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人情
“沒什麽發現！”林雪漫搖搖頭，她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那些店鋪，就碰到了榮親王，能發現什麽？她抬起頭，目光在蕭成宇臉上流轉片刻，眼前不由地浮起蘇皇後的音容笑貌，便低聲道，“我進宮看雪儀的時候，蘇皇後召見過我。”
蕭成宇聞言，嘴角動了動，繼而又波瀾不驚地問道：“她跟你說了些什麽？”
“也沒說什麽，她隻是問最近求子廟有沒有大日子，足以讓人勞舟動車地前往。”林雪漫見蕭成宇一頭霧水的樣子，便笑笑，“我告訴她，下個月十五是求子娘娘的生日，正是廟裏的大日子！”
“求子娘娘生日？我怎麽不知道？”蕭成宇想了想，抬眼看著她，又道，“你記錯日子了吧！每年四月初八廟會才是廟裏的大日子。”
“我覺得皇後娘娘不會無緣無故地問起廟裏的大日子，肯定是想來並州看看，所以，就順著她的意思說了個日子，不過，我不是瞎說的，十月十五的確是個大日子，隻不過他們這裏不知道罷了！”林雪漫記得前世的時候，每年的十月十五，好多人都會去附近的廟宇上香，說是菩薩的生日，當時在宮裏，皇後問的時候，她一激動，就說成是送子娘娘的生日了！
“我知道了！不管皇後娘娘來不來，求子廟熱鬧熱鬧也是不錯的！”蕭成宇沉思片刻，衝她笑笑，邊說邊穿鞋，“你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求子廟走一趟，讓她們好好準備準備！”
林雪漫聞言，也忙起身下床，說道：“這件事情還是交給我吧！我去跟靜空主持說。”女人跟女人交流起來，會容易一些！
蕭成宇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她，想了想。又道：“你去也行，那就後晌再去吧，也不急在這一時！”
“嗯。”林雪漫應道。
蕭成宇剛走到院子子，卻看見徐全有在院門口踱來踱去的，似乎有什麽事情，看見蕭成宇出來，忙鬆了口氣迎上來。
“大人！”徐全有嘴角動了動，忙上前說道，“大人，秦大人來了。正在前廳等候！”
“來了多久了？”蕭成宇不解地看了看他。邊往前院走。邊說道，“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
他倒是想早說呢！
可是適才他們夫妻兩人膩在屋裏，誰好意思過去敲門……。
“大人。”兩人寒暄了幾句，秦三郎開門見山地說道。“大人，榮親王說綾羅山上的事情是個誤會，希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誤會？”蕭成宇笑笑，不動聲色地說道，“榮親王是為了那批貨吧！”
“大人，既然榮親王已經開了口，我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把貨還給他們！”秦三郎愣了一下，他怎麽這麽快就知道了？
“王子犯法於民同罪。何況是殿下的嶽父，觸犯了律法，自當接受懲罰。”蕭成宇看了看他年輕的臉，不以為然地說道，“大人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吧！”
看來林海生是重情重義之人。隱退之前，還不忘提拔一下秦三郎，而且還是越級提拔，這麽說來，榮親王已經把自己的權勢伸展到並州來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這菩提子是樹的種子而不是糧食的種子，隻要大人擦個邊，這事也就過去了！”秦三郎看著茶碗裏冉冉的熱氣，皺眉道，“大人何必較這個真！”他頓了頓，又道：“那個劉洵明天就回來了！”
“劉洵的事情，我先欠你一個人情，跟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蕭成宇會意，又道，“秦大人，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可是此事牽扯到咱們並州的切身利益，我想你身為並州都司的人，不會無動於衷吧？”
“並州的利益？”秦三郎更加糊塗了，不就一批貨嗎？
“我自然知道菩提子是樹的種子而不是糧食的種子，而且這些種子在大齊也出不了苗，更結不了果，隻能做成各種飾品珠子什麽的，秦大人想過沒有，若是月氏的菩提子源源不斷地運到大齊來，那咱們當地的這些香木之類的怎麽辦？雖然求子廟剛剛興起，可是並州的佛用飾品已經做了好多年了，這一點，秦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這個我自然知道。”秦三郎撫額應道，“可是他們做成飾品再運過來，也是一樣的。”
再說月氏作為附屬國，跟大齊通商，也是朝廷允許的。
