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垂柳樹下站著一個男子,隻見他五官分明俊美異常。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薄唇漾著令人目眩的笑容。外表看起來好象浪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他望著一頭薄汗的白宛霜笑道:“霜兒果然準時,看來那袁笑翔在你心中份量不輕嘛!”

“公子來得真早。”

“公子?吾名冷華然,自此便是你的主人啦!你便叫我主人吧!”

“現在叫主人恐怕還為時尚早吧!”

“難不成你不想救袁笑翔?”

“我……好吧!”白宛霜望著冷華然,突然想惡心一下他,於是嗲嗲地喊道:“主人~”

冷華然點點頭,讚賞地說:“看來霜兒對我很是仰慕,如此甚好!你走的時候方雲瀾可有給什麽東西你?”

“沒有!”雖然她很相信他,但是正如方雲瀾他們所說的,他們不過一麵之緣,還是保留一些比較好。

“沒有?”冷華然搖搖頭,顯然並沒有相信白宛霜的話,不過也不打算計較:“嗬嗬,無妨隻要你能安然離開就行,隨我來吧!”說著移步走向岸邊的小船。

望著小小的烏蓬船,白宛霜無力地吐槽道:“我們就坐這隻船?”

“聰明!”

“你確定它不會沉?你家在哪?很近嗎?”

“不要懷疑你主人的英明!”冷華然撇了一眼仍在發呆的白宛霜,說道:“看夠了就給我劃船!”

白宛霜指著自己的鼻子不確定地說:“我?”

“難道是我?”

好吧,奴婢就是用來奴役的,誰叫她有求於人,何況看他那細皮嫩肉的模樣,大約也不會做這種“粗活”吧!

半盞茶後,冷華然望著原地打轉的小船,撫額長歎:“看來,我太高估你了。”

白宛霜無辜地望著冷華然,幹笑道:“這個,我以前沒劃過,不過看著挺簡單的,沒想到還這麽有技術含量。嗯,不然我們去雇個船夫?”

“起來。”冷華然拿起船漿,小船終於向著目的地飄去。

一葉扁葉,隨波逐流,白宛霜望著波瀾壯闊地湖麵,心中的鬱結漸漸散去。此行一定要救他!就算分開又有什麽關係呢?隻要他可以好好的活著便好!一個願意為她而死的人,她有什麽理由不救他?就不信搞不定一棵樹!

不知劃了多久,就在白宛霜昏昏欲睡的時候,冷華然說:“好了,別發呆了,過來抱緊我!”

“什麽?”

“快到了,剩下的路我用輕功走。”

“水上漂!”

“好了,不要廢話了,快過來。”說著放下船漿,一把將白宛霜拉入懷中,腳尖輕點水麵,如履平地,好不逍遙,這種生活方式不正是她所期待的嗎?難怪人家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賺再多錢,得再大的勢,並不能令人心靈愉快,這樣信馬遊僵、逍遙自在的愜意生活,才是她心中真正向往的!

“我可以學武功嗎?”

“為我辦事不會武功怎麽成?隻怕到最後你吃不了苦頭,不願意學呢。”

“你願意教我就願意學!”不知為何,她對他有一種親近感,似乎他們本就很熟。

冷華然想起卓蘭初初學武時也是興趣盎然,到最後受不了辛苦耍賴不練,笑道:“到時候你可別哭著求饒,爺不吃這套的喲!”

“爺放心,奴婢有恒心、有信心!”

兩人說笑間冷華然落到一個孤島上,卻並未鬆開白宛霜,而是按照一種特殊的步伐,左跳右跳地行至一個山洞。

“你家在這裏?你們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山頂洞人吧?可是這裏漆黑一片不像有人居住的痕跡啊?”白宛霜疑惑地望向冷華然。

冷華然翻了個白眼並未答話,運行烈焰神功,對著洞裏平坦的牆壁輸入功力。在白宛霜看來,冷華然像是開啟一個絢爛的魔法陣,火紅的光華自腳底亮起,她最後的印象是被冷華然再次拉入懷中,接著眼前一片漆黑,連帶著她的頭也跟著昏起來,而後便失去知覺了。

再次醒來,入目是一張略帶焦急俊朗的麵孔。

“你醒了?”冷華然急急地說:“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怎麽身體這麽差?渡了那麽多內力還昏這麽久!”

