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姐妹替身
月兒淡定的模樣讓吉野無計可施。
“月兒小姐,殺了這麽多人,你還能這麽冷靜,在下佩服!難道你就不怕這些人的鬼魂來找你麻煩?”吉野對月兒又愛又恨、欲罷不能,他也肯定這些案子都是月兒做的,可是月兒身上毫無破綻,他一定要親手當場抓住月兒,月兒才會承認吧?他想著法兒讓月兒鑽進自己設的套子裏去,他以為月兒會說:“吉野先生,你們南京大屠殺,殺了三十多萬中國人,才更應該害怕吧?”如果月兒這麽說,那就是承認這些軍官是她殺的了。可是月兒卻說:“吉野先生,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在這樣的場合,如果月兒顯得很害怕很無辜,需要你保護的樣子,你難得不會覺得月兒更值得懷疑?你會說月兒裝得真像!我坦然麵對這些屍體,你又說我冷酷!中國有句古話:相由心生。月兒沒有殺過這些人,心裏自然坦蕩,用不著擔心他們的鬼魂纏上我,我害怕什麽!再說我是學醫的,屍體見了多了!”
月兒滔滔不絕地說完這番話,吉野無言以對,月兒說的有道理啊!看樣子自己又輸她一局!
安琪接到月兒的信後,迅速趕到柳星的國際遠東茶葉貿易公司來見阿川,安琪把月兒的處境和阿川一講,阿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連日來,這麽多人蝸居安華的家裏,很容易出問題,於是阿川把永健和烏家豪、龔途轉移出城,回到城西的阿森支隊,留下熊果林配合月兒,再說熊果林還有任務。永健不放心月兒,可是他的臉日軍太熟悉了,留下來反而會增添月兒的麻煩,他這才同意撤離。熊果林也被安排到柳星貿易公司當了一個掃地打雜的工人。他臉生,偽裝起來不容易被認出。
安琪看見一個頭發花白、胡子拉碴的老人走了進來,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父親。安琪有幾年沒見熊果林了,此刻父女相見,安琪激動地迎上前去,哽咽著叫了一聲“爹”!熊果林也是傷感不已,父女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如果安琪今天不來傳信,父女還不能相見呢。
“來,老兄,快坐!”說起來熊果林和柳川還是親家呢!因為這層關係,安琪進出柳星的公司傳信才不會被人懷疑!
安琪拿出月兒的提貨單給公公和父親看。熊果林看到女兒熟悉的筆跡,內心很是牽掛她。清單上除了川貝裏有一個川字,其他實在看不出月兒有什麽意思。
看熊果林拿著藥品清單凝視不語,柳川就問道,“老兄,你看出什麽名堂沒有?”
熊果林抬起頭來,不回答阿川的問話,卻轉頭問女兒:“安琪,你怎麽知道月兒要見你公公?”
“月兒不寫著嗎!”說著,她點點“川貝”兩個字。
“傻閨女!你妹妹的心眼可比你多!”熊果林說著,從柳川手裏接過了碘酒,擰開瓶蓋,拿棉簽蘸了蘸,在清單背麵一劃拉,一行字就清晰地現了出來:明晚六點派人帶郝思佳過來。所有注意事項都已告知郝思佳。隔了一段,月兒又寫道:告知來人日軍傷病員的位置。
安琪傻眼了,她一直以為月兒要見阿川呢!
