問,她一直以為在他暗示吳媽打傷自己的時候,他們就不再有一點瓜葛。可實際上,她卻沒能做到那麽狠心!為什麽?難道是因為白子茹冤枉自己時,白青岩眼中的那一絲焦急?
每次想到那一幕,芷萱的心中就會情不自禁的湧起一絲幸福的感覺——她終究是渴望父愛的啊!
“給你!”
就在芷萱痛哭不止的時候,一方純白色的手帕遞到了她眼前。芷萱一愣,這人是什麽時候進來的?她明明沒有聽見任何聲音。再說,這房間早已被外麵的家丁看的死死的,他又是怎麽進來的?
會是子軒嗎?芷萱忍不住抬頭,卻看到了一個讓她做夢都想不到的人——翎凰!
“你怎麽會在這兒?”雖然言語有些不客氣,可芷萱下手卻不慢,一把就搶過了翎凰的手帕,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這舉動看的翎凰一陣皺眉。
翎凰的神態變化沒能逃過芷萱的眼睛,她不屑的撇了撇嘴,這些所謂的貴族都是如此的虛偽不成?難道他還指望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後院飽受虐待折磨的私生女,會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做作的擦擦眼淚後含羞帶怯的歸還他錦帕不成?
想都別想!
翎凰仿佛沒看出芷萱對他的敵意一般,轉身悠然的坐到一旁的桌邊,徑自倒了杯茶水:“整個帝都沒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言下之意就是:我願意到哪就到哪,你管得著?
芷萱氣極,卻又無可奈何,隻能不屑的說道:“堂堂一國的皇子竟然不經通報的擅闖女子閨房,傳出去似乎有些不太好聽吧?”
本以為堂堂的三皇子,一定會是個心高氣傲,對誰都不屑一顧,經不起刺激的主兒,卻沒想到翎凰對她卻是如此的有耐性:“沒關係,父皇說希望我們能成就天作之合,自然是要多增進些感情。”
天作之合?感情?芷萱現在一聽見這兩個詞就怒火中燒,他竟然還敢故意刺激自己?看著翎凰那略帶調侃的、欠揍的笑容,芷萱恨不得將他那張英俊的臉蛋扔到地上踩幾腳。
“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嫁給你的,除非你殺了我!”
“即使殺了你,你也是本皇子的妃子,命中注定。”翎凰的笑臉猛的收了起來,換上了一副陰冷的麵容,掐著芷萱的臉惡狠狠的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白青岩派來的臥底,欲擒故縱,本皇子見得多了。”
啪!響亮的耳光在房中回蕩,翎凰錯愕的看著手掌微微顫抖的芷萱,半天沒反應過來。
這個女人,竟然第二次的打了自己?!
終於回過神的翎凰憤怒不已,一把掐住了芷萱白皙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從來沒有人敢打本皇子。女人,你已經是第二次了!”
喘、喘不過氣了……
芷萱掙紮著,不斷的對著翎凰拳打腳踢,卻無法撼動翎凰絲毫。
眼前不斷的出現一陣陣的漆黑,身體的力氣也開始逐漸的消失。
自己,要死了嗎?
芷萱的腦海中猛的出現了這樣的想法。
是要死了吧?
自己幾次的衝撞皇子,被他惱羞成怒的處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嗬,死就死吧。總比嫁給這個自己不愛的暴力狂好,反正自己本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死了也許是種解脫。
隻是子軒、靈珊……
好不舍得!
前世今生,她唯一交心的兩個朋友,就要這麽永別了。自己才剛剛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什麽是幸福就要死了,真的好不舍得……
不知不覺,一滴清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滑落,滴在了翎凰的手背上。翎凰猛的一顫,將芷萱狠狠的丟回了床上。
“咳,咳咳……”芷萱捂著脖子,一邊大口的喘著氣一邊咳嗽著。剛才,她差點就陷入了昏迷,她以為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而翎凰卻像沒有看到這一切似的,麵無表情的轉過身離開:“記得,即使你隻是一具屍體,也是我翎凰的妃子!”
“你混蛋!”芷萱的眼淚再一次的掉了下來,有委屈,也有傷心。難道自己真的就逃不出這個家夥的魔掌了不成?
“嫁給我之前,先把你的那張臉治好。”
“滾~”一個枕頭準確的砸向翎凰的腦袋,被他偏著頭躲過。
芷萱已經抱了必死的信念,反正她也活夠了。從她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後,除了子軒和靈珊,她感覺不到任何溫暖,這樣的世界不是她所希望的,更不是她想要的。也許死,會是新的開始。
再次出乎芷萱的意料,翎凰沒有轉身更沒有像之前的那般暴怒,隻是默不作聲的離開了這裏。
這個男人,到底想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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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凰不顧庭院中那些家丁的詫異目光,沉著臉從芷萱的房間走了出來。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似乎還能感覺到那滴淚水濕潤。
當那滴淚水落到他手上的那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灼燒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就收回了手,甚至在看到她那張被打的“慘不忍睹”臉就有種想把她攬進懷中好好的安慰的衝動。
自己一定是瘋了!翎凰搖著頭,懷著一肚子的怒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