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思若被毒折磨得痛不欲生,聽到這話,她眼底發了狠,一股氣支撐著她往府裏闖:“我是趙家小姐,憑什麽不讓我進府?我要見我爹。”
她話未說完,就有一巴掌打在她臉上,趙夫人痛恨盯著她:“你想把府裏的人都害死嗎?京中被瘟疫鬧成什麽樣子了,隻有趙府躲在府裏明哲保身,你得瘟疫就該好好住在郊外,別跑回來禍害人。”
趙夫人拿帕子擦擦手,忙轉頭命丫鬟給她去宜食坊買藥回來,並讓人準備藥草熏香打算熏熏身子,生怕被傳染上瘟疫。
趙思若吃痛的捂住臉頰,眼底帶著冷笑:“我沒得瘟疫,你讓我爹出來,我爹不會不管我的。”
她想要進府,被下人們死死攔住。
趙夫人走到門後,冷哼一聲:“區區一個庶女,還妄想嫁給三皇子,現在惹了瘟疫,老爺才不會管你,你好自為之吧。”
“把她丟去郊外,是死是活全看造化,若是瘟疫治好後她還活著,再接她進府,我身為當家主母,自然不能拿全府的性命做賭注,思若,你也別怪母親,要怪就怪你野心太大犯了錯。”
“現在三皇子和你爹都受到聖上責罰,你爹心裏正有氣沒地方出,不想見你。”
趙思若不相信,嚷嚷著大喊:“我是趙家小姐,爹不會讓我自生自滅的,三皇子已經請求了皇上讓我做側妃,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嘁。”趙夫人的丫鬟嗤笑出聲:“五小姐,你害那麽多百姓,惹得百姓們寫下血書,連累整個尚書府閨秀名聲盡毀,三小姐的婚事都讓人給退了,你還指望著嫁給三皇子?”
下人們眼中都是嘲笑的神色:“三皇子早讓人捎來話,說你無才無德,永遠不想見到你。”
趙思若使勁搖頭,被下人們拖著扔進馬車裏,馬車急急往郊外趕。
她聲嘶力竭的留下一句話:“你們騙我,我不信,我要找我爹理論。”
她的生母站在趙夫人身後抹眼淚,到底沒敢求情,瘟疫不可小覷,要真傳染整個尚書府,那就是大罪過。
三皇子怎麽也沒想到趙思若還能出現在郊外。
營帳裏的病人都去找餘非晚治病,隻留他在營帳中焦急的等消息,要是再尋不到獨搖神醫,那這次大功必定要讓攝政王搶走。
他一轉頭就看到趙思若被扔到營帳前,奄奄一息。
他走過去,滿眼冰冷盯著她:“真晦氣,連刑部尚書都不讓你回府,以為丟給本皇子就萬事大吉了嗎?”
趙思若拉住三皇子的衣角,恨恨的從嘴裏擠出一句話:“三皇子,皇上不會放過攝政王的,我知道皇上安排了人在餘非晚那邊,我可以幫你除掉餘非晚和攝政王,隻求三皇子救我一命。”
“你說的是真的?這次可不要騙本皇子。”三皇子眼裏一瞬間被點亮,要是能除掉攝政王,太子之位非他莫屬,他父皇這麽多年都沒能從攝政王手中奪權,派人刺殺也毫無作用。
要是攝政王能死在這場瘟疫裏,那麽攝政王的那些權勢就會被瓦解,說不定會有幾個老臣投靠他。
想到這裏,三皇子彎身抱起趙思若,低頭警告:“本皇子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不要讓本皇子失望。”
“三皇子放心,保準不惹人懷疑。”趙思若眼裏閃過一絲惡毒的神色,隨後便徹底昏迷。
三皇子將她放到榻上,轉頭命下人混入餘非晚的災民營,從裏麵討幾碗藥出來,既然餘非晚能解病人的毒,那一定也可以解趙思若的毒。
餘非晚忙了兩天一夜沒有合眼,總算是保住一部分病人的命。
她長長舒口氣,擦把額邊細汗,一走出煎藥的爐子就見到侯府曾經的府醫站在外麵。
她一愣,快步走到府醫身邊,壓低聲音道:“你怎麽來了?不怕三皇子發現嗎?”
府醫四下看了看,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道:“侯夫人,草民發現三皇子有一處秘密基地,周圍有重兵把守,草民進不去,三皇子這些天一直守著郊外的難民想立功,草民也是趁著這個空檔發現的。”
說著,府醫就遞給她一張字條,上麵寫了秘密基地的位置,竟然是在京城外的一座大山裏。
“草民告退,免得三皇子發現。”
“等等。”餘非晚叫住他,掏出錢袋子塞進他蒼老滿是老繭的掌心:“你不用再去三皇子那裏,向他請辭吧,離開京城,尋個安穩的地方過日子,這些銀兩足夠你養大你孫子。”
府醫熱淚盈眶的要跪下,被餘非晚及時扶住。
“侯夫人,之前一直是草民錯怪您,草民不該與舒四小姐串通一氣陷害您,您大人有大量,不但留草民一命,還給這麽多銀子,草民一把老骨頭,不知道要如何報答您才好。”
餘非晚歎氣:“三皇子那邊正缺大夫,現在趙家五小姐治病失敗,三皇子很可能病急亂投醫,拉你去給病人醫治,你若是被染上瘟疫大約是救不活的,你孫子就徹底沒了人照顧,離開京城是最好的選擇。”
府醫眼裏感激涕零:“夫人,您對草民的大恩大德,草民來世再報,草民回去收拾了就離開京城。”
餘非晚這才放他離去,隻要知道三皇子藏私兵的窩點,就不愁不能連根拔起,府醫留在三皇子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送走府醫,餘非晚捏捏眉心,望向棚子那邊,病人們喝了藥都在休息,她頓覺得困意襲來,眼前直冒金星,連身子都勉強站不穩。
身後有雙手扶住她,讓她清醒片刻。
她仰起頭,見謝京墨正站在她身邊,他眸中猶如漩渦般,暗流湧動。
她扯出一絲笑,聲音略有虛弱:“王爺京中的事辦完了?”
“我已經送災民回故鄉。”他扶著她到營帳裏坐下,看著她疲憊的雙眼,他目光炯炯,雙眉微皺:“你有多久不曾休息了?”
她慘白著張臉靠在椅背上,緩緩搖頭:“最近病人增多,死亡慘重,我為救他們的命,多辛苦些是應該的。”
“何況,我也是為給王爺駁個美名。”
她剛想閉上眼睛,就聽謝京墨劇烈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