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文彥自覺這是極好的一個威脅。

厲聞川都爬到這樣高的一個位置了,要是現在殺了他,一切可就白費了!

別說厲家不會承認他,普羅大眾也不會接受一個手染血腥的上位者。

厲文彥嘴角微微上揚,生路,他找到了!

然而他還沒笑多久,後背再一次傳來尖銳痛楚,厲聞川壓根就沒有停手!

“你瘋了!”

厲文彥恐懼地瞪大了雙眼。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那麽在乎那一個位置呢?”

厲聞川的笑聲很冷,寒冰般鑽進厲文彥的耳膜,冷得他一陣發抖。

“皮剝完了,下一步,該是肉和骨頭了。”

厲聞川低聲笑著,鮮血染紅了他的雙手,有幾滴血濺在他的嘴角處,使他看上去有一種可怖的豔詭。

厲文彥嚇得驚聲尖叫,放聲求饒:“不要──!”

一刀斃命已是最佳的死法,可厲聞川是在將他淩遲!

眼見厲聞川仍是無動於衷,厲文彥將希望放到了蘇蔓身上:“嫂嫂,救我,嫂嫂!”

蘇蔓坐在床邊,眼神極為淡漠地注視著這一切。

厲文彥反應過來,蘇蔓也是希望他死的。

他還想再從利益的角度出發,讓蘇蔓勸厲聞川住手,可他已經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啊……”

他的下頜被厲聞川強行掰開,再合不上,隻能無力地流出唾液,發出怪腔怪調的嗚咽聲。

“誰準你再這麽稱呼她的?你也配叫她嫂嫂嗎?嗯?”

厲聞川冷著臉,手上的力道更甚。

房間裏充滿了血腥氣和哀嚎聲,痛意讓厲文彥反複昏迷,又讓他從昏迷中反複清醒。

現場完全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直到電梯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蔓緩慢地偏過頭,便見到了滿臉厲色的厲天舜。

厲天舜大踏步進入房間,映入眼簾的卻是厲聞川正在按著厲文彥,前者手上沾滿了鮮血,後者的後背則皮開肉綻,傷口深可見骨。

“厲聞川!你瘋了嗎!那可是你弟弟!”

厲天舜想也沒想,上前一把撥開了厲聞川,又喝令旁邊的保鏢:“還愣著幹什麽!快點把二少爺送去醫院!”

厲聞川冷臉上前,刀尖直指自己的父親:“我看誰敢帶他走!”

“厲聞川,你竟然敢拿刀指著自己的父親?”厲天舜氣得臉色鐵青。

“我有什麽不敢的?”厲聞川冷笑,眼中的殺氣未散,“厲文彥必須死!我說到做到!”

“……”

厲天舜抿著唇,一張臉繃得老緊。

他難得地沒有反駁,隻是伸手往前一推,厲聞川被推至牆角,發出一聲悶哼。

厲天舜麵色複雜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轉頭護著隻剩一口氣的厲文彥離開。

方祁隨後趕到,望著眼前的一幕也嚇了一跳。

他急忙過來要扶靠在牆角滿臉痛苦的厲聞川,厲聞川卻邁步向床邊走去。

蘇蔓紅著眼,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眼眶紅了又紅。

她奮力爬起身,落入了厲聞川的懷抱。

熱的,有呼吸,也有心跳。

厲聞川是活著的,不是她在做夢。

“別哭,我會替你報仇。”

厲聞川小心地抱起了她,語氣溫柔。

蘇蔓四肢無力地垂在身側,隻是努力抬頭去蹭厲聞川的臉,像是在反複確認對方是不是真的活著。

厲聞川失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還活著呢,沒有變成厲鬼爬回來捉奸。”

“……”

蘇蔓又想笑,又想哭,最後隻是安靜地靠在了他的胸膛,徹底卸了力。

神經一放鬆,之前厲文彥卸她胳膊和雙腿產生的劇烈疼痛讓她瞬間昏了過去。

懷裏一輕,厲聞川的臉色跟著一變。

他抱著蘇蔓衝出了房間,方祁也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快開車去醫院!”

厲聞川怒吼著,額角青筋凸顯。

一路上,方祁都把油門踩到了底,就差直接把車開進了醫院裏。

一個血人抱著另一個血人衝進急診室,把值班醫生們嚇得不輕。

一通檢查以後,醫生才鬆了口氣:“別擔心,隻是輕微的脫臼和骨折,養幾天就好了。”

醫生邊說邊覷了滿臉嚴肅的厲聞川一眼:“先生,我覺得您也應該做一下係統性檢查。”

這渾身的血……

厲聞川神色很冷:“這不是我的血。”

“……”

醫生的手微微顫抖。

躺在病**的女人身上的血不是她的,這個滿臉厲色的男人也說身上的血不是自己的,那這些血究竟是誰的?

醫生想報警的手,微微顫抖。

這時蘇蔓已經從病**滿滿轉醒,她盯著厲聞川的臉,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袖:“你身上有很多傷……”

想到厲聞川失聯的這麽多天,想來是受了許多磨難才回到她身邊的,蘇蔓的眼眸又泛起了水光。

“我沒事。”

厲聞川摸著她的臉,像是在摸著某一樣珍寶。

“還疼嗎?”蘇蔓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

他話還沒說完,歪了的領帶忽然被對方攥緊,蘇蔓仰著臉,很虔誠地吻住了他的薄唇,妄圖將暖意渡給他。

醫生無意打擾他們的纏綿,但強烈的醫德還是讓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厲先生,您是在野外受的傷吧?最好還是處理一下,小心傷口感染。”

他邊說,邊拿出碘伏,棉簽和繃帶。

厲聞川很配合地脫下衣服,一道貫穿半幅身體的傷口嚇得醫生倒抽了一口冷氣。

傷口還未完全愈合,肌肉拉扯間還在不斷滲血,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內髒。

“厲先生!你得馬上去搶救室!”醫生發出尖銳暴鳴,也不管厲聞川願不願意立馬將他推進了搶救室。

蘇蔓滿眼擔心:“他不會有事吧?”

醫生蒼白的臉色有了一些好轉:“沒事,剛剛檢查過了沒有傷及內髒,縫幾針就好了。”

他邊說邊準備報警,轉頭間忽然發現蘇蔓有點眼熟。

他看了看病曆單的姓名,再聯想到剛剛被他推進搶救室的男人也姓厲……

該不會?

“剛剛那個是厲氏集團的厲總?您……您是厲總夫人?”

蘇蔓尷尬地點了點頭。

醫生瞬間放下了電話。

豪門世家的事,他可不敢摻和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