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非晚的話徹底觸動了孟九安的底線,他身為大昭第一個被休掉的男子,提起這事都感覺受到巨大的羞辱。
“餘非晚,你給我下來,否則我讓你宿在攝政王府的事傳遍大街小巷。”孟九安說得咬牙切齒。
餘非晚麵色一寒,眸色深沉直射向他:“你盡管去說,你要是有法子壞我名聲,又何必來這裏威脅我?”
孟九安巴不得她不好過,有害她的法子,他恐怕早就用了,怎會跑來專門和她講?
孟九安氣得臉色漲紅,就是因為前幾次陷害刺殺全都讓餘非晚反將一軍,所以他才要慎重,萬一再讓餘非晚抓住把柄,捅到皇上麵前,對他沒好處。
他已經被餘非晚害得很慘了,每次的栽贓都能被她找到證據,最後罪名全都落在他頭上,正因為這樣,他才要把名聲的事拿出來,當作籌碼。
既然餘非晚次次都這麽狡猾,那就直接擺到明麵上,讓她知難而退,但她眼裏竟然沒有一絲懼怕,幸好他沒有衝動的去毀她的名聲,他現在本就不得皇上重視,要是再捅出陷害人的罪名,這個侯爺怕是真要做到頭了。
想了想,孟九安冷笑一聲:“你不在乎名聲,也不在乎玉蘭的生死嗎?她曾經可是你的丫鬟,你身陷火海時,她可是跪在本侯房前磕破了頭,求本侯救你。”
“這份主仆情誼,你當真說忘就忘嗎?”
餘非晚掌心倏爾收緊,他居然拿玉蘭來威脅她。
她緊緊握住車簾,麵上笑得雲淡風輕:“平陽侯應該知道,玉蘭弑主,早就被趕出餘府,她以前的確忠心,但人都是會變的,救我的人也有可能要殺我,所以她的生死與我有什麽關係?”
“玉蘭,你可聽到了?”孟九安淡淡向後一瞥。
兩名侍衛押著玉蘭走至孟九安身後。
玉蘭滿眼受傷,難以置信的抬眸看她:“二姑娘,你當真要這般無情?”
餘非晚緊張得手心出汗,麵上卻還是保持著平靜:“你犯的錯不可饒恕,我留你一命已經是仁慈,你現在投靠平陽侯,我便更不可能管你死活。”
“好,這可是二姑娘說的,以後我們的主仆情誼,一刀兩斷。”玉蘭掙脫開一名侍衛,抽出袖中的匕首,割下自己一縷長發扔向她。
餘非晚心下一沉,心底冷得發顫,玉蘭是認真的?剛剛那些話傷到她了嗎?
孟九安心情總算舒暢了些,他笑出聲,眼中都是諷刺:“玉蘭,你好好看看,你念著情分不舍得置餘非晚為死地,但在她心裏,你屁都不是。”
“別說了!”玉蘭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滿臉悲痛看向餘非晚:“二姑娘,以後我對你不會手下留情,我所遭受的一切,我都會向你一一討回來!”
見目的達到,孟九安扭頭就走:“既然你不肯單獨和我說上幾句話,那我們就走著瞧。”
“餘二姑娘,你真是不識趣,侯爺有意與你相商,你這麽不給他麵子,罷了,隻希望餘二姑娘以後不要後悔才好。”王菀語氣裏透著陰險的氣息。
餘非晚心頭一跳,總覺得他們在背後要謀劃什麽大事,何況玉蘭還在他們手裏,經這麽一鬧說不定他們將更加信任玉蘭,但萬一玉蘭真的傷心想辦法對付她,她沒把握能次次都勝。
玉蘭跟著她十幾載,早已熟知她的脾性和弱點,得找個機會讓春杏和玉蘭通個氣,讓玉蘭不要誤會,她不想和玉蘭走到你死我亡的地步。
“等等。”趁著孟九安還未走遠,她叫住孟九安。
孟九安回過頭來,眼中是得逞的笑:“這就對了,那我們就去那邊的亭子一敘。”
他手指一伸,指向不遠處的湖心亭。
她跳下馬車,蕭卓握住她的手腕,她倒抽口涼氣,猛地甩開他。
“餘二姑娘,你怎麽了?”蕭卓看向她手腕,隱隱看到一片潔白的紗布上滲著點點血跡。
“你在王府,受了刑?”他不敢多想,他分明看到攝政王對她有情,怎會對她用刑?
她搖頭:“這手腕的血是我自己割的。”她湊近他,壓低聲音道:“我是為救攝政王才以血為藥引,但此事不能讓孟九安知道,否則我和攝政王都會陷入危險之中。”
他嗅到她身上的香味,還有隱隱傳來的熱意,他一時怔神,心髒猛地狂跳。
餘非晚與他拉開距離,走向孟九安,神色平靜:“侯爺,有什麽事,我們過去說。”
“餘二姑娘,我在這裏等你回來。”蕭卓立馬回過神,衝著她的背影堅定喊出聲。
她偏過頭,對他感激一笑,這下孟九安就算想對她不利,也要掂量清楚。
孟九安嘲弄般開口:“本侯還以為你離開侯府後,沒人敢娶你,誰知你挺會勾引人,攝政王和蕭大公子都被你耍得團團轉,他這是怕本侯害了你?”
“侯爺小人行徑做多了,當然看誰都像壞人,攝政王和蕭大公子有腦子,看得清是非對錯,怎會輕易讓人戲耍?”
她毫不留情的譏諷回去。
王菀替孟九安順著氣,細長的眼眸輕輕睨她一眼:“餘二小姐,你就算不承認又如何?你與侯爺成婚後便與攝政王不清不楚的,現在蕭大公子親自送你回府,你還說你們沒什麽?”
“你本就水性楊花,要不是會點醫術立了功,你豈能休夫?侯爺被你害得聲名盡毀,他恨你也是應該的。”王菀語氣裏盡是鄙視,休夫又如何?不過是仗著神醫獨搖的身份罷了。
正因為餘非晚休掉孟九安,才害得她跟著一塊丟人,成親那天餘非晚更是攪了她的婚事,這口氣無論如何都是咽不下的。
餘非晚掏掏耳朵,在涼亭中站定:“這話還真是熟悉,難怪你能嫁給侯爺,原來你們才是一樣的人,都喜歡把責任推給別人。”
“難道你害別人不成,自己食了苦果,也要怨別人害你?”可真是會倒打一耙,侯府一家子都是這樣。
多的她不想再說,反正也說不通,她冷冷地倚在石柱邊,雙手環在一起看向孟九安:“侯爺有什麽事,現在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