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不小心被發現了……那便算白家的劫吧!她欠白家上下的,來世再還便是!

果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皖妃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和無可奈何,卻沒有辦法再多說什麽。她也知道,讓白子茹做到這點已經是極限了。

“也罷,這幾日你就在皇宮裏‘養胎’,等到臉上的紅腫消退了,姑媽便差人送你回府。放心吧,姑媽會極力幫你物色個好‘狸貓’的。”說著,皖妃還和善的拍了拍白子茹的手背,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白子茹頓時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可她還有退路嗎?

似乎……沒了呢!

苦澀一笑過後,白子茹便恭敬的送走了皖妃,獨自一人待在房子靜靜發呆。

而皖妃在離開後亦是幽幽的歎了口氣。她知道,她一直疼惜的侄女終於和她一樣踏上了不歸路,而她們,也再也無法回到當初的那種親昵的狀態了。

親情,終歸也是被利用了!

仿佛最後一片淨土被玷汙了一般!

這種感覺,讓自認為心早已冰封許久的皖妃頗為難過。

……

“為什麽不讓我問清楚?”翎凰冷著張臉,目光灼灼的看著芷萱:“你明明知道我這個月沒碰過她!”

拜別了皇帝走出了皇宮後,翎凰終於忍不住質問起了芷萱。他本想將事情打探個清楚,卻不想會被芷萱打斷。

“或者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呢?”芷萱似笑非笑:“別忘了,那時的你可是對她萬千恩寵,甚至在我的房間……”

“閉嘴!”翎凰的臉黑成了鍋底。

當初的事情就像心頭鋒利的刀子的刀子一般,傷的他血肉模糊。他已經很內疚了,可她為什麽還要一次次的提起?

他已經知道錯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芷萱乖乖的閉上了嘴,心中卻不住的冷笑:才提幾句你就不舒服了嗎?你可曾想過,那時的我忍受著怎樣的屈辱與痛苦?

芷萱乖巧的樣子讓翎凰心中原本升騰的怒氣逐漸消散,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過重,翎凰降低了聲調低聲說道:“算了,此事我自由決斷。有孕了也好,至少她無法再興風作浪搶走你應有的地位與權力了。”

“子憑母貴,你懂的!”芷萱苦澀的笑了一下:“沒想到我剛失去了孩子她就有了你的骨肉,看來我果然是個不祥的女人呢……”

“胡說些什麽?”翎凰霸道的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低聲道:“不就是個孩子,又能掀起什麽風浪?想要孩子我們現在就回家造一個。”

唰!芷萱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蔓延到了耳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得恨恨的瞪了翎凰一眼。

“放心吧,雖無法許諾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我的心裏除了你,早已容不下別的女人。”

將頭埋在翎凰的胸口,芷萱突然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女人,永遠都是感性的,偶爾的一句甜言蜜語,就很容易讓她們感動的一塌糊塗。

可是……

愛,刻骨銘心;仇,也深入骨髓。

翎凰,你到底要我怎樣待你?

“不過是個側妃而已,即使她真的生下了男嬰,也依然隻是側妃。”翎凰說的斬釘截鐵。

雖然他隻有正妃和側妃,不曾有過什麽小妾,也沒經曆過妻妾爭寵的陰暗手段,但身在皇家,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種事情?

“你明白?”芷萱抬頭,猶如蝶翼般的睫毛上還掛著細小的淚珠,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閃耀。

“不會有事的。”

……

皇宮中,皇帝手中把玩著一隻夜光杯,似笑非笑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眼中卻閃爍著睿智的光芒。

這喜脈,是否被查出的太是時候了?

“若是朕沒記錯,這孟禦醫最近才剛剛幫皖妃診斷過吧?”

小太監呆了一下,總覺得皇上話裏有話,卻又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麽意思,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所幸,皇上並不想為難這小太監,沒等他回答就揮了揮手:“下去吧!”

“喳!”

出了門的小太監暗自擦了擦冷汗:這伺候皇上的活果然不是什麽人都能做的,李公公,你到底啥時候回來啊?小英子我扛不住了……

李公公,陪在皇帝身邊多年的老太監,早在幾日前便離宮辦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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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匆匆而過,整個皇城的百姓都知道太子側妃有喜了,皇室馬上就要再添新血脈。可大街小巷卻再度流言漫天:

“聽說了嗎?茹妃被太子殿下親自從皇宮接回府邸,恩寵有加。”

“屁的恩寵,我可是聽我鄰居的表姨的孫女說茹妃被接回後就被安置在了太子府最偏僻的院落中。除了一個貼身丫鬟外連老媽子都沒給配一個。恩寵?我看是軟禁才是。當初害的萱妃慘被墮胎,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哦?太子舍得對自己的親子下手?”

