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歸！李歸！”千雪邊往回跑邊大喊道，“把水給我，你包裏的水！”
李歸看到她著急的要死，啥也不敢說，立刻扔了拐杖給她掏水。
“這裏夠不夠？不夠我再去那邊湖裏打一點？”李歸問。
千雪拿完就往回衝，根本顧不上解釋，“夠夠夠！”
“小瑩，小瑩你還好嗎？我拿水過來了，你快喝點！”
“你……誒？小瑩呢？”
千喜茫然地扭過頭，問道：“李歸，小瑩呢？”
李歸擺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不就在你身後嗎？”
剛說完的下一秒。
李歸瞳孔瞬間地震，他張開嘴，幾乎是扯著嗓子拿命在吼，“千姐，跑！！！跑啊！！”
千雪沒明白什麽意思，還以為身後有感染者偷襲，胸有成竹地發動技能，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想說些玩笑話來緩解緊張的氣氛。
“噗！”
一把刀捅穿了她的腰，直直通向腹部。
技能……失效了。
為什麽？
刺腹時，千雪還感覺不到疼痛，隻覺著有個及其冰冷的異物突然竄進了她的身體，讓她感到極為不適。
千雪看到衣服被自己的血染紅，耳鳴聲不止，大腦猶如死機一般，久久未能回神。
直到。
刺腹後帶來的撕扯般的疼痛感讓她不禁攤倒在地。
千雪才明白冰涼的刀身和滾燙的肉體接觸是種怎麽樣的體驗。
她甚至沒有力氣去尖叫，去回頭看那個刺傷她的人是誰。
千雪最終倒在了凶手的懷裏，她沒有立刻斷氣，但也不敢睜開雙眼。
那人用指腹劃過千雪的臉，一點點地往脖頸處移去，最後停留在心髒跳動的地方，遲疑了很久。
“殺了……我。”千雪呼吸急促，忍著劇痛說出了這句話。
蘇小瑩附在她耳邊，溫柔地像對待自己的戀人一般，和聲細語道：“不問問我為什麽？”
千雪自嘲地笑了一聲，有氣無力道：“要殺……你就殺得幹淨點，別等我活著回來，找你報仇。”
蘇小瑩目光暗沉，猛地拔出自己的刀。
另一側的李歸扔了拐杖，此刻隻能一點點往前爬，他紅了眼，脖子的青筋爆出，看得出他非常痛恨蘇小瑩的做法。
李歸歇斯底裏地吼道：“你他媽的放開她！不許動她！！”
“蘇小瑩你這個瘋子！你是不是瘋了！”
“你知道她做了什麽嗎？你居然這樣對她！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李歸目眥欲裂。
如果用眼神能殺人，蘇小瑩在他眼裏恐怕死了上萬回。
“蘇小瑩，你聽到沒！快點住手！”
蘇小瑩嗤笑一聲，幽幽道：“別急，很快就到你了。”
千雪忽然用力抓住蘇小瑩的手腕，怒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想要我的命，我給你，不許動李歸。”
蘇小瑩拍拍衣袖站了起來，麵上毫無波瀾，筆直地走向李歸。
“蘇……咳咳，蘇小瑩！”千雪咳嗽兩聲，不斷吐出鮮血，“求你了……算我求你的，小瑩，你放過他吧，好不好？”
“我求你了，小瑩，你別殺他，你知道我為了照顧他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
“他還小，他還有未來啊。”
蘇小瑩還在往前走，隻是一次比一次慢，一次比一次緩。
千雪心急如焚，索性衝過去抱住了蘇小瑩的腿，企圖以這種方式為李歸拖延時間。
但這種方法換來的結果就是，她的情況比之前更差了，隨時都有可能因失血過多導致死亡。
但千雪並不在意。
蘇小瑩果然停下了腳步。
她雙手攥成拳頭，想要踢開這個拖累她的人。
千雪擦掉嘴角的血跡，眼神裏還抱著某種希望，“小瑩，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這麽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你跟我說說，你告訴我好不好？”
“別做傻事好不好，小瑩？”
“有我一個就夠了。”
“我……”
千雪身子僵硬，突然往後倒去。
蘇小瑩瞳孔一緊，沒有再往前進，而是蹲下抱住千雪，以免她倒在地上撞到頭部。
可這樣微弱的好意，在剛才她的所作所為下，顯得有些可笑。
千雪呼吸越來越困難，加上剛才劇烈的動作，讓她失血更快，此時即便送進醫院搶救，也是無力回天。
她在死前呼喚了一聲：“小瑩……”
蘇小瑩沒有回應。
她便又叫了好幾聲。
蘇小瑩還是沒有出聲。
直到千雪闔上雙眼，在蘇小瑩的懷中死去。
“殺了我……就夠了。”
李歸的眼淚奪眶而出。
李歸跪在距離千雪十米外的距離，看到千雪倒在蘇小瑩的懷裏，漸漸沒了動靜，意識到人已經去了。
他整個人呆住，沒了反應。
心中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那可是千雪啊。
月下最會逗人開心，最能第一時間感受到別人情緒的千雪啊。
她這樣頂頂善良的好人，一心保護別人的好人。
為什麽到頭來，自己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為什麽啊？
李歸的淚水落在地上，融進了泥土裏。
心中的疼痛猶如刀割。
可是不等他繼續為千雪悲痛，那個凶手眼含淚意和不舍，一步步走到了自己跟前。
在死不瞑目的千雪屍體麵前。
她高高舉起了小刀。
又重重落下，紮進了李歸的肚子裏。
她邊道歉，邊用力把小刀往裏送，好像這樣就能減少她殺人的罪孽。
李歸哭著哭著，突然笑了起來。
於是她問道，你笑什麽？
李歸吐了她一口唾沫，然後說：“你哪有什麽苦衷？你就是活該，你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自己，我在地獄等著你！”
蘇小瑩抹去淚水。
方才的悲傷一拭而過。
她熟練地將小刀拔出，這次對準的是李歸的心髒。
李歸肆意地嘲笑著她說：“千雪是人美心善，但你是蛇蠍心腸！”
“這次你能殺千雪，能殺我，下次你就會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愛人！”
蘇小瑩眯起眼眸，狠狠地刺了下去，這次不帶一點猶豫。
“啊！！！”
李歸痛得抓住地上的雜草，草根被他連地拔起。
他抓著蘇小瑩的雙手，想要讓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