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掰直我83原諒

在母親金美宣的吩咐下,許輝硬著頭皮送林佳佳回了在市裏租住的房子。

下車後,林佳佳低頭寫嬌羞,怯生生地請許輝上樓坐坐。

許輝懶得看她表演,擺擺手就要回車裏。

林佳佳有幾分著急,也顧不得許多,忙喚他,“我屋裏床架壞了,能……能幫我修修嗎?”

許輝想了想,也不知懷著什麽心思,倒不再拒絕,跟她上了樓。

兩室一廳,屋主的裝修很簡單,坐在沙發上,接過林佳佳遞來的水,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不多會,許輝看了看手表,“不早了,你的臥室在哪,我幫你看看床。”

林佳佳緩緩起身,沒走兩步,竟撫著頭晃晃悠悠地似要栽倒,許輝忙上前扶住他。

林佳佳倒在他懷裏,一張閉月羞花貌上鑲著翦水雙瞳,流轉間誘人深陷。

接吻,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林佳佳大膽將手伸進他襯衫裏麵,用盡技巧地撫弄,卻不見他有任何反應,無奈下,她拉起許輝的手放在自己胸脯上。

卻是這一下讓許輝猛地推開了他。

林佳佳不明所以地看著麵前臉色陰沉的男人,“許輝……”

許輝皺著眉頭瞥了她一眼,帶著怒氣走出房子。

坐上車,他給廖勝英打去了電話。

半小時後,廖勝英屁顛屁顛地趕到酒吧,見到的卻是一傷心男子在借酒澆愁。

廖勝英揶揄地說:“喲,聽說你快結婚了,這美嬌娘馬上就到手了,還喝什麽悶酒啊!”

許輝煩悶地靠在沙發上,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嚨裏灌酒。

廖勝英說:“到底怎麽了,給句人話。”

許輝喝得不少,好像這希望這苦澀的酒精能把心裏的苦悶一起灌醉。

酒吧裏燈光迷離,他看著麵前來來去去的男女,不知道能否精準地找到那個人。

“陳倩,有和你聯係嗎?”

廖勝英搞不懂他怎麽會沒來由地冒出這麽一句,被他帶出心底的壓抑,於是沒好氣地說:“沒有!”

許輝皺起眉頭,“你還想她嗎?”

“想什麽想,她可不會想老子!我他媽都忘光了,管她是死是活。”

許輝不讚同地閉起了眼睛,“你是在騙我,還是在騙你自己?”

廖勝英上前抓著他肩膀搖了搖,“你小子是不是酒精中毒了,盡在這說瘋話!”

許輝嘴角帶出無奈的苦笑,“你想她怎麽辦?想到快要瘋了怎麽辦?就算再性感的女人擺在你麵前,也碰不了她一下怎麽辦?以後,以後再沒有了他,怎麽辦?”

廖勝英心裏一緊,鬆開了手。許輝的話也牽出了他一直麻痹的神經,他拿起麵前半瓶紅酒,一口氣灌進肚子裏。

最愛的,永遠都要等到失去以後才能領悟到。

“她不會回來了,許輝,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那個老男人對她很好,他們去了馬爾代夫度假,陳倩笑得,比和我在一起還開心。”廖勝英的聲音漸漸哽咽,身子止不住地輕顫,陳倩的笑容近在眼前,“我他媽怎麽那麽混!非要把人趕跑了才在這兒哭哭啼啼的,媽的,我後悔,悔到南牆去了。”

許輝緩緩睜開眼,他勸不了身邊傷心欲絕的男人,他也是個把最愛的人趕跑了的混蛋。

“陳倩以前對你多好啊!”

“是,沒有人比她對我更好,不管我做了多少次混蛋至極的事,她都原諒了我。為我打了幾次胎,我他媽光是出錢,甚至一次都沒陪她去過。我爸媽生日,有多少次我都在外麵和小明星瞎胡鬧,她把禮物都準備好訂好飯店,甚至給我打圓場。她問我什麽時候結婚,我總是說以後,以後,我哪會知道,再沒有以後了……”

一段抒情的音樂響起,許輝默默聽著音樂聲中夾雜著的男人帶著哭腔的聲音。

“這輩子我是再也找不到她那樣的女人了。如果早知道會這樣,我一定好好對她。一定,一定用盡一切辦法挽留她。我就是這世上最大的傻瓜。”

許輝產生了錯覺,眼前朦朦朧朧的人影變了樣,變成一幅幅他和吳景安一起生活的畫麵。

餐桌上的爭搶,沙發上的打鬧,玄關的親吻,車裏的依依不舍。

吳景安笑,吳景安生氣,吳景安閉著眼睛,吳景安喊他的名字。

幾乎每天都要見到的人,漸漸化成一縷清煙,飄散在昏暗的世界。

音樂聲戛然而止,許輝猛地站起身子。

廖勝英疑惑地看著他,“輝子……”

許輝晃了晃不太清醒的腦袋,拉開他扶著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他不想做第二個廖勝英,不想連挽回的機會都沒有,不想以後隻能一個人哭哭啼啼地品味著孤獨。

他要找回吳景安,哪怕用盡一切手段。

廖勝英不放心地跟在後麵,“你要去哪,輝子……”

許輝鑽進了人群,沒跟幾步廖勝英就找不見人了。

從酒吧出來,許輝上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吳景安家的地址,車子很快開到了地方。

許輝知道,今天他休班。

從廚房端了杯水出來,檢查好所有門窗,吳景安一邊喝著水一邊往臥室走去。

一道道有力的敲門聲響起,吳景安被嚇了一跳,呆呆看著玄關的方向,弱弱地問:“誰啊?”

