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蘭,你先出去吧!”方雲瀾對她使了個眼色,卓蘭便推門出去了。
“宛霜,你節哀!此事都是我的錯!”方雲瀾用極低沉的嗓音敘述道:“白天那群強盜是衝著笑翔來的,也或者說是衝著我來的,他們一得手便撤了。”
“什麽意思?”
“你有所不知,那些死去的強盜中,有幾個我手下的護衛認識,他們屬禦林軍編製,想來一定是皇兄忌憚我,所以派人暗殺與我交好的人。”
“就是說是皇上派人殺了他?”白宛霜既吃驚又疑心:“可是他不是還幫皇上搜羅美女嗎?怎麽會這樣?”說著眼淚又掉落下來。
方雲瀾表情沉痛地點頭,說道:“說起來是殃及池魚,皇兄心眼太小,對我又放心。他喜歡美女我送,他要做好皇帝,我便做我的逍遙王爺,可他還是不放心,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言至此處他竟焦急地踱起步來:“如果我再繼續隱忍,那麽我身邊如笑翔這般的朋友,隻怕都會因皇兄的猜忌而被殺光!經此一事我已明白,一味的忍讓,隻會讓他變本加厲,若不反擊,隻怕下一個死的人便是我自己。”方雲瀾目光灼灼地望向白宛霜說道:“宛霜,你可願幫我?”
“如何幫?”白宛霜看向方雲瀾,若皇上當真事非不分,心胸陝隘那麽換一個人心胸坦蕩,有才學的人做豈不是更好!
“宛霜貌若天仙,才情出眾,若是有意迷惑一個男人絕非難事。”方雲瀾直直地看向白宛霜說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勾引他?”白宛霜沉吟道:“此事容我想想。”
方雲瀾神秘地笑了笑:“其實並不需要你如何犧牲,你隻需將自己的才華展露出來就行了,其他的我來做。”見白宛霜仍是猶豫,他又說:“難道你還想有更多人死於他的猜忌?”
“我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便好好吃飯吧,如此笑翔也能走得安心一些,他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著,就算不為了他,為了天下蒼生,你也該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好,我吃。”白宛霜向著方雲瀾一點頭,然後拿起碗筷開始吃。她不知道當她純淨、哀傷的眼神看向方雲瀾時,方雲瀾心頭微痛,幾乎忍不住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憐惜。但他終究忍住了,現在還不是時候!待他繼承大統,一切都是他的!這樣想著留戀地望了一眼正在吃飯的白宛霜,推開門出去了。
當天夜裏一切恢複平靜,白宛霜已經不再絕食,隻是堅持要留在袁笑翔的屋子裏為他守靈。
是夜,卓蘭的房間似乎比其他地方都冷。
“怎麽弄成這樣?”冷華然鐵青的一張臉,他是上午趕到的,在客棧的屋頂見到那瘦弱、憔悴的女人,眼睛哭得通紅,腫得不像話,哪裏還有他剛離開時那神采飛揚的模樣,竟然還為了那個男人絕食!更讓他生氣的是方雲瀾那家夥竟然叢恿她去勾引方雲舒!
“這個,人家郎情妾意,不能怪我呀!”好吧,她就知道他會找她算帳。
“還敢賴!”冷華然一拍桌子,怒視卓蘭:“你是怎麽盯著他們的?是不是懷念無鹽丹的滋味?”
“別呀,太子哥哥,我錯了!千萬不要啊!誰知道他們會這麽陰險,用苦肉計啊!”她哀嚎一聲,好不容易解了無鹽丹的毒,她可不想再變醜!卓蘭小心翼翼地瞄瞄他,說道:“都是方雲瀾太狡猾了,誰想到他竟然下血本,連袁笑翔都弄死了!以此來刺激宛霜幫他。那個,我們現在怎麽辦啊?”
“袁笑翔是他的得力幫手,我不信他為了個女人殺了袁笑翔。”發了一通脾氣,冷華然漸漸冷靜下來。
卓蘭手舞足蹈地比劃道:“當時我也在場,這麽長的鋼刀,一下刺進心髒,血跟流水似的嘩嘩的流,衣服什麽都染紅了,嗯,宛霜當時就嚇暈了!”
見冷華然一臉不信地盯著她,卓蘭嚅嚅地說:“好吧,是有點誇張,但是絕對是死透了,我有趁機探過脈博,絕對是死的真真的。”
“不,我還是不信!”
“哎,那你自己去瞧,反正已經挺了二天屍了,過兩天估計都要臭了。”
“我要再試探一下。”
“試探什麽?屍體就擱那呢,你去驗驗就知道了。我猜一定是方雲瀾也看上了宛霜姐,吃醋了,所以把袁笑翔給弄死了!”