“不一樣，按大齊律，境外的貨物稅要高一些，而種子的稅則是忽略不計的。”蕭成宇淡然道，“他們交了稅，價格自然就高了，價格一高，自然不會有很多人買，當地的香木還能占住市場，若是他們把種子運過來，不但逃了稅，而且在當地加工後價格也跟著調了下來，那麽，近幾年，菩提子將會占領整個市場，所以，此事絕對不能擦邊，否則，日後難以服眾！”
秦三郎聞言，心裏一動，又道：“大人言之有理，此事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秦大人，這恐怕不是你所能夠決定的吧？”蕭成宇展顏一笑，“我看，還是大人擦個邊，就說此事已經了結，那批貨我早已經拍賣充公了。”
“我覺得大人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秦三郎見他態度很是堅決，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便起身告辭。
“秦大人來有什麽事嗎？“吃飯的時候，林雪漫問道。
“自然為了那批貨！”蕭成宇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又放下，抬眼看著她，又道，“不管你之前答應了月王妃什麽，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
“我並沒有想插手的意思，隻是答應過月王妃衙門會保管好這批貨物。”林雪漫邊說邊夾起盤子裏的蝦，剝開，放到他的碗裏。
她不在的這幾天，沒人從店裏拿海鮮煮給他吃，蕭成宇自己也想不起來，他自幼在海邊長大，吃海鮮長大的，長時間不吃，會感到嘴饞得很。
“那是她以為自己有把握拿回這批貨，所以，才這麽說！”蕭成宇不以為然地說道，“可是眼下，我不打算送這個人情！”
“那你打算怎麽處理這批貨？”林雪漫問道。
“想知道？”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她，輕笑道，“等晚上我再告訴你！”
“不說算了，誰想知道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雪漫會意，臉微微紅了起來，她嬌嗔地看了他一眼，又道，“但是我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情該送的時候還是要送的，你跟榮親王的關係也該緩和一下了，畢竟，你們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不管什麽時候，原則上的事情，絕對不能退步！”蕭成宇沉聲道。
林雪漫聽他這麽一說，便不再吱聲，畢竟這些事情是公事，她實在是不宜插手。
後晌，林雪漫去店裏轉了轉，正好碰到前來送海鮮的小夥計，那小夥計見了她，忙迎上來，嘿嘿地說道：“小的正要找夫人呢！可巧夫人就來了！”
“是不是家裏有什麽喜事？”林雪漫見他眉開眼笑的樣子，問道。
“嘿嘿，確實是有一件喜事，蕭伯母讓我告訴大人夫人一聲，說二妹三天前生了個大胖小子，母子平安，特意讓我前來報喜。”小夥計拱手作揖道，“真是可喜可賀啊！”
“真的，太好了！”林雪漫聞言，心裏也一陣高興，忙掏出一塊碎銀遞給他，“這是喜錢，大家同喜！”三天前？那時她還在京城，若不是碰到了榮親王，她真的就趕上蕭晴生孩子了！
“謝謝夫人！”那小夥計忙一連聲地謝，許是有些緊張，他站在那裏一小會兒，額頭便出了一層密密的汗，見林雪漫正在笑盈盈地看著他，忙不好意思地拿袖子擦擦臉，又道，“蕭伯母還說，路途遙遠，不方便都去，她一個人去看看就行了！還說等孩子百日的時候，讓他們帶著孩子回村裏過，到時候你們再回去！”
“這樣也行！”林雪漫笑笑，又問道，“我爹娘和大妹還有順子還好嗎？”
“嗯，他們挺好的！”小夥計撓撓頭，說道，“大妹好幾天沒有去店裏了，順子說她有些不舒服，等過些日子再來。”
“不舒服，沒事吧？”林雪漫關切地問道，繼而心裏一亮，該不會是有了吧！
“不知道，好像沒什麽事，反正順子成天樂嗬嗬的！”
那就是了！
林雪漫聞言，鬆了口氣，她看了看那小夥計，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晚些時候再回去！”他又撓撓頭，笑道，“聽說並州的求子廟很靈驗，村裏幾個女人讓我替她們上柱香，然後再求串佛珠回去。”
“是這樣啊！那你真是來巧了，我剛好要去求子廟呢！”林雪漫笑道，“那咱們走吧，我帶你去，順便給我家大妹二妹也求串佛珠稍回去！”
“真的，那太好了，有勞夫人了！”小夥計頓時興奮起來。
正殿裏，人來人往。
輕煙嫋嫋，肅穆莊嚴。
“大師，求子廟日益紅火，官府也感到很是高興，但光靠四月初八的廟會吸引香客是不夠的，聽聞下個月十五是送子娘娘的生日，所以，我和大人希望廟裏能借此機會，把場麵辦得跟四月的那場廟會一樣的隆重！”
“是，貧尼遵命，一切謹遵大人夫人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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