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夏掙脫不開手,不得被迫跟在身後,一麵惱怒的開口。

“你到底想幹什麽?”

男人聲音一如平常,“吃早飯。”

兩人剛走了幾步,忽然前麵街道竄出幾個身影,禾夏下意識的緊張起來。

近段時間,陌生人的態度都不太友好,她沒辦法像往常一樣自如。

察覺到她的突然緊縮,男人的手緊了緊,溫熱的氣息從兩人的手掌之中傳遞,身體感受到了熟悉的溫度,禾夏下意識的放鬆下來。

好在麵前的人隻是普通人,沒有看身邊的人,路過兩人。

直到被拉出巷口,坐上溫淵丞的車,禾夏看著身後宋舒舒的袖珍小車,來不及說什麽。

車發動,禾夏身形往前一仰,差點撞到前麵,忍不住咬牙。

“你是不是故意的?”

男人轉動方向盤,目不斜視。

“你不是要離我遠點?”

禾夏氣鼓鼓地抓住安全帶係上,頭轉向窗邊。

清晨清新的空氣從窗邊湧了進來,大街小巷被車甩在身後。

不一會兒車輛就駛出城區,向一片田野開去。

女隻腦中一片漿糊,明明她和男人還處於不死不休的敵對狀態,怎麽忽然之間就坐在了同一張早餐桌上。

周圍很寧靜,轉頭望去都是隨風飄動的麥草。

麥草綠油油的,連綿一片,像是綠色的海洋。不遠處,田園小院麵前支起幾個支架,擺上幾張小木桌,用來吃早飯。

禾夏坐下,神色懊惱。

莫名其妙被溫淵丞拉到這裏來,還沒有反抗。

但總感覺在再理下去,像是小學生賭氣。

男人不像是第一次來這裏。

他什麽都沒有說,看見是他,穿著圍裙的老板娘便笑迷迷的端上來兩份早餐。

禾夏低頭一看,裏麵是自己喜歡的雞肉香菇包和冒著熱氣的甜豆將頓時神色複雜。

男人麵前擺著同款,見禾夏不想開口,他也沒有說話,此刻平靜的吃著早飯。

慢條斯理的動作像是在宮殿中吃著宴席。

禾夏被麵前早飯的香氣勾住,也忍不住抬起拿起包子吃了起來。

入口香軟,顯然是主人家精心製作的,不同於外麵流水線上賣的包子,麥香和雞肉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很是滿足。

周圍的風吹過,鼻間是不時傳來麥子的清香,在這如畫田園之間,仿佛一切煩惱都被風吹走可以遠遠的拋開。

吃完早飯禾夏心滿意足才起頭來,男人也早就吃好了,用手帕擦了擦唇角,向一旁的麥田望去,眉頭微皺,像是神色憂慮的貴族公子。

禾夏此刻才找到兩人狀態,忍不住皺眉問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男人轉過眸來,眼中是禾夏熟悉的冰冷漠然。

低沉的聲音響起。

“撐不下去就不要強撐。”

禾夏冷笑,“難道離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明白溫淵丞的意思,不管是溫家還是她母親這邊,隻要她肯服軟。溫淵丞就可以像之前一樣,替她解決掉所有煩惱。

想到了什麽,禾夏忽然抬頭,“如果我讓你幫我,哪怕是起訴溫明雲你也願意?”

男人的眉頭沉下來,禾夏看到了答案,自問自答,“也是,我們頂多算一場露水情緣,哪兒有青梅竹馬來的好。”

諷刺的語氣,讓男人的麵色不出所料地沉了沉。

禾夏淡淡開口,“不管是溫家還是我母親,我都不會服軟的。”

她叫禾夏,不是任何人,這些不公,隻會讓她想拚命反抗。

如果得到權勢,注定要犧牲掉她的自尊和公平,去當一個畏首畏尾的三,她甘願一輩子和人正大光明的因為這些事對罵?

吃完早飯,禾夏站起來。

抬起腳步就向外走去。

就算這裏路遠。

男人沒有阻止,看著禾夏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仿佛篤定她會回來求饒。

禾夏上穿著一雙不太方便的拖鞋,走在路上有些不太方便,不知道這裏離城區有多遠,禾夏索性脫下鞋,光腳踩在柔軟的泥巴上向前走。

她隻有一個念頭,想要遠離溫淵丞身邊。

走了一會兒,忽然一輛車從身旁刷的開過去,揚起一陣灰塵,正是溫淵丞的車。

禾夏拍了拍麵前的灰塵,眉頭緊皺。

車向前開去,男人淩利的眸子一轉。

透過前視鏡,可以看見禾夏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裙,外麵罩了一件薄風衣,站在一片麥田之中,小事和周圍綠油油的麥子融成一幅畫。

男人麵色不動。

隻要禾夏打電話,他就回去。

禾夏太過倔強,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他要一點點磨掉禾夏的倔強與驕傲,讓她心甘情願的待在自己身邊,不再想有要飛的想法。

與城區幾十公裏的路不可能靠雙腳走過去,這條小路上除了私家車很少有車路過。

男人開著車,目光卻時不時被一旁的手機分散注意。

禾夏走了好一陣子,腳有些酸軟了,卻沒有看到一輛車,她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旁的大石頭看著眼前不見盡頭的道路,心中無奈。

早知道都不跟著狗男人出來了,現在把她一個人丟在這片地方。

就不該一絲恍惚,貪戀那片溫暖。

歇了一陣,禾夏又繼續上路。

再往前走走說不定就能看到車了,隻是不知道走了多久,腳都快要磨起水泡了。

一雙鞋穿了又脫,最終還是經受不住這田園小路的折磨,一隻腳的鞋折成兩半。

禾夏不得已扔掉,拿起手機。早上出來的太久,一點信號都沒有!

她甚至都不能向宋舒舒求助。

禾夏頹然抬步。

有些後悔沒有服軟上溫淵丞的車了。

剛走了幾步,忽然一道車的聲音急速停靠在旁,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尖銳刺耳,一陣灰塵飄散之後,停在自己身邊。

禾夏還沒有看是誰,就聽見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

“你贏了。”

禾夏抬頭。

車窗玻璃下降,露出溫淵丞半張陰沉的麵色,此刻眸中帶著幾分怒氣,卻又不得不收斂起來。

真要讓人走回去,腳得廢一半。

禾夏下一意識嘴硬,“你來幹嘛?”

話剛一脫口就有些後悔了。

好像男人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直接打開車門,下車,將她打橫抱起,往車上塞去。

重心片刻失控之後,禾夏坐上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