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萱俏臉一紅,卻沒有再為難翎凰,而是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經做了,接下來……怎麽辦?”

“我?”翎凰故作疑惑:“我何時讓你做過什麽?”

“少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黃妍去靈隱寺的事情是你故意透露給我的。恐怕現在黃妍已經落在你的手裏了吧?”芷萱咬牙切齒。

她就不信,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情,她剛要做些什麽就有“情報”悄悄流到她的耳中!

“聰明!”翎凰的眼中有了一絲笑意。

聽見他的話語,芷萱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她最怕的便是被其它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而害了翎凰,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你倒是夠放心,連點提示都不給我。若是別人利用我陷害你……”芷萱話沒說完,但幽怨的眼神卻已經和翎凰對視上了。

翎凰眉毛一挑,傲然說道:“誰敢?”

是的,誰敢?這皇宮中雖然明麵上是被白子軒占據了,皇帝也被他軟禁了。可實際呢?若是這皇宮真的被白子軒掌控了,他又怎麽可能在皇宮中隱藏的如此完美,出入的如此輕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芷萱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翎凰,看得他不禁一陣心虛。

她想離開,她想回家。自己又何嚐不知道?可是……

還不是時候。

翎凰撇過頭,不忍注視她那滿是希冀的眼眸,輕輕的搖了搖頭:“接下來……便在這裏好好的待著吧。”

“待著麽?”芷萱眼神瞬間變得暗淡了下來,臉上也掛上了自嘲的笑:“是啊,待在這裏,做人質。”

心中的酸澀不斷的泛濫,充斥滿了胸腔之內。

他果然很舍得呢!

“明白了!”芷萱點了點頭,亦不再說話。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翎凰本來就不善言辭,此時此刻更是心懷歉疚,良久,也不過是輕輕的歎了口氣:“放心,你會無事。”

無事嗎?也許吧!

芷萱更加無奈,心中的酸澀也越來越濃重。

愛上這樣的一個男人,是不是自虐?

為了他,自己已經付出了許多了,可現在卻還要以身犯險,將自己的小命放在白子軒的手中,為翎凰當人質?!

她,真的有些倦了。麵由心生,芷萱的臉上也露出了疲倦的樣子。

“累了,便休息吧。”翎凰訥訥的開口,眼神卻瞟向了門外:“我出來也夠久了,白子軒也快發覺了,有空我再來看你。”

話音剛落,翎凰整個人便躍出了門外,沒了蹤影。

“凰……”芷萱張了張嘴,卻終究沒發出半點聲音。

留下他嗎?留下了,又有什麽用?

他與自己,還有什麽話可以說嗎?

眼淚簌簌而落,芷萱整個人都縮進了角落處,努力的想將自己縮成一個團。她累了,也怕了。

這樣在刀口下求生的日子實在是太耗費心神,她真的很無力。

唰!

也不知道是不是芷萱的烏鴉嘴太過靈驗,就在她想到自己生活有多危險的時候,兩個執刀的黑衣人便衝了進來,對著芷萱便舉起了那寒光閃閃的大刀。

“啊!”隨著芷萱驚恐的一聲尖叫,一道金色的影子瞬間從芷萱的身邊竄出,在兩個黑衣人的四周轉了兩轉,接著便再度回到了芷萱的身邊。

咚!咚!

兩個黑衣人應聲而倒,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小金?”芷萱詫異的看向了那道金光,心中的驚恐消散了許多:至少,它是一直陪著自己的呢!

“我好想離開……”芷萱將小金抱在了懷中,不斷的啜泣著。

這一刻的她,弱小、無助!

嘭!原本就微開的大門再度被人大力撞開,發出一陣難聽的“吱嘎”聲。

接著,一群人便魚貫而入,為首的,正是白子軒。

至於這麽大力嗎?門是無辜的。芷萱嘲諷的看了一眼這黑壓壓的人群,將目光轉移到了一邊。

下馬威而已,她早已經曆過太多次。

白子軒從進入房間後就開始不斷的觀察四周,當他見到那倒在地上的兩個黑衣人時,瞳孔猛的一縮,接著便對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

“啟稟主子,是死於中毒。”手下的一個侍衛在檢查了一番後便發現自己的手也開始有些發黑了,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心中大驚的同時也在暗自驚歎:好猛烈的毒!

他不過是碰了這兩具屍體而已,竟然就染上了同樣的毒?

