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聽到謝京墨的聲音,整個身子一震,不知道他與趙思若的談話被聽去多少。

他僵硬的回過頭,臉上擠出一絲笑:“皇叔怎麽還未離開?”

“本王要是離開,怎麽能看這麽一出好戲呢?三侄,你這消息也不怎麽靈通,難道你不知道餘非晚已經得本王所救嗎?”

謝京墨愜意的展開折扇,一臉別有深意的盯著三皇子。

三皇子掌心猛地收緊,難不成謝京墨也去了懸崖下?那他在懸崖下養的私兵到底有沒有發現?

三皇子眼神有些嚴肅,他微微偏頭,試探著詢問:“八皇叔,你也去了懸崖下?可有發現崖下有什麽不同?是不是有很多奇花異草?”

謝京墨嗤笑:“現在是秋季,草木凋零,本王隻為救人,三侄還想讓本王在下麵看風景不成?不過,崖下還真有點別的動靜。”

三皇子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脫口而出道:“什麽動靜?八皇叔可是發現了什麽?”

謝京墨合上折扇壓在三皇子肩頭,幽幽望向他,眼眸中若有所思:“三侄這是在怕什麽?那麽緊張,難不成你在通往寒山寺的崖下藏著什麽?”

三皇子心裏一顫,忙矢口否認:“沒有,那麽高的懸崖,我下去都困難,怎麽會藏東西?皇叔多慮了。”

“那就好,本王還以為你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身為皇兄的兒子,可不要讓他失望。”謝京墨鄭重的收回折扇,邁著步子坐上回府的馬車。

三皇子又是一掌打在趙思若身上:“蠢貨,攝政王定是發現了本皇子的秘密。”

“你在何處殺餘非晚都可以,為什麽偏偏是寒山寺的崖下?”

趙思若似是明白過來什麽,她擦去嘴角血跡,壓低聲音道:“三皇子,既然攝政王發現你的秘密,看來是留不得了。”

三皇子麵色一驚,出聲製止她:“你給本皇子安分些,攝政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父皇一直想除掉他都沒有辦法,你別輕舉妄動。”

“我自是不會給三皇子惹麻煩,餘非晚如今重傷養在府裏,現在正是好時機,沒有餘非晚幫攝政王,攝政王根本發現不了那麽多事情。”

趙思若臉上露出陰險笑容。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拉過她,不知為何,隻覺得趙思若沒想像的那麽單純。

她冷冷一笑:“曾經餘非晚是侯夫人,沒那麽好下手,區區餘府,還能擋得住三皇子的人嗎?”

她衝三皇子挑挑眉,眼裏都是不懷好意的神色。

“你想利用本皇子的手去殺餘非晚?”

“三皇子,你不殺她,她不會放過你的,你猜她在崖下有沒有發現什麽?她恨平陽侯,不惜用大功勞來換得休掉平陽侯的機會,而平陽侯一直是三皇子的幕僚。”

她伸出手,貼上三皇子的心間,媚眼如絲:“三皇子不妨心裏想一想,餘非晚想要扳倒平陽侯,自然會從你這裏下手。”

原來如此,難怪之前餘非晚要幫著攝政王買他手中的糧食,從一開始餘非晚就站在攝政王這邊,處處跟他作對。

他一拳捶到宮牆上,語氣憤恨:“平陽侯這個沒腦子的,本皇子把他提上來,他除了拖累本皇子,一點用處都沒有。”

趙思若暗自冷笑,要不是平陽侯一直給三皇子送銀子和珍寶,三皇子哪能有那麽多銀錢籠絡朝臣?平陽侯私下也幫三皇子辦過不少事。

三皇子向來是個自私的,一旦平陽侯拖累他,他就會考慮舍棄掉這顆棋子。

她與三皇子相處這麽久,深知三皇子除了對她二姐有些情外,沒有人能入得了他的心。

三皇子一把攬過趙思若,麵上閃過冷意:“還是若兒深得本皇子的心,餘非晚不足為懼,本皇子替你解決了她,但平陽侯那邊,還需你盡心盯著。”

“三皇子放心,平陽侯上了您這條船,永遠不可能下得來。”

“若是事情辦得漂亮,本皇子既往不咎,本皇子依然願意娶你做側妃。”三皇子在趙思若臉上輕啄一口。

趙思若假裝害羞的低下頭,笑容卻不達眼底。

謝京墨回到王府,淡淡掃向玄青:“餘非晚那邊如何?她可有醒來?”

玄青麵色憂慮的搖頭:“餘二姑娘至今還未醒,餘大公子已經把玉蘭關了起來,準備嚴刑拷打,王爺,餘二姑娘受了很重的內傷,您要不要去看看她?”

謝京墨眼睛微眯:“你讓本王去餘府,到底是為了看餘非晚,還是幫你救丫鬟玉蘭?”

玄青像是被說中了心事,趕忙跪下:“屬下不敢有私心,請王爺明察。”

他垂眸,盯著玄青,玄青跟在他身邊這麽久,頭一次用私心這個詞,看來玉蘭是入了玄青的心。

“丫鬟背主,死有餘辜,你可明白?”

玄青抱拳的手微顫:“屬下明白。”

他不相信玉蘭會做出這樣的事,初見她時,她倒在他懷中,滿心都惦記著救主子,這樣忠心的人,怎麽會把他送出的刀刺進主子身體?

謝京墨揮手,緩了口氣:“你先退下,本王的傷還未好,晚些再去瞧瞧餘非晚。”

“是。”玄青眼底閃過一絲喜悅,他一定要調查清楚這是怎麽回事,玉蘭要是真想殺主子,就不會在懸崖邊自殺賠罪,這其中莫非有什麽誤會?

謝京墨回到房中調理內息,餘非晚開得藥越來越好用,他現在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再也不用在毒發之日把自己關起來。

昏暗的柴房裏,玉蘭雙眼無神的半倚在柴邊,眼中閃過愧疚。

餘若安打開柴房的門。

她抬頭看去,隻見餘若安身姿挺拔,逆光中,他手握鞭子跨進柴房門,冷眼瞥向她:“本公子念你忠心,讓你跟隨晚晚去侯府,誰知竟是養了這麽個白眼狼。”

“晚晚待你不薄,你卻趁她不備,要她性命,你可知罪?”

玉蘭閉眼,兩行清淚滑落:“是奴婢的錯,奴婢當時昏了頭,請大公子責罰。”

她藏起眼中的痛,等待鞭子抽下來。

大公子乃人中龍鳳,她以前便仰慕大公子的才華和為人,能得他親手懲罰,她死也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