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晚抬頭,看謝京墨眼中竟劃過一抹神傷。

難不成他對她有不一樣的感情?

不可能,他愛的人不會是她。

她站起身,擦幹淨自己的唇,幽幽道:“王爺,我倒想問問你,把我當成了誰?我要保你不死,僅僅是因為恩情,你不要想太多。”

她不願插足他和如貴妃的恩怨中,結果他每次都不肯放過她。

“你自然是你,獨一無二。”他負手而立,輕飄飄說出這麽一句話。

餘非晚諷刺一笑:“這話還是騙騙王爺自己得了,你既然心裏有人,就不該來招惹我,我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

她攏好衣服,扭頭往外走:“時辰不早,我該回府了。”

“等等。”謝京墨叫住他,他回過神,重新拉過她,把她困在閣樓一角,定定看著她:“你是因為如貴妃才與本王恩怨分明嗎?”

他像是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就等著求證成真。

餘非晚別過臉去,表情卻都寫在了臉上。

他挑起她的下頜,讓她不得不正視著他。

“如貴妃並非本王心中之人,本王幫她,助她登上貴妃之位,也不是因為情。”

“王爺這樣的人,確實不能有情,那將會是殺死你最有利的武器。”要是被皇上發現,他和如貴妃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但本王似乎已經動了情,不是她,而是你。”

她不可置信的望進他的眼底,看清那抹情愫後,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王爺,你怎麽會?我隻是商人之女。”

他眼底的情愫緩緩冷卻:“所以,你是因為身份和顧慮,才會對本王避之不及?”

若是因為如貴妃,他還可以解釋,但若是因為身份有別,他實在沒有辦法。

他身上擔著太多的責任,不能放下一切給她想要的生活。

他鬆開她,不再看她:“你該回府了,我讓玄青送你回去。”

她在茶桌邊坐下,悠閑地倒杯茶,反倒是不急著走了。

“王爺,你不是說對我動了心思嗎?那你最好還是解釋一下如貴人的事為好,我覺得感情之事需要坦誠相見,才能化解誤會。”

“我誤會了你這麽久,今天是個好機會,你先說出來聽聽,至於願不願意和你相處試試,不該由我決定嗎?”

她一臉期盼的望著他的背影,隻為等一個答案。

謝京墨的心砰砰跳動起來,這麽說她對他並非完全無情,以他現在的實力,無論想娶誰都可以,他隻是還沒坐上更高的位置,還不能讓她同他一起冒險。

他所走的路是她想象不到的,因此他才覺得兩人身份無法改變,他更不能時時護她周全。

不過她願意聽他解釋,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他從沒想過她會給他回應。

他回身,在她對麵坐下,緩緩道來:“我欠如貴妃父親一條命,所以我才屢次幫她,但我對她並無情誼。”

“如貴妃的父親是邊關副將,在一次險勝中,她父親為我擋下致命一擊,臨死前,她父親托我照顧好她。”

他頓了頓,抬眼瞧向她,見她沒別的反應,又繼續道:“她曾經想做攝政王妃,被我拒絕,在一次宮宴中,她對我下藥,想逼我娶她,誰知卻得了皇上臨幸,直接納入後宮。”

“這些年來,她一心爭寵,差點坐上皇後之位,奈何皇帝封後選的都是重臣之女,她隻能做個貴妃。”

餘非晚聽完這些話,別有深意的看向他,雙眸在燭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她對你下藥?那你當時是怎麽渡過的?該不會是你故意的吧。”

他輕笑一聲,喝口茶水,語氣淡然:“你的關注點還挺特別,告訴你也無妨,玄青早就給我提過醒,說她在酒壺中下了藥,因此我並沒有喝下那杯酒。”

“我隻是沒料到她居然和我喝同一壺酒,因此她也中了藥,她以為我喝下了酒,於是隨下人回廂房裏等我過去,然而過去的是皇帝。”

“唉,造化弄人,不過也是她自作自受,你還打算幫她到什麽時候?”記得每次如貴妃都是急著宣他進宮,而他不管在做什麽,都是二話不說就去見如貴妃。

他這樣對如貴妃,恕她隻能與他是合作關係。

“在她入宮之前,我本想給她找個好歸宿,也算了確副將的心願,但皇宮水深,有人故意引著皇上到那廂房裏去,而我羽翼未豐,年紀也小,沒意識到這些,才讓她深陷皇宮的水深火熱中。”

“我本以為她會痛苦,但後來我才發現,她有一顆爭強好勝的心,她當初想嫁給我,也是看我戰功赫赫,又是先皇之子,有機會登上皇位,或許她對我是有那麽一點喜歡,但比不上她的野心。”

“我幫她坐上貴妃之位,費了不少人手和心思,如今,欠副將的我已經還了,我隻會再幫她最後一次。”

他為了副將的恩情,折損過下屬的性命,同樣都是人命,他該還的早還清了。

餘非晚靜靜的聽著,平常謝京墨很少說這麽多的話。

她盯著他的麵龐,勾唇一笑:“我原以為如貴妃對你是愛而不得,沒想到她的目標竟然是皇後。”

“她的確對我有情,隻不過這情比不上她的野心罷了。”

“那王爺的野心呢?你就甘願做個攝政王,由著皇上對你下毒嗎?”她語氣中多了些試探,她想幫他登上皇位,可如果他沒這個心思,那她無論怎麽努力都沒用。

謝京墨神情嚴肅,他如墨的眸子望向她,語氣略沉:“走到如今的地步,你覺得我還有退路嗎?”

皇帝和他相互製衡已久,他隻能謀劃更多利益,登上皇位,現在的局麵,由不得他退縮,皇帝也不會讓他全身而退。

她故作輕鬆的笑了笑,起身拍拍他肩頭:“王爺,我既然要你活著,自然會助你登位。”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去,你全家的頭都不夠砍。”

他仰頭喝下茶水,隻覺得滿口苦澀。

“王爺是覺得餘府不在官場,所以幫不上你的忙?或者你另有別的打算?”她總感覺他隱瞞了很重要的事情,連表情都和往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