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事，手臂被砍傷了而已，就是……人受到驚嚇，怎麽問她她都不肯說。”同事覺得這是個很大的問題。
不管怎樣，莫晴月還是得先見到英子再說。
同事帶她去到醫院，推開醫院病房的門，英子坐在床旁，背對著門口。
聽到動靜，她一整個人很緊張地直起身，扭頭看。
看到是莫晴月，她又鬆了一口氣地重新駝下背。
莫晴月走過去，把手裏的水果籃放到床頭櫃上：“你怎麽樣？”
英子不說話。
“柯建華跟你說什麽了。”
“柯建華現在在外麵遊**，對你來說非常危險。在他看來你是出賣他的人，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莫晴月說到這個，英子低著的頭，眼睛驀地斜視陰沉。
“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莫晴月不想跟她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跟她說明現實情況。
“不管如何跟我們合作，才是對你最好的保護。以後你可以過全新的生活，不必再提心吊膽，不好嗎？”
英子緩緩閉上眼睛，像是被推到籠子裏的野獸，絕望又清醒。
她知道自己現在的選擇不多。
莫晴月看著英子經過劇烈的內心掙紮，最後捂著臉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昨晚他忽然出現，拿著刀逼問我為什麽出賣他。我想解釋但是他根本不聽我解釋，直接要殺了我。如果不是你們及時敲門把他嚇走了我真的……”
英子後怕地嗚咽出聲。
“你好好想想，他在這裏還有什麽別的去處或者住處嗎？又或者他有什麽可以去找的朋友。”莫晴月輕拍她的後背，引導她的思緒。
英子還是拚命地搖頭，整個人折疊成一塊豆腐塊，像是要把自己完全地包裹起來。
直到過了很久，英子想到了什麽。
她緩緩直起身，睜著通紅的眼睛說：“徐胖子……”
“什麽？”
“柯建華這個人沒有什麽朋友，性格也比較內向……他不上班不出去的時候就是跟我窩在家裏，也不喜歡出去玩。但是他真有什麽事會去找徐胖子。他說過，徐胖子是他念高中時的鐵哥們兒，很靠得住。”
“知道真名嗎？”
英子搖搖頭：“不知道，他就是叫他徐胖子……說是修車的。”
“其實我跟他在一起，他不是什麽事情都跟我說的。我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隻要他對我好，把錢拿來給我花，我不會管那麽多。”英子苦澀自嘲，“我們……隻是在生活底層的小老百姓而已。”
英子低頭，後背好像不是自己想要彎掉的，而是被生活壓彎的。
莫晴月看著她，一下子腦海裏就跳躍出片區的夜色情景。
從工廠裏散出來的工人，著急趕回家的車流，湧到菜場裏買一些菜或者下酒熟食的勞動人民的麵孔。
他們，的確都是生活在最底層，拚命地為自己為家人為孩子營造更好生活的一群人而已。
但，這不是犯罪的理由。
莫晴月起身讓她好好休息。
現在這個徐胖子是個突破口，她回到片區同事那裏問了這市裏所有的私人車行有幾家，分別分布在哪邊。
通過刪除掉一定規模的，以及最新開的，最有可能的區域布置人去排查姓徐的老板或者員工。
隻要找到這個徐胖子，離找到柯建華就不遠了。
莫晴月囑咐片區同事：“英子一定要好好保護起來，千萬不要再出現差錯。”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了一個女同事喬裝成病人跟她同一個病房貼身照看。”
莫晴月點點頭：“辛苦了。”
避免打草驚蛇，她先回北明鄉。
沒想到，她這邊有了進展。
周明瑄這邊又出現新的阻礙。
緊趕慢趕趕出來，受到鄉長肯定的宣傳片，居然被人舉報有抄襲的嫌疑。
莫晴月回到北明鄉後直接到所裏開電腦，江西西把一個帖子給她看，神色沉沉地說：“我表哥，攤上事兒了。”
隻見有人建了個樓，轉發了張元傑趕出來的樣片，一幀幀截圖出來細數相似程度，這滔滔不絕的細致程度不亞於專門做了一個PPT。
莫晴月看的眼睛都瞎了，反正對方傳達的意思就是他給某旅遊景點拍的宣傳片被張元傑盜用了創意和運鏡手法。
人家的宣傳片已經上線，並且投入使用中了。
所以隻可能是張元傑抄襲的他。
江西西大大咧咧的笑容此時**然無存，非常嚴肅認真地說：“我表哥絕對不可能抄襲，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莫晴月也跟著表明態度：“我當然相信小張。他那麽有才華根本不屑於抄別人的。”
“可是……”江西西盯著這個帖子欲言又止。
她們是警察，明白事情的麻煩程度。
作為張元傑的親戚和朋友，她們當然相信他。
但證據擺在麵前，又不是嘴上說說的相信就可以證實的。
更何況宣傳片不隻是關係到張元傑的個人名譽，還有整個北明鄉旅遊宣傳的進度啊……
中午下班，莫晴月趕去周家，張元傑還在掌鏡繼續著自己的工作，周明瑄在雕刻作品。
他們這兒倒是世外桃源，什麽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莫晴月把張元傑拉到一旁給他看帖子：“這個，你看到了嗎？”
張元傑掃了一眼，點頭：“嗯，有人艾特轉發給我了。”
莫晴月見他氣定神閑的樣，友情提醒：“這個事我跟西西都是相信你的，但光靠我們相信不夠，你需要有證據做出有力的回擊，這樣才能保住你的名譽和工作，以及……北明鄉的旅遊宣傳片。”
張元傑笑笑：“莫警官，別人說我是小偷得對方舉證我是小偷的證據，而不是讓我來自證清白。”
“可是對方已經舉證的很清楚了，已經把你證實為小偷了！”
“藝術圈這種事屢見不鮮，今天說你抄襲我，明天說我抄襲你。”張元傑聳聳肩，“如果我每一個人提出質疑我都去回應，那我豈不是累死？”
莫晴月咬唇，理是這麽個理。
但就這麽放任不管，隻怕鄉長馬上就會登門讓他們暫停，然後周明瑄的木雕結合旅遊推行計劃要再一次擱置了……
莫晴月不由自主地看向周明瑄。
“放心吧，我已經交代律師去辦了。”張元傑安慰莫晴月，“總之！我沒做過！所以一切都不會受影響！”
張元傑說的輕鬆，莫晴月卻還是隱隱有擔心。
果然，鄉長也知道張元傑染上抄襲風波的情況跑來委婉地跟周明瑄提議要不要暫時擱置一下，或者說換一個人來弄這個宣傳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