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的地方是你以前的一個鐵哥們徐磊幫你租的，人家外號徐胖子對吧？你是通緝的逃犯，你找他那天起就知道會連累他的吧？他也明知道你是逃犯幫了你。現在因為你他被拘留了。我們將起訴他妨礙社會管理，窩藏包庇罪。”
莫晴月說到徐胖子的時候，柯建華的神情有所變化。
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
莫晴月繼續道：“那個烤鴨店的老板也招供了，說你拿小孩子威脅他在給英子裝鴨肉的盒子裏擦了毒藥。柯建華，英子陪伴了你這麽多年，你真的相信她會背叛你？還是你真的就這麽狠心，冒著自己可能會被抓住的風險也非要回來給她致命一擊？”
說到這裏，柯建華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他非常憤怒地瞪著莫晴月，那無聲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她。
可這會兒他什麽都做不了。
莫晴月隻當沒看見地繼續說道：“你背後的老板不惜一切代價撞了警車把你帶出來，看著挺重視你。但你現在已經到了這裏，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把這裏炸了救你出去呢？”
這時旁邊的陸然看了一眼莫晴月。
莫晴月微微眯眸：“你有多少價值我不知道，不過你可以自己掂量掂量看看，你有這個魅力嗎？”
“如果沒有，那他們放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呢？”
莫晴月始終以一種輕鬆的口吻拉家常一樣地說著這些，好像也沒有期待柯建華會回答她一樣。
這時柯建華淡淡地哼笑了一聲。
並沒有聽進去莫晴月的“溫馨提示”似的，更像是不相信。
莫晴月看了他兩秒，沒等到他開口。
於是莫晴月扭頭看向陸然：“那今天就到這裏吧，陸然走吧。”
陸然微怔。
莫晴月已經起身了。
陸然深深地看了一眼柯建華，跟莫晴月出了去。
“晴月，你這樣有用嗎？他肯定知道你是在攻心！故意嚇唬他呢！”
莫晴月盯著審訊室的門，沉默片刻說：“其實到了這裏，他知道我們要做什麽，我們也知道他們要做什麽。已經很明了了，所以博弈就是在這其中還誰先撐不住。”
莫晴月勾唇：“一定會是他先撐不住。”
陸然隱隱捕捉到莫晴月似乎有計劃了，莫晴月衝他勾勾手。
他把耳朵湊了過來……
……
周明瑄的門口堵了不少人。
事實上鄉門口也停了不少車。
他們都是慕名而來的記者，為了電視上那個周家後人過來采訪周明瑄的。
周達拿著長木條死死地抵著門口，隔著門跟外麵的記者們喊話：“我們不接受采訪！你們都回去吧！”
“你們不要堵在別人的家門口行不行？！”
“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那個人的話我們不同意不采納，也沒什麽好說的！你們別吵了！”
……可現實是周達不管怎麽說，外麵的記者們還是長槍短炮地堵截，不停地叫著周明瑄的名字。
他們就像是野狼看到了美味可口的食物，怎麽可能放過呢？
周達轉頭發愁地看向周明瑄。
周明瑄則淡定地坐在庭院裏，守著自己的工作桌默默地忙著手頭的作品。
就好像……這些堵在門口的記者們根本不存在一樣。
隔著門，兩個世界。
門裏，一副安靜的藝術品創作的世界。
門外，一堆人爭搶著要第一手采訪周明瑄的戰亂世界。
“你們別吵了——”
直到鄉長頂著頭上兩根稀少的頭發飛奔過來，打破這一僵局。
所有記者們扭頭看向鄉長，全體靜默間有人抬下巴問了一句：“你哪位？”
“我是北明鄉的鄉長！我叫王大德！！！”
鄉長雖然頭頂泄氣了，但肚子裏中氣十足！
鬧哄哄的記者朋友們再次靜默兩秒，他們麵麵相覷後幾乎是同一時間彈無虛發地朝鄉長跑過來。
“鄉長，您鄉裏有人木雕工藝被詬病是弄虛作假，您怎麽看？”
“鄉長，您北明鄉先是宣傳片抄襲，非遺傳人又被質疑，您做什麽反應？”
“鄉長，您對於北明鄉旅遊宣傳都做出了什麽努力，您都不把關監督的嗎……”
……
鄉長的腦子被吵的嗡嗡作響，同時間無數手機和話筒懟到臉上，他一張嘴實在回應不過來。
隻好黑著個臉轉身就走。
他這一走，成功把記者們先帶離了周家。
周達通過門縫看到人都走光了，再貼上門聽了一下。
這才緩緩把木條拿下來，打開門。
“哎喲，可算走了……”周達探出半個身子，心有餘悸。
周明瑄緩緩抬起頭，對剛鬆了口氣的周達說：“爺爺，他們還會回來的。”
“啊？”周達嚇得一激靈，趕緊又把門關上。
“爺爺，你說，我們真的是木雕工藝的傳承人嗎？”
周明瑄忽然問周達。
周達愣了一下，拍大腿：“你這說的什麽話？難道你也相信那個混子說的話啊？！”
“不是。”周明瑄苦笑，“人家振振有詞，我們也得拿出有理有據的憑證來堵住悠悠之口對吧？”
周達不屑地哼了一聲：“什麽憑證？！那混子沒過來就是最好的憑證！”
“咱們又沒有說我們是唯一的傳承後代，我們祖上留下來的刻刀還有記錄手書都是實實在在的。他拚命否定我們，他們才是這一點足夠作為破綻了！”
爺爺說的在理。
周明瑄也明白這一定是有心之人看到北明鄉宣傳片的事情想蹭熱度。
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個人……
她會相信他嗎？
“爺爺，你也不用太生氣了。人家說的振振有詞，我們不管再說什麽，刻刀也好，記錄的手書也好再拿出來算東施效顰。”周明瑄回神，安撫生氣的爺爺。
“那我們就什麽都不做？任憑那個騙子潑我們髒水？！”
“沉默就好。”周明瑄勾唇，“最好新聞越炒越大，他親自過來跟我PKPK。這也是觀眾朋友們想要看到的啊。”
周達看周明瑄這麽自信的樣子，過去拉過椅子湊到孫子旁邊問：“毛毛，你有這個把握嗎？萬一……對方雖然是個混子但又有兩把刷子。”
“那來一場正麵PK，木雕工藝傳承人之間的切磋。不是更有看頭嗎？”周明瑄覺得怎麽樣都是可以設計的。
新聞的魅力就在於像六邊形，不同的維度看到的側重點可以是不一樣的。
周達見周明瑄這麽有信心，緊鎖的眉頭也緩緩壓下。
下班後，莫晴月趕來周家看到院子裏站滿了人。
真的是。
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