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清晨,陽光透過縫隙照進帳篷。

通過電子藍屏可以得知,現在的考生與感染者人數對比為【247:103】。

其中一部分為進階感染者。

考生們想要存活的幾率大大減少。

顧望秋選擇繼續留在中央城。

此時線索已經全部找齊,他再往外行動對於後麵的行動不利。

萬一他剛走,考場就頒布任務?

那就得不償失。

安全區雖然被損毀,但顧望秋每天可以依靠符籙安穩度過,至少生存幾率比較大。

他沒必要多冒一份險。

還不如想想昨晚遊戲提到的“博士”,後麵會不會出現。

實話實說。

顧望秋雖然腦子靈光好使,在判斷上麵有獨特的“嗅覺”。

但他對於考場的主題還是有些模糊不清。

比如詩歌存在的意義?詩歌所提供的價值?

器官組分類的目的是什麽?為什麽每個陣營之間考生可以所以轉換?

考生之間為什麽可以互相攻擊?

就在他頭腦風暴瀕臨崩潰時,一道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你還好嗎?我看你臉色有點差,要不要喝點水?”蘇小瑩關切道。

她並不希望自己的“老同學”會在身體健康方麵出現問題。

即便她是有目的的,想要抱大腿,但多年的“情誼”擺在那裏,她這樣關心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顧望秋回過神,見其他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沒有注意這邊。

他搖了搖頭:“沒事。”

剛說完,他就感覺到喉嚨裏有股異樣感,濃稠的**在裏麵翻滾。

顧望秋緊蹙眉頭,猛地咳嗽了兩聲,想把喉嚨裏的東西吐出來。

“咳咳……你去忙……”

可是不等他說完,顧望秋霍然往外吐了口血,口腔中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

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正茫然地抹了把臉,看著手指間沾染的血跡。

這時蘇小瑩尖叫了起來。

顧望秋不明所以,欲要說些什麽,鼻子也俶地往外冒著鮮血。

他不得不立刻仰起頭,試圖讓血液倒流。

可惜徒勞無功,血往外流的反而更多,很快他的身上、衣服上就沾染了鮮血。

紅色在這樣風和日麗的天氣裏,顯得各位刺眼和驚悚。

“誰,誰有手帕?快點,快點拿過來!”

“怎麽了,出什麽……李哥?!你怎麽流血了?”千雪看到顧望秋滿臉都是血,不禁嚇了一跳。

注意到千雪稱呼時,蘇小瑩還頓了一下,很快她裝作無事發生,說道:“快拿帕子來……”

其他人也紛紛看了過來,一下子氛圍變得緊張起來。

“我靠,這什麽情況?他怎麽流這麽多血?!”

千雪急忙抽出隨身攜帶的白色帕子,朝顧望秋的方向跑過去。

俄而,顧望秋雙眼開始發顫,逐漸看不清眼前的人和景象。

他沒辦法說話,甚至沒辦法用肢體表達自己,身體前後搖晃著,一副要立馬暈倒的架勢。

“他好像要暈倒了!”

“快快快!扶住他先!小心點別摔著了!”

“是不是沒吃飯,給餓暈的啊?”

“不可能!我給他盛了至少兩碗粥!”

“那是怎麽回事啊?”

在眾多人驚呼間,顧望秋的體力不支,徹底暈倒過去。

他看到所有人擔憂地朝他跑來。

心中還有些竊喜。

可耳邊總有個煩人的聲音指使、命令他。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善良舉動’的後果。”

舉動?

什麽舉動?

他做錯什麽了嗎?

時間旋轉著倒退,他的世界開始顛倒。

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

在夢裏。

顧望秋看到了一片光怪陸離的世界。

隨著畫麵飄動。

他又看到。

自己被一窩人推上了火架,火架底下捆著一堆木材,他們手中握著火把,想要燒了他。

各個目光如野獸,似乎要把他拆骨入腹,蠶食殆盡。

而顧望秋在做什麽?

他在看一個人。

一個骨瘦如柴的乞丐,頭和半截身子被深深埋在土裏,泥土堆積的力量支撐起他的身子,就像是倒立一般。

小乞丐沒有動靜。

應該是死了。

死前還掙紮過,所以埋他的土旁有不平整的痕跡。

但好像被人敲爛了腦殼,以至於鮮血滋潤了泥土,四周發黑,看起來有些詭異。

顧望秋沒有辦法控製視角。

就這麽一直盯著小乞丐。

耳邊的聲音如同複讀機,一遍遍強調他做的“好事”,似乎是因為他,小乞丐才落得這個下場。

所以他是個罪人?

被火燒是給自己贖罪。

是這個意思嗎?

小乞丐……是因他而死?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善良舉動’的後果。”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善良舉動’的後果!”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善良舉動’的後果!!!”

警告的聲音不斷,顧望秋腦仁像是要炸開。

開什麽玩笑,他都不認識這些人。

他憑什麽要贖罪?

他有什麽錯?

在一片混亂中他扭曲著身子,掙紮著,並吼了一聲“滾”!

那聲音戛然而止。

夢到這裏便結束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眾人依靠顧望秋先前留下的符籙撐過了一晚。

這會能站的,全部匯聚在他跟前。躺著的雖然來不了,但視線卻也放到他的身上。

顧望秋換了點增益道具,暫時壓住了身體的不適。

“李哥你怎麽樣?現在還難受嗎?要不要煮點粥吃?”千雪急切問道。

李歸已經出了事,她不希望“李灼”再出意外。

在這種生存惡劣的環境裏,能得到他人的相助本就是件幸運的事,更合理“李灼”也算是她半個恩人,沒有不聞不問的說法。

顧望秋唇色還發著白,因為一夜未進水的緣故,嗓子像冒煙了一般,但凡是說話,就立刻牽扯著喉嚨,疼痛難忍。

還是喬慈貼心地去拿了水,遞給顧望秋。

顧望秋喝下後,嗓子得到滋潤,緩和後才低聲說道:“我沒事,應該是沒休息好。”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沒有說話。

李歸率先打破沉寂,“你這症狀……不會是被感染了吧?”

但他沒意義意識到自己問了個不合時宜的話題,眾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