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三竿之時,芷萱才從溫暖舒適的被窩中爬了出來:有多久,她沒有睡的這樣踏實過了?
每次隻要有他在身邊,她就猶如駛進了避風港的小船一般,無論是怎樣的難過哀傷,她都會統統的忘記。即使,這一次她的怨恨是因他而起的也不例外。
脖子胸前都是那星星點點的吻痕,可畢竟他昨夜沒有真的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情。想到這裏,芷萱那布滿紅暈的臉頰上又多了一絲安慰的笑意:他還是在乎她身體的,不然又怎麽會苦了自己?
想起半夜翎凰下身頂著個小帳篷鬱悶的出去用冷水澆頭的模樣,芷萱是又心疼又想笑。這男人,真的讓人又愛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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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放我出去!啊……”白子茹叫的撕心裂肺,猙獰的看著芷萱,猶如殺父仇人一般。她早已知道雪柔被軟禁的消息,也深知自己沒了出去的希望,自然將這一切的怨恨都加到了芷萱的頭上。
若不是她,自己又怎麽會淪落到這個下場?
“想出去?好啊,不過你隻能橫著出去。”芷萱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一臉怨毒的看著牢裏的白子茹說道:“當初你害的我失去孩子進了地牢的時候,可曾想過我的感受?本想讓你這樣安穩的在牢中待一輩子,可你竟然還敢聯絡公主害我?我是不是對你太過仁慈了一些?”
“哈哈哈,你活該!白憶瑤,要不是你非要和我搶太子殿下又怎麽會失去孩子?那個孽種本就不該出生,你活該被墮胎!”白子茹狀若瘋狂,眼中閃爍著無限的快意:“雖然沒能直接弄死你,可那個孩子也夠你痛苦終生的了吧?”
“這可比弄死你好玩多了。白憶瑤,你先克死母親,後害死父親,現在又失去了孩子。注定你就是個天煞孤星,你活該一世孤苦!”
芷萱沒有出聲,心中卻被白子茹這些瘋言瘋語給傷的不輕。她最為痛苦的事情,也莫過於此了,現在卻被白子茹一個個的撕開傷疤,簡直太讓人絕望了。
所幸,芷萱從小便是個不服輸的女子,即使被人這樣指著鼻子揭傷疤,她也能很快的調整好心情:“你又比我好上多少?沒了錦衣玉食,沒了高床軟枕,更沒了你心愛的男人。白子茹,你其實我還可憐。至少我還有殿下的寵愛和憐惜,可你隻有他的厭惡和憎恨。”
“你……”
“我是正妃你不是,我在牢外你在內。白子茹,你沒機會出去的,我發誓!”冷冷的打斷了白子茹的話語,芷萱抬了抬手叫來了兩名看守的獄卒:“將我為她準備的東西抬上來!”
聞言,白子茹立刻就變得警惕了起來。
她會為自己準備東西?能是什麽?
沒過多久,一個碩大的鐵籠被抬了進來,丟在地上,震得地麵上的灰塵乍起。
白子茹一邊咳嗽著一邊怒罵:“賤人,你想做什麽?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不好的預感不斷的升騰著,白子茹看向芷萱的眼神也帶上了些許的恐懼。這個女人的眼神……變了!和以前完全不同!
“我其實真的很想殺了你,可是我做不到,我還是狠不下那個心腸。”芷萱笑著,像個單純的孩子:“可我又不想你活的太過瀟灑,所以隻好委屈你了呢……”
說著,她對兩個獄卒使了個眼色。牢門打開,白子茹被他們架著丟進了那鏽跡斑駁的鐵籠裏,鎖上。
“這鐵籠不大,你除了能蜷縮在裏麵躺著之外什麽都做不了。我還給你準備了兩個飯盆,一個裝水,一個裝飯。以後你就在這裏住下吧。要是想解決排泄問題,那就隻能就地解決了,畢竟這裏可沒有什麽茅廁能給你用!對了還差了些東西。”
說著,芷萱將腰間的那條鐵鏈也遞給了獄卒。很快,白子茹的脖子上被拴上了一根粗鐵鏈,那狼狽的模樣,真的有些慘不忍睹。
“白憶瑤,你竟然敢這樣的羞辱我?”白子茹掙紮著,嬌嫩的皮膚被那鐵鏈磨去了一層皮,血跡涔涔。
“比起你殺死我孩子的事情而言,這算不了什麽。白子茹,隻要你還活著,我們就不死不休!”芷萱眯著眼,欣賞著白子茹的樣子,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直到笑出了眼淚才停住:“我們慢慢玩兒,我等你!”
