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金紮鬼術
眾人剛散開,胖子和三叔公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兩人一把把我駕到一旁,胖子那二皮臉怒目而視,道:“這鬧哪出,幾個意思?”
我假裝一頭霧水,弱弱道:“什麽啊,這是,你們這是吃錯藥了還是怎地,咋了?”
胖子不耐其煩的罵道:“裝,裝,繼續裝,別跟我犯糊塗,你打著什麽算盤,你自己清楚,你是不把兄弟往火坑裏帶就顯不出你丫的王霸之氣是吧!”
我頓時苦笑一聲,默默回答道:“原來你說的是這事,哥啊,胖爺,您啊,別生氣,咱原來不是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咱今天怎就變卦了呢,這俗話也說的好,既來之則安之,是波!”
此刻三叔公貌似明白我的意思,他從我話語和眼神中明白我的不甘心,不由的動搖離開的想法,開始思慮和我並肩作戰的思路。
而胖子則深歎一口氣,從來沒見過胖子如此深沉,如此深邃的眼神,隻過了許久才說道:“我懦弱,我膽小,我承認,我知道,我也知道你想留下來是不甘心,想刨根問底,可難道,難道你就沒想過一步之錯,滿盤皆輸嗎?其實不是我不想陪著你,而是我想讓你知道我們不是神,救不了那些人,你別以為拿著本破書就可以下地獄打妖怪,你以為你是唐僧啊,昨晚要不是一步之差,你們兩個要是有一個有事,你叫我怎麽辦?該怎麽辦?”
我沒想到胖子會說出如此一番話,讓整個氣氛都變得太快,我本以為嬉皮笑臉,胡攪蠻纏就可以讓胖子和三叔公留下來,得過且過,看來是我錯了,而胖子哭了,三叔公咬著嘴唇,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胖子說的話很有理,直戳我的要害,我竟然無語以對。三叔公很男人的一把拉過胖子和我,抱的緊緊的,三叔公的話我一輩子都記得:“兄弟們,讓這家夥再自私一次吧!我們陪著他!”
這是我們最後一句達成共識的話,我們三人都沒有離開,畢竟誰也離不開誰。
老道不知何意,居然拿著桃木劍在一棵樟樹下把玩,我徑直走了過去,三叔公和胖子幫著張靜去做些瑣事。
老道隻見我走近,立馬給我騰出一個地方,我一屁股坐下,還沒等我開口,老道便先開口道:“是不是有事情問我?”
我詫異的看了一眼老道,傻笑幾聲,老道從我眼神裏讀懂些什麽,笑道:“說吧!”
我直言道:“就是昨晚的事?”
“昨晚!”老道譏笑一聲,倒是諷刺道:“昨晚嚇尿了吧!”
我傻傻的看著老道,有些不可思議,這老道莫非能算卦,嚇尿的事他怎麽會知道?正當我好奇的時候,老道開口道:“你定是尋思昨晚你所使用的法器為何統統不靈,是不是?”
我聽了這話,連連點頭。
老道把桃木劍一把插在泥土裏,笑道:“那我來告訴你,你的謀略的確不錯,燒火棍,黑糯米,牛角粉,沾有母鴨血的紅線,白酒都是好東西,可是我剛巡視一周,發現樹下的黑糯米居然是用幹才烈火燒製而成,這怎麽會有用,黑糯米需要文火。”
“還有你那牛角粉,估計也沒派上用場,牛耕田來牛吃草,使用牛角粉前一日要吃素戒葷才行,想必你們使用牛角粉之前必定是開了大葷,這怎麽會有用,還有那朱砂,你擦在兩隻手和肩膀上,本是助陽,可是你挑的地方不對。”
“嗨,居然挑在一棵大樹下,可知道一樹一陰,寸土寸金,百年大樹在晚上會吸陽氣,助陰氣,所以你們的朱砂浪費了,更何況朱砂這種東西也沒必要全部擦在手上肩上,俗話說得好,有料則靈,隻需用食指沾上些,點在自己天靈蓋之處便可助陽。”
我總說這倒是哪出了問題,聽這老道此番解釋,不由有些眉目,微微點了點頭,可心中不禁尋思道:“莫非祖父給我的那本書沒有寫完整,還是怎麽回事?漏了這些嗎?”
我徐徐望去,隻見道士笑而不語,不由的覺得老道有幾分祖父的風範,頗動了思念之情。
突然之間我猛的想起,當年看祖父所寫那本書的時候,每一頁的頁腳都有些小字注解,當初覺得字小或是無關緊要便沒注意,現在想起來,莫非那些注解就是解釋法器使用的關鍵,想到這我不禁懊惱,後悔當初何不細看。
老道突然起身,原來此刻謝玲的父母走了過來,我緊隨其後。
老道不賣關子,開口便道:“既然你們來了,現在就開始準備些東西吧,這些道具必須在天黑之前準備好。”
兩老連連點頭,回道“還請大師開口,需要什麽?我們好準備。”
老道直言道:“公雞血,墨汁,鍍金粉,按照1:2:4比例配成寫字的墨料,一口棺材,金蟬絲線,三生祭天,做法台,四隻四角銅鈴,陳年老壇一個,陳年老醋一碗,黃符紙數張,兩燭三香一爐,外加黑糯米,鎖鬼繩。”
隻見兩老連連點頭示諾,不敢怠慢,立馬著手教人去辦。
待兩人離開,我頗為好奇,打量老道,恭敬問道:“一真大師,你需要這麽多東西,這到底是做何用?”