冷華然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了卓蘭一眼轉身出了房門。
“喂,你那個眼神是什麽意思啊!”卓蘭見冷華然離去一跺腳:“就你聰明,分明就是春心萌動,卻連自己喜歡男人還是女人都分不清!你才蠢死了!哼!”
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地板上反射出清冷的光芒,更顯得室內一片慘淡。白宛霜麵對著袁笑翔趴在桌上獨自懊惱。原來以為她隻需要賺多點錢,為自己的身價多添些砝碼幸福便唾手可得,不想終是人算不如天算,為什麽每一世她的愛情都不能夠完美!愛別離,求不得!造化總是這樣折磨她,令讓她無法幸福!手指撫過胸口那枚玉佩,如今空餘遺恨、惆悵。
“美人!可有想公子?”
“是你!”白宛霜望見眼前妖孽一般的男子,說道:“我們似乎僅有一麵之緣,何來想不想一說?”
“這麽說,你占了本公子的便宜,就把本公子拋之腦後了?”冷華然的眸子一縮,語氣卻透著無限的委屈。
白宛霜嘴角微抽,說道:“公子真會說笑,我幾時占了你的便宜了,那日分明是你占我的便宜!”
“雖然那日你喝了酒,屬於酒後亂性,但是你也不能不認賬啊?你可是很猴急地將公子推倒在地,欲行不軌呢!”
“我……”白宛霜想起那個朦朧的夢境,難道是真的?
“怎麽樣?可有想起來?”俊美的臉龐驟然湊近,惑人的桃花眼眨得她心神不寧。
“咳,有這麽一回事嗎?公子莫要誆我了!我亡夫頭七尚未過,公子還是不要在他麵前胡言亂語比較好。”
“亡夫?”冷華然冷笑一聲煩躁起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你幾時成親了?”
“雖未拜堂,但在我心中他便是我的夫君。”
“他已經死了!”
“我當然知道,而且還是被人害死的!”
“你想報仇?”
“這與公子無關!”
“若是我有辦法可以救活他呢?”
“真的?”白宛霜紅腫地雙目放射出希冀的光芒。
“傳聞天地間有一株連理樹,其枝有靈,以情動之可令其哭泣,流出的淚水可令人恢複生機。”
白宛霜失望地說:“原來隻是傳聞啊!”
冷華然笑盈盈地望著白宛霜說道:“不才家中正巧有這麽一株連理樹!”
“果真如傳言那般可令人恢複生機嗎?”
“千真萬確!”
“你可以帶我去嗎?”
“當然,不過我可是有條件的!”
“什麽條件?”
“很簡單,就是你不準再見他,而且要做我的奴婢!任我差譴!”
“期限。”
“期限?”冷華然笑道:“我以為你一生的自由換他一條命尚且還不夠呢!”
“如果我有價值呢?”
“你沒有價值的話,我要你作什麽?”冷華然悠然轉身似要離去,行到門口回頭對白宛霜說:“你要想清楚,在你心中是你的自由重要,還是他的命重要!”
“好,我答應!”白宛霜說:“但前提是我成功救活他,若是我沒有能力打動連理樹,那麽這個條件就作廢。”
“成交,你明日打點好這的一切,我在距此地一公裏的湖邊等你,不要帶一些不相幹的人來喲,爺不喜歡吵!”
“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白宛霜向方雲瀾辭行。
“世間哪有起死回生之術,宛霜,你不要病急亂投醫!說不定那人是個騙子”方雲瀾激動道:“他在哪裏?你帶我去見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敢誇下如此海口。”
卓蘭幫腔道:“就是就是,萬一他是看中你的美色,對人欲行不軌呢?”
白宛霜道:“他不是那種人。”
“你認識他?”方雲瀾問道。
“見過一兩次吧!”
“僅僅見過一兩次你便輕信於他?”
“他沒有騙我的必要!”
沉吟片刻方雲瀾道:“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便阻攔,這個信號彈你拿著,若他對你欲行不軌,你拉開信號,我們便去救你。”
“多謝!”白宛霜道:“我去取藥期間,還請方公子照顧好卓蘭,還有笑翔的屍身最好放入冰窖,否則我怕他等不到我回來就……”
“這個自然,隻是在這客棧等你也不安全,我們走的也不遠,我便將他帶回華容鎮,別院隻怕也不安全,我再置一間宅子。”
卓蘭提議道:“不如我們去杏雨樓吧,反正那裏宛霜和我都熟,而且又有現成的冰窖。隻是要委屈方公子了!”
“這些許小事算不得委屈,宛霜你先走吧,若是天黑前你沒有發信號,便說明此人可信,我們明日一早便回華容鎮。”
“便如此說定了,宛霜先告辭了,你們保重!”說罷便向湖邊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