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逼迫
“完了,完了。”範成彪望著泉州城下如煉獄般的情景,麵如土色,喃喃自語著。他並不太心痛城下的萬把名新附軍,他怕的是百家奴給自己的三天期限,照這樣下去,別說三天,就是十天半個月恐怕也無法完成,自己的腦袋就要保不住了。
“再派人往上衝,就是用人墊,三天之內也要給我墊過護城河,派督戰隊,後退者殺。”範成彪咬著牙,惡狠狠地下令,關係到自己的小命,由不得他不發狠。
在新附軍和蒙古督戰隊的威壓下,又有萬把名新附軍衝了上來。
“告訴弟兄們,別傻乎乎地白白送死。到了跟前躺在地上裝死,聽到撤軍的信號再爬起來,別他媽的去砍什麽木樁,別惹怒光複軍,興許能保住一條命。”一個新附軍百夫長一邊磨磨蹭蹭地向前跑,一邊小聲告訴身邊的親信。
“那,要是督戰隊上來怎麽辦?”一個親信傻乎乎地問道,臉上分明還帶著眼淚。
“切,那幫王八蛋,要是敢上來,光複軍的大炮會招呼他們的。”百夫長撇了撇嘴,說道。
“哦”身邊的人恍然大悟,悄悄地將話傳開。
百餘人提心吊膽地跑到木樁前十幾米的時候,百夫長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倒在了地上。嚇了其它人一跳,這就開始了?太快了吧?算了,百夫長都死了,咱要是不死,把光複軍的炮彈招來,可就不劃算了。於是百餘人紛紛慘叫著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一百多人集體“陣亡”,嚇了旁邊的新附軍們一跳,光複軍又使用了什麽神秘武器,怎麽沒看到爆炸,也沒有火光,便一下子幹掉了一百多人,太可怕了。
毫無例外,所有敢於向木樁進攻的新附軍都遭到了光複軍無情炮火的轟擊,死傷枕藉。唯有提前集體“陣亡”的這一片區域沒經受炮火,慢慢地,有新附軍也發現了門道,隻要不亂喊亂叫,不去砍伐木樁,似乎城上的火炮便不來轟擊,於是,退無可退的新附軍有樣學樣,紛紛“陣亡”。
“陣亡”之風象瘟疫一樣迅速傳染著城下的新附軍,有不開眼的士兵傻乎乎地要去砍木樁,也會被軍官迅速製止。“媽的,你活夠了,老子還不想陪你呢?要把光複軍的炮彈招來,老子砍了你的狗頭。瞅什麽瞅,還不快點死,媽的,姿勢這麽難看,重死,離老子遠點去死。”
“咦,才打了幾十炮,這批新附軍便死光了。”賈海濤揉了揉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著旁邊的炮兵。
“統製,我也沒看清楚,新附軍便都倒在地上了,是不是嚇死的。”
“嚇死你個頭,好幾千人都是嚇死的?胡說八道。”賈海濤作勢要踢人。
“大人有令,敵人隻要不砍木樁,不叫喊衝鋒,便停止開炮,要是督戰隊敢衝過來,絕不留情。”幾個傳令兵從城牆上跑過。
“就讓他們躺著吧。”許漢青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
“虧他們想得出來,幾千人這麽快便都死了,誰相信呀?”許濤邊搖頭邊說道。
“算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和副指揮交接一下,給我去睡覺。還有那個賈海濤,別以為臉抹黑了,我就認不出他了。”許漢青故意板起麵孔訓斥道。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睡覺。”許濤趕緊陪著笑臉,“大人,已經很晚了,您和夫人也下城休息去吧!”
