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書蝶一聽說餘非晚進宮,眼裏頓時冒精光:“娘,你確定是皇上身邊的公公接走的餘非晚嗎?”
“娘雖然沒什麽大見識,但宮裏的馬車還是認得的,她現在是樂平縣主,深夜進宮不知道有什麽事,不過你可以趁此機會和蕭大公子見一麵,這是秋獵前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把握住。”
“我知道怎麽做,娘等我消息。”餘書蝶很開心的雇輛馬車,直奔酒樓,順便還派丫鬟給蕭卓送了封信。
攝政王府裏,玄青急匆匆的敲響書房的門:“王爺,不好了,餘二姑娘被皇帝深夜召進了宮中。”
“所謂何事?”
“尚且不知,宮中的暗線來報,說皇上得知您去過餘府後麵色緊繃,連夜把餘二姑娘宣進宮中。”
謝京墨放下折子,眸中漆黑如墨,這麽看,皇帝想要針對他和餘非晚其中一個人。
在秋獵將至的這個節骨眼上,皇帝又宣得這麽急,莫不是此事與秋獵有關?
“王爺,宣餘二姑娘進宮時,皇後也在皇上身邊,是她出的主意,據線人透露,皇帝有納妃之嫌。”
謝京墨周身一冷,邁步走出書房:“命人備馬,本王要進宮一趟。”
絕不能讓餘非晚成為後宮之人。
餘非晚跟著太監一路趕到承乾殿,還未進殿就聽到裏麵的嬉鬧聲。
皇上端坐在桌案後,手中拿著奏折,邊看邊批,皇後貼心的舀起雞湯送到皇上嘴裏,皇上回味無窮般誇一句皇後賢惠。
任月則是站在一旁,整個人麵無表情。
餘非晚走到殿中,行個禮,聲音清亮:“小女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皇帝收起臉上的笑,恢複成嚴肅的模樣,皇後也一本正經地站在皇上身側,以打量的目光看向她。
她高舉雙手交疊,膝蓋彎得就快堅持不住,皇上這才悠悠出聲:“起身吧。”
“謝皇上。”
皇帝對著皇後和任月擺手,她們了然般行禮退下。
任月在離開前別有意味的看她一眼,裏麵藏著難掩的敵意。
“朕聽聞,攝政王一直以來身體有恙,為此還去餘府請你醫治,是否屬實?”
她心裏咯噔一下,整個人緊張起來,皇上問這話是什麽意思?毒不是他下的嗎?都是心知肚明的事何必來問她?
她雙手握在身前,明明是寒冷的天氣,她掌心卻隱有汗意,皇帝這是在試探她知不知道這件事嗎?若是回答不能令皇上滿意,勢必要連累餘家。
“皇上,攝政王到餘府並非為了看診,此前小女幫攝政王救助百姓,治療瘟疫,攝政王上門隻為感謝。”
她提起治療瘟疫的功勞,希望皇上看在百姓的份上等會留她一命。
皇帝從書案後站起,一步步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下巴,眼中染著感興趣的目光:“這副容貌,當真是美豔無雙,難怪當初平陽侯願娶你入府。”
她後退兩步,躲開皇帝的手:“皇上,小女已是破敗之身,以前的事皆為過往,還請皇上莫要再提。”
皇帝搓了搓手指,冷了神色:“想必你知道攝政王身上的毒吧,你與攝政王在郊外待那麽久,他還曾得過瘟疫,以你的醫術,朕不信你把不出來他身上的毒。”
她麵色一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小女……”
她噎住,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對,皇帝這是想殺她滅口?
皇帝彎身虛扶她一把:“朕又不會吃人,你這麽害怕做什麽?”
她趕緊站起身,頓覺得受寵若驚,皇帝竟然會親自扶她,有什麽事情在悄悄的發生改變,怎麽想都不對勁。
“你說攝政王身上的毒能解嗎?”皇帝故作高深的問出這麽一句話。
“皇上,攝政王的毒積累已久,並不容易解。”她給出個模糊的回答。
皇帝眸中一寒,負手盯著她:“朕想納你為妃,你覺得如何?”
隻有把她變成自己人,才會為他所用。
餘非晚麵上一驚:“皇上,萬萬使不得,小女已經嫁過人,並且身為商人之女,實在配不上皇上。”
“朕若是不嫌棄呢?樂平縣主,你現在是有封號的縣主,朕想納你,豈容你拒絕?”
皇帝眼裏風雨欲來,她要是再敢忤逆一次,必定要承受皇帝的怒火。
餘非晚眼裏抱了必死的決心,再次開口:“皇上,小女誌不在皇宮,若是皇上想讓我做什麽,直說就是,小女身份低微,實在當不得宮妃。”
皇帝愣了一瞬,大笑出聲:“朕倒是小瞧了你,既然你說得如此明白,朕也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皇帝收起笑臉,神情變得陰沉又嚴肅:“朕若說,不希望攝政王解毒呢?”
果然如此,皇帝下毒數年,為的就是讓謝京墨死,如果她不給謝京墨解毒,謝京墨必定活不過明年冬季,皇帝布局這麽久,怎麽能因為她而毀了計劃?
見她不語,皇帝麵色急速轉冷,眼底甚至起了殺意:“怎麽,你覺得很為難嗎?你是神醫,這些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
“皇上,攝政王的毒非常凶狠,小女縱使是神醫獨搖,也無能為力。”
她緊緊捏著手指,說出的話因為太過謹慎而顯得有些顫抖。
皇帝收回目光,龍心大悅,仿佛剛剛什麽都不曾說一般:“樂平縣主是個聰明人,朕不喜歡為難聰明人,你被刺殺的事,朕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皇帝慣會籠絡人心。
“攝政王駕到!”隨著一聲高喊,謝京墨踏著月色而來。
他長發隻用一根帶子束著,穿的是平時的黑衣,和官袍相比,少了許多氣勢,可就算是這樣,他依然能讓人感覺到寒意逼來。
他大步走到皇帝麵前,拱手行禮,聲音不帶一絲溫度:“皇兄,臣有事找餘二姑娘相商,聽聞她被皇兄召到宮中,這才趕來,不知她做了什麽事,惹皇兄不快。”
皇帝目光在餘非晚身上一轉,眸色漸深。
“皇弟來得倒是快,消息也夠靈通。”
餘非晚後背起了層冷汗,皇帝這是懷疑謝京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