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總,我們現在也在到處找蘇蔓,等我找到她,我一定大義滅親,把她殺了讓您解氣!”

屏幕裏,蘇長寧還在喋喋不休地發誓。

他目光誠懇,言之鑿鑿。

仿佛恨不得蘇蔓此刻就在他麵前,他好直接殺了自己的女兒以表忠心。

厲聞川仍坐在原處把玩著那把小刀,直到聽到蘇長寧說要大義滅親時,才終於挑了眉梢。

“我需要你來為我解氣麽?”

厲聞川身上的氣息愈發冰冷,周遭的一切都仿佛因為他而迅速失溫。

蘇長寧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立馬轉了口風,臉色煞白道:“我當然沒有要替您自作主張的意思,隻是蘇蔓她敢這麽做,也都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管教無方,等我找到她,一定親自將她送到您麵前任您處置。”

蘇蔓盯著屏幕,有些想笑。

蘇長寧還真是會演戲,這場騙局明明他才是最開始的主導者,當初沒有她拿江文茵威脅她,她也不會代替蘇媛嫁給厲聞川!

可他現在卻把錯誤全堆到了她的身上!

“你們還會讓我和厲聞川見麵嗎?”

蘇蔓轉過身看向厲文彥,沒有什麽情緒地問。

厲文彥嘴角含笑:“當然。即使我不想,厲聞川也很快要查到我頭上來了。”

蘇蔓明白他的意思,因為蘇媛在書房裏說的那句話,厲聞川現在大概是在懷疑她和厲文彥之間的關係了。

這個男人本就生性多疑,陰晴不定,如果知道了她拿著假身份欺騙他,然後又跟著他的弟弟跑了,下次再見麵恐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解釋,對方手中的小刀已經割破了她的喉嚨。

從一開始,蘇長寧和厲文彥布的局便是如此。

他們從來沒指望突然改變容貌的蘇媛能成功隱瞞住厲聞川,他們想做的,從來都隻是殺人誅心。

蘇長寧想要的是厲文彥掌管厲氏集團以後分給他的權勢,而厲文彥要的,是厲聞川再次被折斷傲骨,像條野狗一般在泥濘裏掙紮。

蘇媛是這場局裏的半個犧牲品,她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幫他們做了嫁衣裳。

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這兩個男人利用了個透徹。

蘇蔓突然釋懷地笑了笑。

曾幾何時,她是多麽羨慕蘇媛能獨占一個父親的愛,可現在看來,蘇長寧在利益關頭誰都可以拋棄。

蘇媛根本不是什麽例外。

當然,她也沒什麽資格笑話人家。

如果蘇媛是半個犧牲品,那她就是這場局裏的整個犧牲品。

橫豎都是死。

區別隻在於她最後是會死在厲文彥他們的手裏,還是在厲聞川的手裏。

蘇蔓有些悲觀地想,還是死在厲文彥手裏好了,落到厲聞川手裏,她可能會生不如死。

果然,她望見屏幕裏的厲聞川重新拿刀對著蘇媛,眼底沒有絲毫溫度地道:“你之前說,蘇蔓會走,是因為厲文彥?”

蘇媛咽了咽,有些緊張地道:“你不知道嗎?現在整個圈子裏都在傳他們的事,你不在厲家的時候,他們兩個人打得可火熱了!”

她說完這句話,天邊一道紫電閃過,劃破了漆黑的夜空。

厲聞川將刀刃往前挪動了幾分,聲音沉靜:“你最好保證你不是在亂嚼舌根,否則我一定把你的長舌割下來喂狗!”

“我沒有亂嚼舌根……”

蘇媛害怕地往後縮,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你自己隨便抓一個厲家的傭人問一問就知道了,我也是回厲家這幾天聽那些傭人說的。他們早就覺得蘇蔓和厲文彥整天拉扯不清了!”

“再說了,如果不是因為勾搭上了厲文彥,蘇蔓好端端地騙了你那麽久,又為什麽要突然離開呢?”

厲聞川的瞳色徹底變成了純黑。

他冷冷地對著身邊人下令:“方祁,你去隨便抓幾個厲家的傭人問話。”

方祁腦門全是汗,想勸厲聞川相信那個假大嫂,又怕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亂說話容易被厲聞川一槍崩了,隻好咬著牙趕緊返回了厲家。

半個小時後,方祁帶著幾個嚇得哆哆嗦嗦的厲家傭人回到了蘇家客廳。

傭人們跪在地上,一個說的確經常看到二少爺和夫人共處一室,兩人小聲聊著什麽。

另一個則直接拿出了一遝照片,上麵每一張都是厲文彥和蘇蔓的合照。

有厲文彥湊在蘇蔓耳邊對她說悄悄話的,也有蘇蔓差點摔倒時厲文彥扶住她的腰的。

這根本就超過了普通的小叔子和嫂子之間的邊界線!

厲聞川的心髒像是被一個人一拳頭打穿,此刻胸腔空****的,好似世上的所有冷風都在往他身上灌。

蘇媛偏偏要在這時插一句嘴:“我聽說你以前的青梅竹馬後來不也成了厲文彥的未婚妻嗎?或許他真的是太有魅力了,才會讓你身邊的女人一個兩個都往他身上貼。”

她借此紅著臉衝厲聞川表白:“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我隻喜歡你。”

“嗬,喜歡?”厲聞川麵無表情地看向她,“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個詞?”

“那蘇蔓就有資格了嗎?”蘇媛不依不饒,“她當初那麽大張旗鼓地說喜歡你,可是到最後還不是跟著別的男人跑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底噙滿了眼淚,像是分外委屈:“厲聞川,本來要嫁給你的人就是我,是蘇蔓那個小賤人搶走了我的位置!現在一切都回了正軌,難道不好嗎?”

厲聞川沒有搭理她,隻是一遍又一遍地翻閱著手中的照片,像是要將照片裏兩個人的臉燒出一個大洞。

“聞川……”蘇媛還不死心,“你也看到這些照片,聽到那些傭人們說的話了,蘇蔓的的確確背叛了你,你就別在為了那種女人傷心難過了。”

“照片,傭人……這些人證物證未免有些齊全過頭了吧?”厲聞川猩紅著眼,笑得邪氣無比,“我怎麽覺得這些像是你們早就準備好了的東西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扔掉了手上的照片,相紙像紛飛的蝶一般四散地落在地麵。

蘇蔓望著電視屏幕,原本不抱半點希望的她慢慢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