“不急,等你們走了我和夫人再去休息。”
“嗬嗬,那好吧,屬下就先走了。”許濤見再也沒有借口,隻得轉身離去。
“孫參謀長在城下估計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咱們的新戰法肯定元軍沒見過。”許漢青見許濤走遠了,得意洋洋地對許夫人笑著說道。
“真不知道夫君是怎麽想出來這些怪招的,原來看把城內修得怪模怪樣,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麽用處,現在妾身算是明白了,就是用來算計城外的元軍的。”許夫人輕笑著回答道。
“怎麽想出來的,瞎想唄,咱們光複軍武器犀利,鬥誌旺盛,所以這樣的誘敵計劃才能成功,要是換了別人,恐怕就是弄巧成拙了。放進來,守得住,吃得下,這是我總結出來的三個條件,要是不滿足這三個條件,就千萬不要自作聰明。”許漢青一條一條地解釋道。
“恩,夫君說得對,沒有強大的實力也確實不敢如此…如此大膽。”許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拔開許漢青伸來的鹹豬手。
“嗬嗬,碧娘,天不早了,我去告訴孫誌勇全權指揮,咱倆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休息吧!”一招不成,許漢青又出一招。
“再呆一會兒好嗎?妾身想看看夫君的怪招有怎麽樣的效果呢?”許夫人拉著許漢青的手軟語相求道。
“好吧,不過今晚恐怕看不著了,隻能抓些新附軍的俘虜。”許漢青稍有遺憾地搖著頭。
“不對呀,光複軍的炮火沒剛才猛烈呀,怎麽上去的人馬這麽快便都完了?”範成彪難以置信地望著城下,除了偶爾傳來受傷士兵的慘叫外,所有衝上去的新附軍好象都死光了。
“那個,那個,要不要派人上去看看?”一個幕僚小心翼翼地提著建議。
“讓督戰隊派一百個騎兵過去看看,分散開跑。”範成彪點了點頭,衝著傳令兵說道。
還沒等傳令兵跑去傳令,一聲號角聲響起,從蒙古人的督戰隊中跑出了百餘騎兵,排著非常疏散的隊形衝了上來。
“是百家奴,哦,是都元帥,什麽時候出來的?”範成彪回頭望去,百家奴率著親衛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大營外觀戰呢。
“大人,城下已經準備完畢,是不是可以行動了?”副參謀長孫誌勇跑到近前請示道。
“再等一等,元軍的督戰隊上來了,我要看看這些新附軍值不值得救,幾千人敢不敢反抗百多人的壓迫,要是連這點血性都沒有,死光了算了。讓士兵們喊話,讓那些軟骨頭都挺起腰來。”許漢青一邊用望遠鏡看著城外的動靜,一邊說道。
“也好,救一批行屍走肉也沒什麽用處。”孫誌勇表示讚同。
馬蹄聲,由遠而近,震動著大地,更震動著“陣亡”的新附軍的心。
怎麽辦?趴在地上被踩死還是跳起來被射死,被砍死?
“不要給韃子當炮灰了,砍了這些狗娘養的,到我們這邊來吧!”
“你們還是男人嗎?幾千人被幾百韃子騎在頭上,撒泡尿憋死得了。”
“給韃子當狗的滋味好受嗎?一群孬種,站起來殺光韃子,一顆人頭值五十兩銀子哦。”
……………
城頭上的喊聲隨著風吹入了新附軍的耳中,越來越近的蒙古督戰隊逼著他們作出選擇。
“啊”一聲慘叫,一個新附軍被馬蹄踩中,痛得跳了起來,還沒跑兩步,刀光一閃,人頭落地。蒙古騎兵將彎刀在頭頂揮了個圈,嘴裏還用蒙古話咒罵著什麽,又催馬向地上的“死屍”踏去。
慘叫聲不斷響起,不斷有裝死的新附軍被蒙古騎兵所發現,隨即被砍死。也不斷有忍受不了恐懼跳起來抱頭亂跑的新附軍,但很快便被蒙古騎兵追上,殺死。
“起來打呀,殺呀,一群懦夫,孬種,窩囊廢。”賈海濤不知什麽時候又偷偷溜上了城頭,望著城下新附軍被屠殺,不由扯著嗓子罵道。
“殺呀,打呀,蒙古人隻有一百來個,怕個逑啊!”城上的光複軍士兵也一起高聲鼓噪。
腐朽的時間太長了
人們的心靈也收到了汙染
人們都很勢利,都很自私
後來經過了多次戰爭
表現的更加明顯了
逐漸逐漸也就形成了現在的這樣的局麵
看著新附軍被百多名蒙古騎兵肆意地屠殺,而多數新附軍卻象駝鳥一樣,隻知道抱著頭在地上顫抖痛哭,許漢青不由得想起了《醜陋的中國人》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