老道沉默片刻,轉身看著我,苦口婆心道:“想必你也知道這謝家大小姐可非同一般,鬼上身,如不用非常手段很難藥到病除,可不能斬草不除根,必須下狠功夫,所以我想用千金紮鬼術對付她。”
當我聽到這五個字的時候,我簡直不可思議,這種秘術在祖父的書上也記載過,不過按祖父的說法此秘書已經失傳許久,在祖父那個時代都少有耳聞,可謂厲害了得的法術。
疑問重重的我本還想多打聽幾聲,但此刻老道卻莫名其妙的走遠。
我本想追上去,但是身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頭去,隻見胖子和三叔公正在我身後,胖子笑臉相迎道:“咋了,和老道士又攀上關係了?”
我連連搖頭,問道:“你倆事情做的怎樣?”
三叔公聳了聳肩,示意道:“小事一樁。”
突然間,胖子看到什麽,用手指了指不遠處,我和三叔公徐徐望去,原來是老道再不遠處向我們招收。
我三尋思咋回事,便一同走過去,隻見此處已經架好法壇,麵前還擺著一副棺材,棺材四角都各自掛著一個四角銅鈴,滿地的黃符紙,都是道士寫的,黃符紙上寫的簡直是鬼畫桃胡,我想隻有這老道知道寫的是什麽,道士示意我三人,把地上黃符紙收集起來。
我三點頭示意,便搭把手,但隻見這法壇之上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許多物件,隻見道士從袖口中掏出一支筆,手上端著一碗黃色夾雜著黑色的**,我一眼看出這**就是用鍍金粉和墨汁,公雞血混合的,道士用筆沾過之後便在棺材之上寫下一行行如同天書一般的文字,整副棺材都被寫的滿滿的,道士回到原地,放下筆,深呼吸口氣。
我把撿起的黃符紙放在桌子上,好奇的走近,細細打量著道士的筆,這支筆貌似透著一股與眾不同的氣息,咋看之下,筆杆貌似用紙做的,頓時我大吃一驚,心中拿捏不定,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判官筆。
“判官筆。”
這三個字不禁被我不禁意之間說了出來,道士也吃了一驚,徐徐望著我,道:“你也知道這筆的來曆?想這世間知道的已然不多,你小小年紀居然有這樣的見識,真是不凡。”
我被道士如此一誇,心中不禁有些小得意,微微點了點頭,道:“也隻是聽聞,沒想到今天能見到真家夥,傳說這筆是用長白山頂的毛竹根和最頂端的葉片研製成的紙卷,由三百六十五張卷紙不停的搓,搓成筆杆,而筆頭是用陸判廟裏的祭拜香燭燒成灰燼之後土製出來的,所以取名判官筆,不過這種工藝已經失傳百年,我也是偶爾從隻言片語中看到些,沒想到真的存在,我還一直以為這是個傳說。”
老道笑而不語,對我讚許的點了點頭,道士命人把謝玲姐姐抬到棺材裏,在抬進去之前,道士還用金蟬絲線捆了謝玲姐姐一圈,棺材剛好擺在正空,此刻是正午時分,太陽曬的著實厲害,我倒是明白老道的意思,多讓謝玲姐姐吸收點陽氣,烈日當頭可壓製陰氣。
午飯過後,道士接著鬧騰,我們幾個基本跟在老道身後,一直婉轉到夕陽西下。
眼湊著太陽沒了身影,老道急颼颼說道:“你們可準備好?”
我和三叔公自然點頭,但是胖子著實有些害怕,雖然白天答應好好的,但是到了晚上免不了打退堂鼓,胖子下意識的看了我兩一眼,仔細琢磨,頓時也不想一直做孬種,牟足了勁,俗話說酒壯慫人膽,灌了兩口烈酒,點了點頭。
老道基本上清場,我三人合上棺材蓋,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神經還是頗為緊張,手心都冒汗。
我和三叔公拿著鎖鬼繩站在道士的左邊,胖子則端著一簍黑糯米站在道士的右邊。
老道抬頭望去,隻見天無霞光,昏昏暗暗,感覺時機到了,立馬三生祭天地,緊接著伸出左手,伸出食指,一口咬破食指,手背對著右手手麵,上則舉天,嘴裏念念有詞:“天靈靈,地靈靈,三清焦脈走陰陽,二入萬物開四方,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定乾坤,乾坤借法,急急如意令。”
老道立馬用咬破的食指在右手上寫下一行符咒,右掌騰空而出,手麵對準棺材,緊接右手拖住左手手腕,左手伸出二指,秉直而立,直指天靈,嘴角念念有詞,但卻有念無聲。
也不知道士念了些什麽,我正好奇,可突然間棺材異動,棺材蓋砰的一聲,一開一關,緊接著棺材蓋如同彈跳珠一樣碰碰作響,我腦門簡直冒了一腦門的汗。
這是要詐屍啊!
胖子兩條腿都在發抖,三叔公之前被嚇的不輕,著實額頭流著一把汗,此刻棺材簡直要炸開一般,吱吱作響。
隻見道士的做法台上的白碗也莫名其妙的顫抖,裏麵的銅錢上下翻滾,道士依舊嘴裏碎碎念,念的速度越來越快,而此刻棺材裏莫名其妙的泄出一股陰冷之氣,讓我們不寒而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