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究竟搞的什麽鬼?
聽到前方傳來的報告,夏洛特簡直就想要殺人了,就在剛才,他還是覺得那些脾氣古怪的法師還是有些用處的,現在他則覺得果然就不應該依靠那些法師,其實他也不知道前線究竟是個什麽情況。但是傳回的消息卻告訴他,眼下前方的情況可一點兒都不好,而那位大法師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變成了一個怪物,正在像是發了狂似的攻擊帝國的軍隊。至於對麵那些帕蘇斯人也已經不知去向,不知道是死了還是躲起來了。
最開始的時候,夏洛特還命令帝國士兵去對付那個怪物,或者把它殺掉。但是隨後傳來的消息讓他意識到這是件相當困難的事情。對方會飛,而且還會使用可怕的法術,這對於地麵上的部隊來說已經非常不利了。帝國不是沒有空軍,在這個時代,大凡稍微大一些的國家都有空軍配置,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獅鷲,亞龍這一類的低等魔物,這些魔物相對來說比較好培養,也容易成建製。而像魔導戰艦,獨角獸,天馬這樣的高階空軍兵種,就隻有那些大國和精靈之國這樣本身獨特的國家才有了。
閃金帝國也擁有一支亞龍空軍,不過是作為皇室近衛軍存在,平日裏駐紮在皇都,除了皇帝陛下外沒有人有資格調動這隻軍隊,夏洛特/?自然也不可能。因此在發現攻擊無效之後,他就迅速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對此夏洛特沒有絲毫心理障礙,作為一個成熟的將領。他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戰場上的局勢,勝不驕敗不餒。勝不驕很重要,但是敗不餒也同樣重要。一次失敗不算是什麽。而且他也已經找好給自己頂鍋的對象了,雖然目前還不清楚具體情況,但是從士兵們的描述來看,明顯是那些法師搞砸了一切,而且還召喚出了魔物……
召喚魔物……
想到這裏夏洛特就是一陣牙疼,他不擔心回去之後如何報告自己的失敗,而是擔心要如何向聖堂教團解釋這件事。雖然說聖堂教團在各國戰爭之中向來保持中立,但那也隻限於一個正常的範圍,這就好像在地球上。你怎麽用飛彈轟炸坦克碾壓都沒人管,但是非要使用細菌武器和核彈洗地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假如自己在這場戰爭中召喚魔物的消息傳出去,夏洛特可以肯定自己上宗教審判庭就隻是時間問題了,別看他在閃金帝國也算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但是聖堂教團可不會在意他的身份和地位,一想到那暗無天日的宗教審判,夏洛特感覺自己的心都涼了,他甚至第一次開始猶豫要不要戰死沙場。至少這樣一來,他還能夠有一個體麵的榮譽和死亡。
不過最終。作為一個指揮官,夏洛特還是沒有選擇臨陣脫逃,而是立刻穩住陣型開始撤退———事實上現在他想不撤退也不行了。因為前線的士兵已經完全崩潰,其實真正被大法師變成的魔物殺掉的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大部分士兵則是被那怪物恐怖的形態給嚇住,而且他們也產生了和夏洛特一樣的想法。難道說帝國是故意召喚惡魔來和他們一起戰鬥的嗎?
一想到這裏,他們也同樣渾身發抖。就連夏洛特這種貴族想到宗教審判都恨不得以死逃避,這些普通的士兵就更害怕了。他們對於聖堂教團的敬畏可比那些貴族要更強。一想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後,他們很有可能被聖堂教團以“魔族走狗”的名義抓起來綁上火刑架。這些士兵的士氣頓時就崩潰了。
當然,或許有些沒心沒肺的人不在乎這些,可問題在於那個在天上飛舞的陰影可不分敵我,見人就殺。而且發出的讓人聞之驚恐的怒吼———當然,在大法師看來他是在咆哮,隻不過現在轉化為魔族的他已經失去了人類語言的能力,所以在其他人聽來隻會認為這個可怕的怪物在吼叫罷了。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想要進行之前的計劃已經完全是癡心妄想。而且當初的計劃可是要求各個小隊緊密配合協作來進行的,可看眼前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能夠緊密配合起來的時候。因此夏洛特也不再猶豫,迅速開始收縮部隊進行撤離———當然,他內心深處也未免沒有幹脆就讓這頭魔物把帕蘇斯鬧個天翻地覆,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
不過可惜的是,詹恩顯然沒有打算讓夏洛特如願以償的意思。
就在那頭魔物在閃金帝國的軍隊裏肆意殺戮之時,詹恩便已經如同幽靈一般悄然無聲的摸了過來。而趁著那頭魔物再一次俯衝對帝國騎兵發起攻擊的空檔,詹恩頓時忽然暴起,連人帶劍在黑暗的夜空中劃過一道明亮耀眼的藍色光華,筆直的向著天上的魔物衝去。
而察覺到從自己背後襲來的淩厲劍氣,大法師也是急忙轉過頭來,但在他轉過頭來的同時,那冰冷,閃耀的劍光已經近在眼前。
“去死!!!”