踉蹌的跑出了地牢,芷萱終於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嚎啕的大哭了起來。這便是報仇的滋味嗎?為什麽,她一點都不開心?為什麽?
“小姐……”雪兒哭的稀裏嘩啦的:“小姐你別再這麽折磨自己了,雪兒求您了!”
折磨嗎?芷萱不知道。可一個聲音卻不斷的在她的腦海中咆哮著:折磨死她又能怎樣?那翎凰呢?他也是殺害你孩子的真凶,你難道也舍得傷他不成?
傷害他嗎?似乎真的有些不舍呢!
可剛剛開始的計劃就要因為自己的退縮而放棄嗎?那孩子的仇怎麽辦?還要不要報?芷萱咬著牙,最終絕望的閉了閉眼。
她恨這個世界,恨這個處處爾虞我詐,利益至上,男尊女卑的世界!
“仇必須報!白子茹一個受懲罰怎麽夠?她背後可是還有個大BOSS呢!”
雖然雪兒不懂得什麽是大BOSS,可卻也從平日裏看出了不少的端倪。此時此刻的她簡直嚇得魂飛魄散。小姐她……竟然要去對付那個至高無上的男人?瘋了不成?
“小姐你……不要,你怎麽可能鬥得過他?別做傻事啊小姐,你若是出事了,雪兒該怎麽辦?怎麽辦呐?”雪兒一把抱住芷萱的腿哭號了起來,那聲音真可謂是驚天動地。
“閉嘴,再出一聲我便趕你出家門!”芷萱用力的甩開了雪兒,冰冷的眸中沒有一絲人性的色彩:“我心意已決,若是想我功虧一簣,你可以去找太子說明一切。”
“找太子揭發自己家小姐?雪兒怎麽做得出這種事情?小姐,求求你……”
“你想我將你丟出去嗎?”芷萱終於怒了,生平第一次對著雪兒發火了。
雪兒哆嗦了一下,終究還是閉上了嘴巴,淚眼婆娑的看著芷萱,心中默默的念叨著:小姐,希望你別太過火,雪兒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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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雪柔被太子軟禁?”當皇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
他的好兒子,竟然為了那個女人為難了自己的妹妹嗎?簡直太不像話了!將白子茹關起來也就算了,現在還敢對付他的女兒?白憶瑤,你當真以為有了他的寵愛便可以有恃無恐了嗎?皇帝的臉色陰沉的猶如地獄中的魔鬼,猙獰的可怕。
白子軒站在下方沒有做聲,低著頭不語。
這消息是他親自帶來的,為的就是皇上的憤怒。翎凰,我就不信你還能坐穩太子之位多久!
“傳朕口諭,讓太子帶雪柔和兩位太子妃覲見。”皇帝畢竟是皇帝,幾分鍾的功夫便冷靜了下來,並迅速下達了命令。
終究是他的孩子,他不舍得就這樣廢除了他的地位。再說,他膝下孩子無數,可真正成才又有資格繼承皇位的人卻隻有翎凰。廢太子容易,可以後又該立誰?為了一個沒有血脈的女兒而與翎凰決裂?
不值得!
白子軒的臉色有些難看。他倒是真小看了皇上的耐性。不過也好,反正這樣一來白子茹和雪柔都不費吹灰之力的救出來了,他的預計計劃已經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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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叩見父皇!”翎凰的身後,芷萱和白子茹也乖乖的跪了下去,隻有雪柔還一臉迷茫的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臉色陰沉不定。
“怎麽見到父皇都不行禮?”皇帝微笑著,卻寬恕了雪柔這無禮的舉動。他以為,她隻是被嚇到了。卻不知道雪柔早已明了自己的身份,已經不知道該叫皇帝什麽了。
父皇嗎?
好像沒資格。
皇上嗎?
好像又太生疏。
嬌弱的身軀微微的抖著,雪柔就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皇上,終於乖乖的跪了下去:“雪柔見過父皇,願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