白子軒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手下的異樣,頓時喝道:“所有人退後。”

“12個時辰內,別讓你的手下去碰那兩具屍體。”芷萱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個手下,隨即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根銀針刺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後站起身來,將流血的手指遞到了那手下的嘴邊:“喝了吧。”

“什麽?唔……”疑惑的話語沒有說完,芷萱那纖細如青蔥般的手指便塞進了他的口中。很快的,那名手下發昏的頭腦就再度清晰了起來,臉上的黑氣也消散了很多。

不過,他臉上的黑氣是散了。白子軒的臉卻黑了下來:這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難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夠了!”心動不如行動,白子軒大手一揮將芷萱攔腰拽到了自己的身邊,冷聲喝道:“到底怎麽回事?他們是誰?”

“不知道!”芷萱不動聲色的掙開了他的懷抱,一臉惱怒的盯著他說道:“我隻是聞到了外麵一股血腥味,接著他們就闖進來要殺我,小金就把他們殺了!”

“小金?”白子軒看了一眼還在芷萱懷中歡快的吐著蛇信的黃金蛇,心中的疑慮去除了不少。

如果是它的話,那便有可能是真的了。畢竟,這世界上能從異獸手中活命的人還是極少數的,白子軒不認為這兩個殺手能從小金這裏討到什麽好處。

幾個機靈的手下隨手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刀,挑開了兩個黑衣人麵罩,驚愕的對著白子軒說道:“主人,這兩人……是皇宮的錦衣衛?!”

語調中,還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感。自從白子軒入主皇宮之後,這隸屬皇上的錦衣衛便一直很是安靜,生怕被白子軒找到借口滅了他們。可現在……

他們哪兒來的這麽大膽子?竟然敢來刺殺主子在乎的女人?

“錦衣衛?怎麽會是他們的人?速查!”輕輕的揮了揮手,示意所有的手下退出去,白子軒的手很自然而然的攬住了芷萱那纖細的腰肢:“嚇到了?”

“嗯,如果你肯把爪子拿走的話,我會好上許多。”芷萱沒有動,但小金卻已經毫不客氣的爬上了他的手指,似乎還想趁機爬進他的袖子中。

那抹冰冷碰觸到他的一瞬間,即使深沉如白子軒也不禁抖了抖。不怪他恐懼,實在是地上那兩具麵黑如碳的屍體太過震撼人心。以他的定力,也有些難以接受。

“真的就這樣討厭我?”白子軒苦笑著,卻依然把手收了回去。

他不想勉強她,再說,他現在也沒資格碰她。

畢竟,她還是他名義上的皇嫂。

不過,他相信,很快,她便不是了。

隻要,那個男人死了!

“你應該很忙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多有不便,不如……”

“不如我給你換個房間?這兩具屍體暫時無法處理,你總不能和兩個屍體共處一室吧?”

“沒事,和你共處一室我都活下來了,何況是兩具屍體?”

白子軒嘴角抽搐:原來在你的心中,我比這些屍體還可怕?!

“我不舍得。”白子軒笑的燦爛,絲毫沒有表現出受傷的樣子。他想將最美好的一麵展現給芷萱,卻不知道這樣隻會讓她更加討厭他的虛偽。

“滾!”芷萱一瞪眼睛,整個人都警惕的後退了好幾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知道這個該死的笑麵虎又在打什麽主意?

她不會忘記,自己曾經一次次的被他算計,一次次毫無所覺的踏入陷阱,一次次身心受傷……

“不過是想讓你過的好些罷了。”白子軒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遮住了眼中的點點慌亂。的確,他還是懷疑她的。

雖然有了兩個黑衣人成了明麵上的刺客,可他總覺得外麵的那幾個侍衛死的有些蹊蹺。雖然,他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他總覺得,她一定是和什麽人聯係過了。

既然如此,那這座防衛較差的宮殿便不再適合軟禁她了。

除了他之外,白子軒不希望任何人再能左右她的行為。無論是對他有利的,還是有弊的……

“我們走吧。”

“我拒絕!”開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才在這裏見到翎凰的,怎麽可以亂跑?誰知道這個變態要將自己帶到哪兒去?

萬一把她帶到什麽戒備森嚴的地方,那她怎麽再見到翎凰?怎麽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你……”

“啟稟主人,查到那兩個刺客的來曆了。”就在白子軒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門外適時的響起了他派出去查探刺客的屬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