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拜什麽?還不快傳禦醫?”白子軒恨的咬牙切齒。這種時候還顧及那麽多沒有用的俗禮,這該死的太監,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小太監唯唯諾諾的起身,剛想轉身跑去找禦醫,眼神卻不經意的瞥過女人胸口那已經烏黑的血液:“中毒?來不及了!”
白子軒恨不得將這小太監碎屍萬段了:“滾,你才不行了。若是禦醫來不及趕到,我將你碎屍萬段。”
小太監不為所動,盯著女人的傷口不斷的皺眉,終於還是咬了咬牙看向了白子軒:“公子,這傷口雖然未傷及心脈,但那短箭卻是有毒的,雖然公子已經點住了她的主要穴道,可卻無法阻止毒素的蔓延。根據奴才觀察,若是不立刻幫這位貴人解毒,恐怕不出一刻必死。”
白子軒的手哆嗦了一下,險些將手中的女人掉到地上:“你怎麽知道?”
“奴才曾經是孟禦醫手下的醫童。”
孟禦醫?那個因為替白子茹做假證被舉家充軍的禦醫?白子軒心中信了小太監幾分,卻更加的焦急了:“那怎麽辦?”
“我來!”小太監話說的堅定:“奴才雖然是個太監,可卻是孟禦醫手下最為精通毒藥之人。雖然不敢保證能完全解毒,但卻能為她續命到禦醫前來。”
“也好。”白子軒一咬牙:“我記住你了,若是你保住了她的性命,我為你擺脫奴籍,封做禦醫!”
小太監眼睛瞬間就亮了:“奴才謝公子恩典。”
“可若是她死了,你九族都要陪葬。”
“奴才明白!”小太監脫下太監服平鋪到了地上,將女人平放在上麵。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包銀針,對著女人身上的幾處穴道紮了進去,瞬間,女人嘴唇的烏黑褪去了一些。
小太監下手很穩,手法也很是熟練。白子軒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轉身施展輕功衝了出去。
沒了女人做拖累,以白子軒的輕功自然很快的便到了正殿,宣召了太醫後又迅速的趕了回來。
當白子軒帶著氣喘籲籲的太醫趕回來的時候,小太監正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而地上的女人卻躺在一灘血中。
“你對她做了什麽?”白子軒又驚又怒,一把扼住了小太監的脖子:“你殺了她?!”
“白公子快快住手!”被拉來的禦醫匆匆的為地上的女人檢查一番後也不顧尊卑之分了,一把便抓住了白子軒的手臂:“這位貴人沒事。”
沒事?白子軒一愣,手猛的鬆開了:“當真?”
“當真!”禦醫肯定的點了點頭:“這位貴人身重劇毒,若不是用了這放血之法恐怕餘毒永遠都清不幹淨,以後也會異常虛弱。可現在不同了,現在的毒已經被放出了十之八九,再用以藥石,到時定可恢複如初。”
“這樣啊……”白子軒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點了點頭看向了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小太監,輕聲開口:“重賞!”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坐在地上剛剛從鬼門關裏轉一圈回來的小太監瞬間回了神,迅速的雙膝跪地,對著白子軒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奴才,謝公子恩典。”
“現在該如何做?”白子軒焦慮的看著還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心痛不已:若不是母親,恐怕他這次死定了吧?那樣迅速的短箭,即使他早有準備恐怕也躲不開吧?
“先這樣平躺著吧,等到一會兒那群奴才趕來了就平抬著送回房間再拔出短箭。”禦醫瞥了一眼依然跪在一邊的小太監,顯得有些煩躁。
經此一事,這小太監恐怕就不是簡單的升成幾品太監那麽簡單的事情了,以他處理傷勢的手段,很明顯也是個大夫。若是將他調到了他們那裏,那他那首席禦醫的位置恐怕又要多個競爭者了吧?
這樣的場麵顯然不是他願意見到的!
想到這裏,禦醫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
早知道就不幫他解釋,將功勞自己收了。禦醫咬牙切齒,看向小太監的眼神中也劃過了一絲陰狠。
“公子,公子!”沒過多久,那些緊隨其後的宮女太監們終於趕了過來。
“快將她抬回去。”白子軒阻止了眾人施禮的動作,親自抱著女人放在了一張剛剛被拆下來的床上。
“恩?怎麽會有這種東西?有心了!”禦醫摸了摸胡子,點著頭讚道。
白子軒也愣了一下,誰這麽了解他的需要,竟然連這種東西都準備了?
“哥哥,她是誰?”靈珊穿著宮女裝走到了白子軒的身邊,咬著下唇,眼中帶著些許的慌亂:“哥哥,你為什麽這麽在意這個女人?難道你喜歡她?那憶瑤姐怎麽辦?”
“她……等她醒了讓她親自和你解釋吧。”白子軒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靈珊這些事情,隻好向後推托著這件事情。
靈珊怒了:“哼!虧了憶瑤姐為你想的這麽周到,連這個什麽‘擔架’都準備齊全了,你竟然喜歡上了別人?還是個老太婆?”
“住口!”白子軒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再敢侮辱她一句,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開玩笑,雖然靈珊並不認識自己的娘親,可不代表她就可以隨意羞辱。舉頭三尺有神明,萬一真遭了天譴,那白子軒豈不是要哭死?
靈珊被這一吼嚇的臉都白了,眼淚瞬間浸濕了眼眶:“你欺負我!”
“靈珊!”白子軒感覺自己頭都大了。這都什麽和什麽?
不過是斥責了她一句罷了,竟然敢跑?
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
要是平時,白子軒恐怕早就追上去了,可現在自己的母親還未完全脫離危險,白子軒自然也就沒時間去理會靈珊的心情了。
不過是個孩子而已,一會兒就好了。
白子軒如是安慰著自己,抬腿繼續向著自己臥寢的方向走去。
無論如何,先治好自己的娘親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白子軒沒有想到,就是這麽一次耽擱,讓靈珊與他留下了芥蒂,也正是因為如此,讓靈珊與那個女人成為了死敵。
一個突然出現的母親就了不起嗎?
她又沒有養過靈珊,憑什麽白子軒就認定了靈珊會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