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非常抱歉地對珊子說：“真的很對不起，案件還沒結束，你表妹還不能由你帶回去。”
珊子有些失落，但對這個結果也有心理準備。
她看看莫晴月，點點頭道：“那什麽時候可以了，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
莫晴月：“好。”
她目送珊子離開，跟陸然坐下來想細究一下英子的遺物。
所長從旁邊經過，看到這一箱東西問了一嘴。
陸然實話實說：“所長，這是張彩英的表姐送來的，裏麵是張彩英的東西。”
“那應該交到緝D組那邊去啊。”所長讓陸然和莫晴月直接轉移，“趕緊送過去。”
見莫晴月有些不情願的遲疑，所長嘖了一聲：“這術業有專攻，我們就幹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每個人都這樣才能各司其職運轉起來。”
莫晴月垂眸：“是，所長。”
“你要是嫌事兒不夠多，我這裏還有一堆資料等著整理，都給你了！”
“……”
老大的命令不可違，但莫晴月還是把英子的日記本都複印了一遍，其他的都過了眼才讓陸然打包好給人家送去。
術業的確有專攻，但她也想參與一下。
在背後的主謀沒有抓到之前，誰都可以成為關鍵的那一個人。
更何況，珊子這會兒把東西送過來何嚐不是一種天意呢？
“這玩意兒……”江西西拿過來也看了看，不由地皺眉，“會不會是密碼啊？像以前搞革命的時候，特務的特殊暗號，密碼本什麽的。如果沒有參照物很難看的明白吧？”
聽江西西這麽一說，莫晴月想起英子的資料來。
她念到高中就不念了，太複雜的東西應該不至於能弄懂。
米麵的價格不對盤，說明米麵是代號。
但陸然否定了莫晴月的想法：“這個我早想過，我拉來緝D組那邊的資料，代入當時他們繳獲的D品算過，還是不對。”
這就有點意思了。
那這記錄的會是什麽呢？
莫晴月咬起了筆杆子。
這時幾個遊客進來說丟了東西，讓他們幫忙尋找。
莫晴月暫時先收起英子日記本的複印本，先幫他們做登記。
一忙起來，一下午又過去了。
三個人都廢了。
陸然疲憊地捏捏他的鼻梁，感歎：“今天的雞零狗碎比平時翻了數倍之多。”
江西西眼睛都腫了，晃了晃嗡嗡的腦袋點頭道：“周帥哥的功勞，北明鄉成明星鄉了。”
莫晴月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累到都懶得吐槽。
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進來，莫晴月趕緊收起放肆的雙手雙腳望過去，想說他們已經下班了。
“有人掉下山去了，麻煩你們幫忙加個班。”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是周明瑄。
他臉色嚴肅，眉頭鎖緊，邁步進來的時候身形比平時急促一點。
他整體看著跟別人比穩重很多。
但隻是比平時著急一些，就足以說明事情嚴重了。
莫晴月跟江西西幾乎是同時站起身的。
“掉下山去了？幾個？男的女的？”
陸然立刻拿起電話說：“我通知消防隊的人過來幫忙！”
幾個人往外走，周明瑄坐上了警車。
“是一個年輕姑娘，一群人上山，山道狹窄，她要站在邊邊拿手機拍照，大概是因為找角度才後退掉下去了。我讓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跑過來找你們。”
“掉下去的地方在半山腰，山壁旁邊有很多樹枝呈三角，她掉下去的時候聽得到滾動和呼救的聲音。”
周明瑄眼神陷入回憶，低聲複盤。
跟他一起坐在後排的莫晴月看到他前所未有的緊張。
一進到所裏他說的話意簡言駭，但具體情況應該不是三言兩句可以說清的。
或者，他選擇了暫時不說。
畢竟對於他來說，他很清楚緊急關頭的時候應該說什麽重點。
這個當下，救人最要緊。
莫晴月也不細問他那個女孩倒地是怎麽掉下去的了，她伸手輕輕地握住他道：“你做得很對，並且很好。”
周明瑄怔愣。
他順著這手看向莫晴月，看到她給予的溫暖目光。
很奇怪，他浮躁不安的心竟平穩了下來。
剛剛在所裏簡單地陳述情況，他自己都覺得聽起來很不可思議。
但莫晴月沒有問。
*
到了事故發生的地方，莫晴月跟江西西追在陸然後麵往山上跑。
還沒有完全抵達半山腰就聽到那邊哀嚎聲一片。
陸然跑得快，先抵達山坡，那些慌張不安的遊客立刻圍了上來。
“快點，快點！警察同誌，有人掉下去了！”
“我妹妹掉下去了，警察同誌你快點下去救她啊！”
“嗚嗚嗚……太可怕了，這麽高的地方摔下去，她會不會死了啊……”
……
“大家都冷靜一點！”陸然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舉起雙手讓失控的人都平複一下情緒，“大家聽我說，我已經叫了消防隊來。一定會盡全力施救——”
莫晴月和江西西也前後腳地緊隨而來，湧入眼眶的足足有二三十個人，他們都被情況嚇得不輕。
當莫晴月身後的周明瑄再次出現，他們中有人激動地喊了起來，“都是因為你我妹妹才掉下去的！”
“如果不是你不解風情，老要躲著我妹妹！我妹妹怎麽可能為了跟你同框拍照踩空了呢？！”
“你還我妹妹！”
說當事人是自己妹妹的短發女人，情緒激動地撲過來一把抓住周明瑄的衣領，就要讓他償命。
她揚手給了周明瑄一巴掌，周明瑄沒有還手，隻是低著頭。
莫晴月幾乎是本能反應地抓過女人施暴的雙手，送她一個過肩摔。
“啊——警察打人了——”
“警察不救人還打人啊——大家快看看啊，上哪兒說理去啊……”
女人摔蒙了兩秒，躺在地上索性哭喊吵鬧起來。
大家也都義憤填膺地看著莫晴月，江西西見狀拉過莫晴月到自己身後，對在地上的女人說道：“這位女士你擔心你妹妹的心情我們都可以理解，但是你這樣情緒失控對你妹妹起不到任何幫助。你明白嗎？”
現在的人都很難哄。
江西西嚐試擺事實講道理的行為並不能偃旗息鼓。
人群裏有人說道：“這位女警官就是人家周老師的女朋友啊，整個北明鄉誰不知道，她還入鏡了宣傳片裏呢。這人家是一對，有警察罩著的！”
然後倒地的女人更加撒潑打滾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莫晴月不後悔剛剛的舉動，但很後悔沒先占個理。
如果她先讓這女人的手打在自己臉上身上的，那她就可以以襲警的名義理所當然地來過肩摔了。
就在爭執不下亂作一團的時候，消防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