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局裏的力量，差不多弄了快八九天的時間，終於搞定。
許哥的名號在祭祀界以早六年前的實力存在著。
安排在裏麵的人，進行口頭一致的普及。
這天莫晴月敲開周明瑄家的門，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周明瑄也讓她看了看自己沒日沒夜趕工後的作品。
“看看，取個名字吧。”
莫晴月眨眼，乍一聽有電視劇裏說“給孩子取個名字吧”的這個感覺。
思緒稍微飄了一點，莫晴月看到周明瑄亮相的作品。
一顆彎彎的樹，樹枝那一頭沾到了湖麵。
嗯……是個意境畫。
莫晴月努力發掘這棵樹的特別，又回想這棵樹在北明鄉的位置……冥思苦想半天，遲疑開口：“這個樹，好像北明鄉山上有很多？”
“嗯，樹不是重點。”周明瑄指指它的整體，“這個整體才是重點。”
莫晴月：“……”
原來想岔了。
“這個嘛……”莫晴月盯著半晌，一個四字成語滑過腦袋，“蜻蜓點水？”
其實她想說前功盡棄的，因為這樹枝輕點湖麵的樣子，仔細看，是可以發現樹枝的頭沒有真正碰到湖麵。
她覺得，周明瑄是基於實際出發拿這個作品含沙射影他們現在的守株待兔。
但是“前功盡棄”這四個字說出來太不吉利了。
莫晴月隻好說出一個比較正常的來。
周明瑄拿著刻刀，坐著的圍裙上還有一大堆的木屑沒撣。
他眯起眼睛看著莫晴月：“這麽沒有創造力嗎？我真好奇當初是怎麽招你進的公司。”
得得得，他又擺起老板的架子來了。
莫晴月很想說，當初招我的是人事部，跟你有半毛錢關係。
她隻好攤手說：“暫時沒有什麽靈感，等我想到了我再告訴你？”
周明瑄看著自己剛完工的作品，倒是非常滿意。
他雙手抱臂說：“我想了一個名字，叫‘等待’。”
莫晴月心道，果然是含沙射影。
她剛剛想的沒有錯……
隻不過某人用了一個比較委婉和文明的角度闡述這一事實罷了。
“等待什麽？”莫晴月把手裏的袋子放到桌上，“等待周爺爺給你做的蟹黃拌飯嗎？”
周明瑄一愣，扭頭：“爺爺給我帶飯了？”
莫晴月：“嗯，嚐嚐吧。”
不想給他說出晦氣的機會，莫晴月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回北明鄉，合適嗎？”周明瑄聞到熟悉的味道，家裏的碗筷，確定這是爺爺給他做的。但他立刻想到了這裏頭的不對。
“放心吧，是江西西從鄉裏帶出來，送到陸然手裏，陸然再放在飯館裏給我的。”莫晴月讓周明瑄別把他們警察想的太簡單了。“你們能想到的，我們理所當然得想到。”
周明瑄點點頭，這才放心地拿起筷子。
他吃飯姿態優雅，但架不住爺爺蟹黃拌飯的香，整個吃起來讓人看的津津有味。莫晴月交疊雙臂磕著下巴不無羨慕：“你這真是有福氣，有爺爺做蟹黃拌飯吃。”
周明瑄頭也不抬：“讓別人聽了，還以為你是孤兒呢。”
他的這張嘴算不上毒舌，但離毒舌不遠了。
莫晴月翻白眼：“你知不知道蟹黃拌飯有多難弄？做這麽一道可以做別的好幾道菜了，我爸頂多是個幫廚，我媽……海鮮過敏。”
話音未落，周明瑄的勺子突然遞到了她的嘴邊。
莫晴月受寵若驚：“幹，幹嗎？”
周明瑄：“不是說難得嗎？分你一點。”
“……”莫晴月的確想吃，但還是知道成年人的分寸感的。
她紅著臉婉拒：“不用了，我自己下次讓周爺爺給我單獨做一份。”
“怎麽，嫌棄我的口水。”周明瑄勺子拿回來，往嘴裏塞。
莫晴月：“……廢話。”
周明瑄勾唇一笑，也沒說話。
很快，一碗蟹黃拌飯吃完了。
周明瑄轉頭看著自己的作品，對莫晴月說：“我取名等待，等著回家。你幫我寫在作品集上。”
莫晴月怔怔，剛懊惱這個前老板的腦子，繞一圈記性還是這麽好。
聽到他說等待回家，有一些意外。
“回家？”
“嗯。”周明瑄抿抿唇，把擦嘴的紙巾放到桌上，“當許哥之後，我有一個感觸就是很難回家了。所以等待回家是這段時間的一個念頭。我想著如果來到北明鄉的遊客在北明鄉看到美麗的風景，一定會想到家裏人，會想家。所以取名等待。讓每個人的等待都具象化。”
莫晴月眨眼，周明瑄說他想家。
這是她沒想到的。
她不禁又想起在G市的周明瑄。
鋼筋水泥的辦公樓裏，西裝革履的周明瑄雷厲風行，每天的時間對他來說都不夠用。打完一場又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跟大家用香檳慶祝金錢的喜悅。
他們私底下都在說，周明瑄是沒有家的。
不談戀愛，不跟家人聚，他的時間當然可以拿來全力以赴。
事實上，每個節假日的確也都能看到他在辦公室裏的身影，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想家的？
“你盯著我看做什麽。”周明瑄壓根沒扭頭看她，就知道她的目光在盯著自己，
“覺得我說想家很不可思議？”
“沒有啊，怎麽會。”莫晴月突然提高的音調泄漏了她在撒謊。
周明瑄不說話的微笑，讓莫晴月不好意思地咬唇。
“對不起啊。你說得對，本來你應該安安靜靜地待在周家的院子裏弄你的木頭。”莫晴月非常慚愧。
“知道就好。”周明瑄轉過身來，眼神盈盈，“這樣，你欠我這次以後記得還就好。”
“說起來，你欠我的挺多的，上次快遞盒的事情。”
“……”莫晴月齜牙，“你記得真清楚。”
周明瑄指指自己的太陽穴：“做人做事，得靠腦子。”
這又是變戲法地說她腦子不好唄。
莫晴月聳聳肩：“行，你都記著好了，到時候一起跟你算。我先走了。”
“去哪兒。”
“許哥。”起身的莫晴月撫發，扭頭拉長音調，“我是要去喝酒的，哪能跟你一起待在這裏閑著啊？”
周明瑄：“……”
莫晴月踩著高跟鞋，一扭一扭地出了門去。
其實她今晚沒有固定的地方要去，剛才那麽說隻是單純地想撤退，免得耽誤周明瑄刻木雕。
鄉長知道他們“借調”走了周明瑄極為不滿，對於木雕作品集的進度非常擔心。
莫晴月再三保證不會耽誤北明鄉旅遊業的發展，鄉長這才勉為其難地答應的。
這會兒她比誰都希望柯建華那個所謂的老大能快點出現，將他們一網打盡，這樣也能重新回到北明鄉過上正常的生活。
路上遇到搓麻將的，她們老遠跟莫晴月打招呼。
“菲姐！”
“哎。”
“搓兩把啊？”
“今天不了，改天。”
莫晴月手裏拿著小包，左右看了看，決定就去魚龍混雜的酒吧喝兩杯，收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