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月眨眼：“會。”
“幫我把刻刀拿去磨一下，在院子裏。”
“……”莫晴月看一眼床頭櫃上的錢，有些後悔剛剛自己的大方了。這麽會使喚人，就該都昧下的。
於是莫晴月在院子裏磨刀，周明瑄趴在**背資料。
兩個人都在為對方的事情努力著。
莫晴月磨刀的聲音穿進周明瑄的房間，許哥的這點資料他看一遍就記住了，所以他就閉上眼睛靜靜地聽著有節奏的動靜，想著莫晴月就在院子裏，腰間的疼痛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當然，他不會聽到某人一邊磨刀一邊的吐槽聲。
周達回來的時候，莫晴月已經把周明瑄的各種工具給磨的鋥亮反光。
“哎呀，小莫啊，你這是給毛毛那臭小子給當長工了嗎？”周達給莫晴月倒水，“磨刀可是一個累人的活啊。”
莫晴月把水一飲而盡，長須一口氣：“可不是嘛。我沒想到磨刀這麽累人。”
周達嗬嗬笑，擺擺手：“磨刀本來是我的活，但毛毛說我年紀大了不讓我這麽辛苦，他自己呢又懶得磨。所以……小莫，你真是辛苦了。”
莫晴月擠笑：“原來是因為懶啊……”
“哎？毛毛呢？”
“我在這兒。”趴躺大半天的周明瑄感覺好多了，扶著腰出來。“我閃到腰了，這兩天估計雕不了東西。”
周達趕緊過去扶：“嘖，怎麽搞得？好好地，怎麽把腰給閃到了？”
莫晴月看到周明瑄抬眼不經意地看她一眼：“為了救一隻兔子。”
“啊？兔子？咱們家有兔子嗎？”
莫晴月的臉立刻紅的不要不要的。
“爺爺，打底的活麻煩你了，圖紙我已經有了。”
“行，沒問題。”周達一口答應下來，意識到什麽問道，“但，你去哪兒啊？”
“我……得去給莫警官幫忙。”
莫晴月眨眼，打量。
“你這個樣子了，能幫什麽忙？”
周明瑄扶著腰，能走但是很不自然。
莫晴月湊到周明瑄身邊，低聲問。
莫名其妙的，這會兒柯建華那邊根本還沒動靜啊。
周明瑄輕歎口氣：“借著這個措辭出來，去跟鄉長碰個頭。”
“這兩天的興趣班辦壞了，不得去想一個新的方案來嗎？要是被爺爺聽到，他會難過的。”
原來如此。
莫晴月又看了看他的腰：“可是你的腰……”
周明瑄抬手臂，“扶我一下。”
莫晴月：“……”
她猶豫間，周明瑄說：“警察無條件幫助人民，這需要猶豫嗎。”
莫晴月一邊認命地拿過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一邊看向前方：“嗬，你就拿這些來道德綁架我吧。”
周明瑄雖然讓她搭把手，但沒有真的把身體依靠在她身上。
青石板路上，兩個人“親密無間”地一起走。
莫晴月總覺得周明瑄的餘光一直在看她。
基於之前他們兩個人的鬥嘴，她沒一次贏過。所以就算想要問他“你能不能不要看她”，她還是忍住了。
沒想到周明瑄反倒打破沉默：“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莫晴月：“啊？”
周明瑄看著自己腳下的路，沉聲道：“在G市的時候我像一個無堅不摧的戰士，那些公司都搶著跟我合作項目。幾百萬幾千萬的廣告項目，輕輕抬筆一落就敲定了。現在，幾十個學生的興趣班都弄不好。”
他微微低著頭，側臉在一如既往的帥氣中意外點綴了一絲絲的可愛。
莫晴月：“我覺得挺好的。”
周明瑄扭頭。
莫晴月：“在G市的時候我覺得你像個機器人，沒有弱點，變態的讓人可怕。在這裏你反倒像一個凡人。會失敗，會被人算計，會拿那些學生沒有辦法，會閃到腰……”
她說到“閃到腰”的時候不忘嘲諷地看一眼周明瑄。
“這樣才像一個正常人。”
周明瑄挑眉，意味深長地重複三個字：“正常人。”
莫晴月：“對，正常人，隻是你在神台上待的太久了，所以才不適應凡間的生活！”
周明瑄眼底重新揚起星星點點的亮光：“莫晴月。”
“幹嗎？”
“有人說過你其實挺會安慰人的嗎？”
莫晴月一怔，繃著臉看向前方：“誰安慰你了，我這是實話實說。”
周明瑄輕笑。
莫晴月的眼睛又忍不住地在眼眶裏吱呀亂轉。
她真的是實話實說，沒有要安慰他的意思！
來到鄉長辦公室，鄉長正在裏麵打電話。
兩個人等了一會兒。
聽到裏麵撂電話了再敲門。
“哎呀，小周啊，你怎麽來了？”鄉長轉身看到周明瑄，臉上的愁雲慘霧立刻收起來，迎他進來。“哎？小周你這腰怎麽了？”
“不小心閃到了，沒事。”
鄉長眼神挪向門口的莫晴月，若有所思地露出了然的壞笑。
“哦，來，坐坐。”
周明瑄擺手：“鄉長，不坐了，我今天來一是向您道歉，這批學生來參加木雕興趣班我沒能留住他們，害您和鄉裏造成了一定的損失。二是我想跟您說一下拍攝宣傳片的事情。”
周明瑄這精簡的報告式發言，跟在G市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莫晴月默默地抹了一把臉上掛著的黑線，就連道歉也道的這麽霸總……
好在鄉長不介意，連忙說：“道歉就不必了，這個嚐試的成本是必要的。就像創業，誰還不是要跌幾個跟頭再說？再說了，就是幾頓飯，和一些車錢，沒關係的。至於你說的……宣傳片是？”
周明瑄用口述簡單說明這宣傳片的理念。
木雕既然更適合處於靜態，那就把靜態的美展示到最大化。
拍宣傳片是一個很不錯的展示途徑，畢竟別的鄉村城市在旅遊大片上卷到了一定程度，不是什麽新鮮事。
“……木雕作品集，我可以先出到一半的作品，加入到宣傳片的拍攝中。”
鄉長摸摸下巴：“嗯……宣傳片這個，我上個月去上麵開會也聽到過別的地方也有想拍宣傳片的想法。這個得找專業的攝影師，還得想想片子的主題對吧？”
周明瑄點點頭：“是的，這種鋪的好的話，可以放到官方旅遊局的宣傳上，這樣北明鄉的知名度會一點點地被打開。”
一聽到這話，鄉長的眼睛就亮了。
“行！行！我研究一下怎麽搞！”
莫晴月感慨，又一個被周明瑄適當畫大餅給圈下的人。
她不是沒見過，那些在周明瑄淡定的氣質麵前仿佛看到美好未來的一群群傻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