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書蝶突然迎上砍來的長刀,她閉上眼睛,等著疼痛到來。

蕭卓眼疾手快推開她,抬手握住那柄長刀,手腕一轉,擊退刺客。

“餘三姑娘,刺客眾多,你不要影響我的視線。”

他掌心流下鮮血被雨水衝刷幹淨,剛剛那一擊他明明可以躲過去,偏偏餘書蝶要擋在他身前,害他為救她不得不接下長刀。

玉蘭衝出馬車,看到兩方黑衣人前後加擊,蕭卓應付得很是吃力。

她急得喊道:“怎麽這麽多的刺客?”不是說隻有十幾人嗎?怎會突然又冒出一批刺客刺殺二姑娘?

她不由分說,拉動信號彈,一朵煙花綻放在空中。

有刺客注意到煙花,提著長刀砍向玉蘭。

玉蘭嚇得大叫一聲。

餘非晚急步跑到玉蘭身邊,對著刺客灑出一包毒藥。

她把玉蘭護在身後,看向湧過來的黑衣人,灑出一包包的毒,但因為下雨的緣故,這些毒粉剛灑出就被雨水打濕,並沒有毒倒多少黑衣人。

“春杏,你帶著玉蘭先走。”她麵色凝重,手裏捏著銀針。

春杏擔憂搖頭:“二姑娘,我們怎麽能丟下你呢?”

在刺客再次砍過來時,她手中的銀針迅速出手,正中刺客咽喉。

兩名刺客互相看一眼,一左一右砍向她。

她拔下發簪,毫不猶豫的刺進最近刺客的心髒,鮮血濺了她一臉。

背後的那名刺客的刀近在咫尺。

“姑娘,小心!”春杏驚叫一聲,閃身擋在餘非晚後麵。

那柄長刀直接刺進春杏的腹部。

“春杏!”她瞪大雙眼,忙扶住春杏。

隻聽‘噗嗤’一聲,是匕首刺進肉裏的聲音。

餘非晚頓覺後肩一陣疼痛,她不可置信的回頭,見玉蘭拔出匕首,匕首的血水一滴滴落在地麵。

玉蘭慘白著張臉,手上的血色讓她後退一步,她盯著自己的雙手,驀然扔掉匕首,這匕首是玄青給她的,此時她竟趁二姑娘不備,刺傷二姑娘。

“玉蘭,你怎麽回事?”春杏睜大眼睛,似乎沒料到玉蘭會在這時候自身後捅餘非晚一刀。

“二姑娘把你護在身後,你就是這麽對姑娘的?”春杏忍著痛,滿口斥責。

蕭卓也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他神色一急,想要衝過來,餘書蝶忙拉住他的衣袖,眼中驚恐:“蕭大公子,我害怕,你別走。”

她這麽一拉,蕭卓沒來得及趕過來。

一名刺客掏出藥丸,冷笑著靠近餘非晚:“餘二小姐,對不住了,我們拿錢辦事,等你生不如死的時候可別怪我們。”

“餘非晚!你們住手!”蕭卓甩開餘書蝶,飛身向這邊趕來。

餘非晚痛心的望玉蘭一眼,扭頭跳下麵前的懸崖。

“不要!”蕭卓伸出手來,隻抓住餘非晚的衣角,他眼睜睜看著水藍色的衣角從他手中滑走,雙眸通紅。

餘書蝶暗中露出個陰險的笑容,她就是故意拉住蕭卓的,餘非晚拖累餘府,又得罪那麽多人,死了也好。

玄青匆匆帶著人趕來,也隻看到餘非晚的身子如一枚枯葉般墜入深淵。

他回身向謝京墨稟報:“王爺,不好了,餘二姑娘被刺一刀,落下了懸崖。”

“什麽!”謝京墨掌心猛地攥緊。

他衝出馬車,飛身跟著跳下懸崖。

“王爺,危險!”玄青想要拉住謝京墨,然而謝京墨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連謝京墨的一片衣角都沒碰到。

玉蘭癱坐在地上,瞧著雙手的鮮血,眼裏閃過自責:“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沒想殺姑娘。”

她撿起地上的匕首向自己脖子抹去:“我傷了姑娘,我給姑娘賠罪。”

玄青射出一枚暗器,打落玉蘭手中的匕首。

他看向崖下,深不見底,當即吩咐手底下的人:“殺了這些刺客,一個不留!通知影衛,到山穀去尋,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王爺和餘二姑娘。”

“是。”

他回頭,冷眼看著玉蘭:“我給你匕首,不是讓你傷餘二姑娘的,你現在還沒資格去死,等找到餘二姑娘,她自會懲罰你。”

玉蘭淚流滿麵,一個勁搖頭:“不是我,我……我對不起二姑娘。”懸崖這麽高,餘二姑娘要是出事,她也不想活了。

蕭卓怔怔的望著崖下,連手上的傷也顧不得,他轉頭就走:“我帶人去崖下找,玄青侍衛,麻煩你去給餘府遞個信。”

“我隨你一道去,遞信的事交給手下去便可。”玄青雖然知道謝京墨武功高強,但就這樣跳下去難免會受傷,他不放心,必須親自下去尋。

刺客被殺光,餘書蝶看著一地的屍體,轉身跑向蕭卓:“蕭大公子,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擔心二姐。”

蕭卓目光淩厲地射向她:“若不是餘三姑娘阻止,我可以救下餘二姑娘,為避免你再添亂,還是和丫鬟守在這裏為好。”

“可這裏都是屍體,我怕。”餘書蝶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

蕭卓再沒理她,帶著人找通往懸崖下的路。

餘非晚閉著眼睛,聽風在耳畔呼呼刮過,她知道下麵是河流,她當然不會死。

孟九安想利用玉蘭刺死她,那就打錯了算盤,她將計就計,以身為局,到時候孟九安不要後悔才好。

‘撲通’一聲,冰涼的河水拂過麵龐,後背上的傷隱隱作痛,她悶哼,任由身子緩緩向下沉。

忽而,一雙大掌攬住她,把她往岸邊拖。

她眼皮越來越重,卻能感受到攬著她的那隻手灼熱滾燙。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擔憂的喊聲:“餘非晚!餘非晚!”

是誰在晃她?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謝京墨懷中。

她神色一動,脫口而出:“王爺,你怎麽在這裏?”

“我若是不來,以後哪還有神醫給我解毒?”

他說得理所當然,感受到她後背的鮮血流到他手臂上,溫熱血腥,燙得他心尖發顫,他手臂僵住,低頭看她:“本王不是命人給你通了消息嗎?你怎會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王爺,這便是我的準備,這山穀裏可是有大秘密,咳咳……”

她咳出幾口水,腦袋昏沉起來。

“餘非晚,你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