“是不是親子誰知道?當初萱妃的孩子倒是親子,還不是被太子殿下親手給……親子?不過是人的兩張嘴皮一張一閉說的,你知道是誰的種?”

這樣的流言,自然是傳到了翎凰的耳中,可翎凰卻充耳不聞。百姓安逸的久了,自然需要些樂子,而皇室,首當其衝的成為了他們娛樂的對象。要是因為這種事情生氣,恐怕這皇城早就被他殺成了空城。

再說,這樣的效果,不也是他想見到的嗎?

隻是個不愛的女人生下來的孩子而已。既然白子茹設計讓他失去了芷萱和他的孩子,那就讓白子茹還給芷萱個孩子吧!

翎凰已經準備好了,等白子茹的孩子生下來,就過繼到芷萱的名下。至於白子茹?如果她的消失能讓芷萱徹底消除心中的怨念,他不介意送那個惡毒的女人下地獄。

這就是你的計劃嗎?芷萱倚在窗邊擺弄著一盆含羞草,眼中漾滿了笑意。他果然還是在乎自己的呢!隻可惜,他卻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麽,總是將他的意願加在自己的頭上。

她的孩子,自己為什麽要幫她養?

反正白子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如,讓她的孩子一直陪著她?也算自己慈悲了吧?

“丫頭,事情似乎鬧的有點大了啊!”邋遢老人揪著自己的白胡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間,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將一杯茶徑自灌進了肚子裏。

也不怪邋遢老人喝水喝的如此沒形象,實在是他累慘了——外麵的流言滿天飛,很明顯都是他的功勞。除了他那張毒嘴,誰還能編出那麽惡毒的言語?

竟然說白子茹肚子裏的孩子不是翎凰的?這不是打白子茹的臉,分明是在打翎凰的臉。這頂無形的綠帽子無論是否真的存在,翎凰都戴定了。

“鬧的越大,我才越有可能沉冤得雪。”芷萱沒有抬頭,可簌簌而落的眼淚卻已經出賣了她的心。

邋遢老人歎了口氣:“既然自己心裏不願做這些事情,又何必強迫自己?你分明是在乎那個臭小子的。”

“沒事,不讓他恨我,我怎麽舍得離開?”

這話,初聽會覺得可笑。可實際呢?

若不是愛的深了,又怎麽可能做出這樣傷人傷己的事情?

“我做人真的很失敗,除了兩位義父之外,就沒純粹的親人了。雖然林大哥名義上是親人,可芷萱明白他的心思。至於真正的朋友,更是一個都沒有。”

芷萱自嘲一笑:“所以義父放心,此事一了,芷萱定然會跟著二位義父回山穀永世不出。畢竟這偌大的天下根本沒有容身之地……”

傷了太子還想瀟灑的在這國家的度日?這可能嗎?

就算她能安穩的活下去,她又怎麽還會待在這個讓她觸景生情的城市徒增傷感?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茹妃娘娘中毒了。”雪兒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甚至都忘了敲門行禮,就這樣突兀的衝到了芷萱的腳邊跪了下來:“小姐,白竹來報,說茹妃娘娘身中劇毒,危在旦夕。”

中毒?

芷萱的眼睛瞪的老大:這是什麽情況?

自己都沒下命令呢,誰敢私做主張給她下毒?莫非又是苦肉計?

芷萱的身子一陣陣的發寒:這女人要是真的是苦肉計,那就有些太過可怕了。

畢竟,她現在可是有著身孕的啊!她不怕死,難道連自己的孩子也不顧了嗎?

瘋子!

芷萱臉色鐵青,看向了坐在椅子上一臉悠哉表情的邋遢老人,躬身行禮:“還要勞煩義父了。”

“好說好說,可診金呢?”邋遢老人美滋滋的笑道:“我聽說皇帝手中有株稀有的靈芝?不如……”

“那靈芝早讓我用了。”芷萱臉色鐵青,對著門外吼道:“義父,有人欺負我!”

“嘎嘎,來咯~”一道白影躥進房中,迅速的來到了邋遢老人身邊,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老家夥,自己乖女兒的請求還想裝蒜,趕緊去給老子救人,不然今晚就用你的耳朵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