伴隨著敲門聲的是許輝拉長了音的呼喊,“景安,是我,你男人!”

吳景安怒並驚恐著,急慌慌跑去開了門。他知道如果不開,這人真能搞得全樓都知道他是個同性戀!

剛一開門,一身酒氣的醉鬼就撲到了他懷裏。

吳景安吃力地把人架進屋扔在沙發上,坐在旁邊歇了兩口氣後,開始拉扯許輝的衣服,找到手機後,調出廖勝英的電話撥過去。

吳景安瞥了一眼躺在沙發上哼哼唧唧地不清醒的人,在電話接通後,平靜地說:“廖勝英?許輝在我這,你過來一趟,把他——”

話沒說完,手機突然被人搶了去,吳景安瞪大眼看著剛才還一副死人樣的少爺兩眼泛著凶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後,踉蹌著走到陽台,打開窗戶,手一甩,幹幹脆脆地報銷了一台手機。

吳景安從沙發上站起來,“許輝,你發什麽酒瘋!”

許輝搖搖晃晃地走向沙發,還沒到跟前人就跌在了地上,他說:“我隻有發酒瘋才敢來找你了。”

一句話說得吳景安再也罵不出一個字來。

許輝雙手撐著地,醉酒的身子晃晃悠悠,兩眼半睜半閉,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吳景安,你說你有什麽了不起,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上班,一個月才掙那麽點不夠塞牙縫的錢,長得要多寒磣有多寒磣……”

吳景安咬牙切齒地說:“是啊,這麽慘不忍睹的我真是礙著您的眼了。”

許輝像沒聽到他的話般,自言自語道,“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該死的男人。我讓你往東你從來都給我往西,我送你的戒指就這麽扔了,扔了。我,我怎麽就愛上你了,還愛得無法自拔。”

吳:“……”

許輝兩手一鬆,歪倒在冰涼的地磚上,閉著雙眼,嘴裏一遍遍喊著“景安,景安……”

吳景安半跪在他麵前,想要扶起他,“許輝,起來。”

許輝緩緩睜開了眼,吳景安的臉近在眼前,他扯著男人衣領,“景安,我們複合好不好,我們別吵了,你還是愛我的對不對。這段日子我過得糟透了,每天晚上都要抱著枕頭想那是你才睡得了幾個小時。景安,我想你,我愛你,求求你,跟我複合吧!”

吳景安默不作聲看著眼前不太清醒的男人,憔悴的麵容惹人憐惜。

許輝攀著他肩膀把臉靠得更近,近到能聞到男人身上常用的香皂味。

“景安,我錯了,錯得太離譜,張音罵我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畜牲,他說你已經決定跟我一刀兩斷,老死都不來往了。”

吳景安眉頭深鎖,這張音真是心理醫生?有執照嗎?真是來治療他們的?不是越治越哈巴吧!

許輝像尋求保證般,抓緊他衣領,不安地說:“不是的吧,景安,不是這樣的,對不對,你,你是愛我的,你說過,你愛我所以你介意。景安,我不是那樣的人,姓林的勾引了我好幾次,我甚至想,做就做了,反正你也不要我了。可是景安,我做不到,我一摸到她的胸再也無法把她當作你。景安,不是你,真的不行了。”

吳景安嗤之以鼻,這家夥戲演得真爛,明明劈腿的就是個女人,還好意思說不能當成他,不是他就不行!

許輝鬧累了,靠在他身上,嘴裏仍不停歇地說著,“景安,你再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不要分手,說什麽也不能分手,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麽可以分手。景安,我以後再也不幹那蠢事了,再也沒有以後了,景安,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直到吳景安把他拖到床上蓋上被子,那人還在一遍遍嘀咕著這四個字。

原諒我吧!

收拾完發瘋的大型犬,吳景安卻沒了睡意。

坐到陽台的躺椅上,抽出根煙點上,對著一天空的星星吞雲吐霧。

許輝說愛,說改,說原諒,這些話的分量太輕,他不知道這會不會又變成一張空頭支票。

張音說,你的愛裏不願摻雜雜質,那麽,你也應該付出,給許輝一份不摻雜質的愛。

相信,隻有相信,才能邁出這一步。

許輝他也在努力改變,在這條路上他會比一般人走得更艱辛,磕絆更多。他會犯錯,會發脾氣,老吳,你要耐心,要給他時間,當然,也要給他機會。最主要,你要陪著他走這條路。因為,這是你們兩個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