白宛霜望著他心中略有些感動,說道:“挺好的,頭已經不暈了,這裏哪裏?”

“湖心島。”

“已經到你家族中了嗎?你們是什麽門派啊?剛才你用的那個是傳送陣嗎?”

“你怎麽知道傳送陣?”冷華然警惕地看向白宛霜。

“你對著他輸送能量,然後我們便被送到這裏來了,不是傳送陣是什麽?”

“我姑且相信你說的話,不過你不可在外人麵前提起。”

“這個當然!難道我嫌命長!”白宛霜眯眯眼環顧四周,一棵繁茂的參天大樹紮根在湖心島的中央,島上綠意蔥蘢、鳥語花香,連空氣都帶著一股好聞的草木味道,白宛霜自冷華然懷中坐起,問道:“這便是連理樹嗎?”。

“對。”

“以前有人打動過它嗎?”

“族中有人成功過,不過具體是用什麽方法,我不太清楚。”

“那我該怎麽做?要不去問問那個成功的人?”

冷華然輕咳一聲,說道:“那人是我族中的族長,輕易不見外人。我給你準備了很多東西,有琴、二胡、琵琶這些樂器,還有洋蔥。”

白宛霜不明所以的問:“要洋蔥做什麽?”

冷華然指指身旁的一堆樂器,說道:“萬一你搞不定它,就對著它哭吧,說不定哭著哭著它就感動了!”

“我先拉二胡試試。”白宛霜用二胡拉起淒婉的《梁祝》,哀傷的旋律飄向連理樹,連理樹的葉子隨風輕顫,之後便歸於平靜,白宛霜無奈將所有的樂器都試了一遍,連理樹還是連一顆露珠都沒有流下來。

“難道真要對著它哭?”白宛霜求助地看向冷華然。

“連我都打動不了,別說是樹了。曲調雖好,但你心境卻不夠悲傷,”

“可能是我愛的不夠深,所以打不動不了它。”

冷華然聽她這樣說,心情一下子順暢起來:“或許是它不喜歡聽這種悲傷的意境,不如你彈些歡快的曲子試試。”

於是白宛霜又將各種樂器輪番試了一遍,結果還是未能打動連理樹。

“傳說是真的嗎?你確定這就是連理樹?”

“當然!族長用這個救過族中的先人,絕對是貨真價實!”

“難道不是你們族長騙人?”

“開什麽玩笑,我們族長是誰,有那個必要騙我嗎?”

“那為什麽沒有反應?”看來她是真的不夠愛他!袁笑翔為了救她而死,她卻不愛他!不,她是愛他的!他對她那樣溫柔體貼,那樣好,她怎麽會不愛他呢?對,她是愛他的!

“不急,你可以慢慢試嘛!這才多大會兒,身為你的主人你還沒有專門唱過曲兒給我聽,卻為這樹彈唱了這麽久,不如唱首小曲給主人我聽聽!”

白宛霜無語地望著冷華然:“我現在哪有心情跟你說笑!”

“你覺得我像是在說笑嗎?我可是你的主人!”冷華然一邊與白宛霜打哈哈,一邊將內力輸送至眼睛,待他雙目發出微紅的光芒時,發現一個全身碧綠色的小女孩坐在連理樹上,望著白宛霜苦惱的模樣偷笑。看來那應當就是連理樹的樹靈了!

“我到現在都未成功,你能不能成為我的主人還不一定呢!”失敗令白宛霜急躁、不安起來。

冷華然眨巴著桃花眼,妖媚一笑說道:“急躁!主人我已經找到讓連理樹乖乖流淚的辦法了,你若是能哄主人高興,主人自會幫你!”

“你當真有辦法?”白宛霜驚訝地看著冷華然,似乎是在確定他剛剛的話。

“嗯哼,你可以不信!”

白宛霜問道:“你想聽什麽樣的曲子?”

“不想聽這些樂器的聲音,你就這麽唱首歌給我聽吧!”

“清唱?我想首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