這一刻就算已經轉變為了魔物,大法師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死亡的恐懼,他急忙一扇翅膀向後退去,同時暴喝一聲,隻見一股錐形的氣流就這樣從他張開的血盆大口之中爆射而出,向著詹恩射了過去。
換了地麵上那些帝國騎兵,在這一擊下恐怕早已經粉身碎骨,但是詹恩可不會把這種程度的氣流衝擊放在眼裏。隻見他長劍一掃,立刻就將那團氣流從中間分開,隨後便看見詹恩手中的海藍之光一縮一放,漫天繁星爆發的劍光頓時將眼前的魔物包裹其中。隻聽見一聲慘叫,下一刻那頭魔物就這樣從無數冰冷劍光編織的大網之中倒飛出來,重重的撞擊在旁邊的山壁上。
如果現在這位大法師還是人類的話,那麽他說不定還和詹恩有一戰之力。可問題在於現在他變成了魔物———在凡人的想象裏,變身成魔物會帶來巨大的力量。當然,從某方麵來說是沒錯的。可問題在於。魔物對於法則的操縱和人類是完全不同的,別看這位大法師在人類時曾經是風暴法師,甚至可以化身風暴巨人。但那是因為他已經習慣用人類的身份去施法,可是魔物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特別是在轉化初期,打個比方來說,這就好像一個用慣了windows係統的人,忽然要你整個重裝mac,然後重裝完係統,你還要再次重裝軟件和驅動來使用全新的係統才能夠使用。而現在這位大法師就處在“重裝係統”的階段。或許在過些日子,當他徹底掌握了魔族獨特的力量之後,他的實力會重新恢複到原本的水準。不過現在的他最多也不過就是大師巔峰的水準,連傳奇領域的規則之線都釋放不出來,隻能夠依靠魔族特性的狂暴魔力與超乎凡人的肉體進行戰鬥。
這種手段對付傳奇以下階級還有點兒用處,可對上掌握了規則領域的強者就沒什麽意義了。這就好像一個玩家再牛逼,也打不過gm。現在的大法師就是一個脫去了gm光環的高玩,技巧和反應還在,可是架不住對方用gm權限搞你啊!
被打翻在地的魔物頓時掙紮著想要站起來進行反攻。但是詹恩可完全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隻見他向前一指,隨後空氣中的水元素立刻凝結匯集。將魔物的身體凍結在大地上。如果說現在大法師還擁有傳奇領域的力量的話,那麽他還可以使用法則之線屏蔽詹恩的水元素對他的侵蝕。可問題在於現在的他已經處於“下崗再就業”狀態,無法操縱自己的領域規則,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被凝結冰凍。隨後便見詹恩手中的長劍橫向掃過,一道劍氣“嘩啦”的像長鞭般重重擊打在大法師那漆黑幹硬的身體上。原本被堅韌表皮包裹的身軀頓時“撕拉”一聲開裂,暗紅色的鮮血從中反濺射而出。散落地麵。而感受到這劇烈的痛苦,那頭魔物也是張開嘴巴,哀嚎起來,這尖銳的如同指甲在黑板上抓過的聲響回蕩在夜空之中,讓那些撤離的士兵聽見也是汗毛豎起,頓時沒命的向後跑去。
而詹恩對此絲毫不為所動,趁他病要他命才是正道。就在魔物張嘴哀嚎的同時,他已經連人帶劍向著對方的心髒刺去,務求一擊斃命。
而麵對生死關頭,大法師也終於開始拚命了,望著那向自己心髒刺下的銀白之線,它尖叫一聲,狂暴的旋風頓時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散開,緊接著下一刻巨大的衝擊力就這樣帶著大法師從地麵上飛去,向著後方黑暗的夜空飛去。
隻不過可惜的是,他要麵對的並非隻有詹恩一個人。
“轟隆!!”
雷霆閃電轟鳴而下,一道銀蛇就這樣竄過天空,不偏不倚的擊中了大法師的身軀,這一次他再也沒有辦法抵擋埃諾婭的雷霆之怒,隻見半空之中光輝一閃,下一刻,一團燃燒著的火球就這樣夾雜著尖叫聲從天空上墜落,像一團垃圾般掉入散亂的山坡間,翻滾向下,落入河水之中,伴隨著一陣白煙冒起,那團黑漆漆的東西總算是再也沒有動作了。
“這可真是狼狽啊,法師先生。”
一麵帶著冰冷的微笑,詹恩一麵悠然自得的走到河灘邊,望向那黑色的身影。隻見此刻這位大法師所化為的魔物已經是皮開肉綻,他的四肢和皮膚在之前為了掙脫詹恩的冰凍束縛已經是殘破不堪,後麵埃諾婭的致命一擊又直接將其變成了烤肉,現在放眼望去,可以看見他身體上到處都是被烤焦的一塊塊的黑肉,夾雜著魔族特有的腥臭氣息,讓人作嘔。
看了一眼眼前的大法師,詹恩重新望向四周。此刻閃金帝國的士兵們已經撤離的差不多了,四周空蕩蕩的再也看不見人影。詹恩抽空向著四周掃了一眼,放眼望去隻能夠看見散落的碎石和麵目全非的森林。雖然換了別人的話,或許還會認為對方有埋伏,不過詹恩卻已經從自己的地下城地圖上看見那群入侵者正在撤退,顯然,他們已經沒有戰鬥的意思了。
“喝………喝……”
此刻的法師身軀也漸漸開始產生變化,原本因為魔力激化而變異的身體開始逐漸恢複成人形,他那張尖銳,細長的血盆大口逐漸收縮,慢慢的重新浮現出了人類的形態。在死亡的邊緣,這位大法師似乎伴隨著狂暴魔力的消逝而終於恢複了清醒,他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視著自己眼前這個年輕人,仿佛想要看穿他的真實身份。
“你…………你究竟是誰……年輕人………為什麽………我從不知道………在這種偏僻之地…………居然還會有你這樣的…………”
“嗬嗬。”
聽到法師的詢問,詹恩微微一笑———一如貴族的笑容,優雅又虛偽,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接著,他舉起手中的長劍,瞄準了眼前的敵人。
“你可以猜猜看。”
下一刻,詹恩手中的長劍就這樣刺下,毫無停滯的徹底貫穿了眼前這具歪曲醜陋的身體。(……)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