原來這就是月兒派王炳顏老人去跟郝思佳說好的事情。讓她今天晚上六點鍾準時等在石獅子旁邊,會有人去接她,讓她跟著來人走。至於華慈醫院的情況安琪自然最熟悉了。
阿川和熊果林商量了一下,決定由熊果林去比較合適。因為阿川跟郝永德太熟,萬一碰到他,恐怕要費一番周折。當下,熊果林裝扮了一下,修了修臉,穿上安華給他買的外套,又戴上了一副黑邊平光鏡,熊果林看上去像一個中學教師一樣,人也年輕了許多。裝扮妥當,單等時間一到就去接郝思佳。安琪很想和父親多待一會兒,可是她不能,熊果林催著她趕緊回去,繼續去藥房把戲份做足。
郝思佳早早地來到了大門口,郝家的門房不敢問這位任性的大小姐要到哪裏去?郝思佳也不會告訴他們。郝思佳隨意進出,他們早已司空見怪了,所以當郝思佳跟著一個男人走的時候,他們也不當一回事。
黃包車載著熊果林和郝思佳來到了蔡氏診所。當熊果林攙扶著直不起腰來、手捂著肚子的郝思佳時,守衛的以為他們是一對來看病的父女,也沒放在心上。
“大夫,大夫!快來看看,小女忽然肚子疼得厲害!”熊果林讓三輪車夫等在診所外麵,高聲地朝裏麵喊道。
診所裏的月兒和蔡衛榮對視了一下,迅速跑出來,迎接熊果林和郝思佳。
“快!快!趕緊檢查!”蔡衛榮和月兒扶著郝思佳進去,熊果林跟在後麵,微微側身看看守跟上了沒有,還好他們沒有跟進來。如果他們跟進來了,熊果林隻能說“醫生檢查女兒身體不方便男人到裏麵去”為借口來阻止他們的窺探。裏麵的齊梅迅速讓郝思佳脫掉身上的衣服,換上月兒的護士服。月兒三下五除二早就把郝思佳的衣服穿上了,姐妹倆個子身材都差不多,郝思佳的衣服在月兒身上剛剛好。月兒又戴上了郝思佳的帽子。
姐妹倆換好衣服後,蔡衛榮焦急地熊果林說:“哎呀,老先生,恐怕我無能為力。令愛得的是闌尾炎,要馬上動手術,您趕緊帶她到華慈醫院去吧!”
“這麽嚴重啊?好好,那趕緊去!”說著,郝思佳和熊果林攙著月兒坐上了三輪車,連三輪車夫都不知道車上的人已經換了一個。
月兒這次的任務是刺殺住在華慈醫院裏的日軍傷病員。這些人現在正是最容易受攻擊的時候,一旦他們身上的傷治好體力恢複,又要上前線攻打中國人,所以乘他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時消滅他們,同時給安倍和吉野以沉重的打擊!
根據安琪的情報,熊果林知道日軍在華慈醫院占據最好的病房。三樓整層樓住的都是日本人,士兵或者他們的僑民。可是月兒也不想殺無辜的僑民,幸好安琪告知了正確的病房號。當父女倆進入華慈醫院後,迅速穿上了攜帶的白大褂和口罩,熊果林從另一頭上樓梯。可是正當月兒要上三樓時,從樓梯上走下來了吉野和良子。吉野手裏抱著英子,良子跟在吉野的後麵,看樣子是英子發燒了。躲避已經來不及了,月兒隻好硬著頭皮走上去與吉野擦肩而過。她心裏想過,如果吉野發現了她的話,那她隻好動手,對付一手抱著孩子的吉野,月兒還是有勝算的,隻是可能會傷及無辜的良子和自己的外甥女英子。她也想過采取脅迫的手段迫使吉野不出聲。好在英子的病讓吉野無暇顧及其他了。
吉野有意無意地看了一下從身邊走過的月兒,也許是因為擔心著女兒,吉野直接帶著良子和女兒坐上汽車回了家。
月兒來到了三樓的第一個病房,她推開病房的門,發現裏麵並排有三張病床。病床上的士兵還在聊天,月兒解下口罩進來時,這些士兵張大了嘴巴,他們的目光像蒼蠅一樣瘋狂地撲向月兒,全然沒有想過現在是不是查房時間。月兒微笑著麵對他們,用日語輕聲地告訴他們安靜地躺好,她挨個給他們檢查。想著月兒溫柔的小手馬上要跟他們的肌膚來個親密接觸,他們興奮得每個毛孔都張開了,有一個士兵還特意解開了襯衫的扣子,迫不及待地等著月兒給他檢查。月兒從最裏麵的病床開始查,那個“幸運”的士兵還跟他的同伴得意地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月兒撫摸著那個士兵的脖子,一邊問著,“這裏疼不疼?不疼!很好!”士兵貪婪的目光越過月兒豐滿的胸部,停留在了月兒含笑的臉龐上,安靜地睡著了。
“這麽漂亮的女人,多來啊!”當月兒走到第二個士兵的床邊時,他早就已經解開扣子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