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節 定情信物

戒指?我詫異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

金色的光芒,綠色的寶石,盈潤的光澤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放下手中的茶杯,右手撫上左手的無名指,心中突然安定。

“看你的表情,這個戒指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不輕吧?是何人所送?”瞥見我瞬間融化的表情,黑衣女子幽幽的問。

我抬起頭,黑衣女子的麵容平靜,然而眼中卻流露出濃厚的好奇心理。看樣子,是對我手上的戒指很感興趣。

沉吟了一下,我微微而笑,“如果你告訴我關於鳳凰閣的事情,我就告訴你這個戒指的事情,交換信息,如何?”

黑衣女子沉了臉,冷哼了一聲,再次別過臉去,“我為什麽要與你交換?你為什麽想知道鳳凰閣的事情?”

“也沒什麽。”我再次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察覺到裏麵的茶水漸漸退卻了溫度,抬手將水傾倒在角落,又重新續了一杯。“隻是突然間很想知道,你們的閣主,傳聞中的白衣公子是誰而已!”

“為什麽會突然想知道?”黑衣女子警惕的看著我。

感覺自己一直被她詢問,立場徹底反了過來,怔了怔。馬上又釋然,抿嘴微微而笑,“我本以為‘西府海棠’之惡名,足以震懾江湖中人,沒想到你們閣主居然還敢來打我的主意。所以,純屬好奇。”

黑衣女子仔細的瞅著我的神色,防備之色又漸漸地消去,“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大可不必費心去打聽我們閣主的事情。這樁買賣,是我私自應承下來,閣主他並不知情!”

“哦?”心中的疑慮倍增。我麵上依然平靜,未曾表露出絲毫的激動來。“這麽說,你在鳳凰閣的地位很高?”

地位不高的話。如何能瞞著閣主私自應承下來如此大的買賣?

可不要說這樁買賣不大,膽敢闖入東沂城的城主府,公然來搶落入我手的細作。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誰都知道,我用了各種狠毒手段來處置這些細作。她從我手中搶人,我會不怒?我一怒起來,若誠心要與鳳凰閣作對,他們可是惹上了大麻煩!

“我是東沂城的分壇主季薇!”黑衣女子突然變得豪氣萬千,麵上眼中都是自豪。

分壇主?我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既然在東沂城有分壇主,豈不是各地都有其勢力?

鳳凰閣,在何時發展壯大了起來?

“不過區區分壇主。就敢惹到我的頭上來?”微微冷下了語調,我端起手中的茶杯淺啜了一口。“季姑娘的膽量不小!未知我如果帶著你找上你們閣主,他該如何向我交代?”

片刻時間,這個女子的神色中,已然充分的表現出她對他們閣主的在乎。既然私下接下這個任務,想必是不願意讓她的閣主知道,那麽,這便是她的弱點。

季薇同樣沉下臉來,無懼無畏的模樣,隻是瞪眼看著我。“我失手被擒,閣主必定知曉了此事!你也不要太得意,要是傷了我,閣主他不會放過你!”

“季姑娘的意思是。你的閣主會為了區區一個分壇主,而得罪一國的公主?”我冷笑,再次換掉手中的茶水。

“分壇主又如何?”季薇的臉色白了白,似乎不滿我的輕視,眸中顯現出幾分怒意,“你品行不好,狗眼看人低,不代表我們閣主也是如此!”

狗眼看人低?我愣了愣,隨即笑了起來。

周圍的士兵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又驚恐的看向那口無遮攔的季薇,心中捏著大把的冷汗。 隻是見我一直好脾氣的笑著,任由那季薇罵著卻沒有反應,皆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淡淡的抿了抿唇,我嘴角的笑意加深,“被你這麽一說,我倒反而想看看,你那所謂的閣主,會不會親自來這裏救你!怎麽樣,賭一把嗎?我是先卸了你的手好,還是廢了你的武功好?”

季薇的臉色瞬間慘白,瞪大眼睛看著我,眼眸中充斥著大片大片的怒火,像是要將我焚燒幹淨。片刻又冷靜下來,腆著臉賠著笑,“公主您先不要怒,我們有事好商量。您不過是想知道一些鳳凰閣的消息而已,想知道什麽,您盡管問便是!要是傷了我,閣主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何必弄得兩敗俱傷呢?”

“給你任務的人,是誰?”雖然更想問一些私事,為了消除她那過多的警惕心,我隻好先找些正常的問題迷惑她。

“不知。”季薇卻是搖了頭,見我沉下臉來,忙不迭的解釋,“如公主所言,我隻是區區分壇主,哪裏夠膽私下接活計?這任務,是左護法瞞著閣主接下,然後分配給了我。”

又冒出一個左護法?我的嘴角抽了抽。“鳳凰閣的結構是什麽?除了閣主白衣公子外,還有些什麽人?”

“閣主之下,副閣主一職空缺。還有左右護法,以及十一城都有分壇主。”季薇猶疑了一下,不太情願的輕聲回答。

“副閣主一職為什麽空缺?”心中更是疑惑,我蹙眉問道。

“不知。”季薇搖了搖頭,麵容有著苦惱,神色倒不像是在作假,“我跟在閣主身邊將近兩年,完全猜不透閣主在想什麽。”

“左右護法,其餘十個分壇主,都是什麽人?”我狀似無意般問道。

“我不知道。”季薇再次沉下臉,“即便知道,我也無法告訴你。”

也是,告訴我,豈不是給了我逐個擊破鳳凰閣的機會?

“你們的閣主,是什麽人?”靜默了片刻,又猶豫了好半晌,我才終於問道。

“不知道!”季薇回答的斬釘截鐵,一旦問道這白衣公子的事情,她全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分外防備的看著我。“你打聽我們閣主的事情做什麽?”

“好奇而已。”偏了偏嘴角,我隱下內心翻飛的情緒,“他多次現身於江湖,卻無人知其真實麵目,不是很奇怪嗎?難道他會飛天遁地之術?”

“沒想到公主的想法如此天真!”季薇漠然的哼了一聲,語調不自覺的拔高,情緒激動,“世上哪來飛天遁地之術?無論外麵傳得多神乎其神,閣主他就隻是普通的男子,一個非常普通的……男人!”

詫異的看著季薇突然黯然下來的表情,我心中依然懷著濃重的不解、疑惑,以及厚厚的期盼。

我盯著季薇的臉,一時沒有說話。見她寫滿傷痛的雙眸中突然浮上水霧,心中冷哼一聲,她該不會喜歡上了白衣公子吧?

而且,還是沒有結果的暗戀?

片刻時間,心中已經閃過了多種思緒,斟酌一番,最終確定最有可能性的想法。

季薇喜歡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喜歡的另有其人,或者跟風千情是同一類人。怎麽想,前一種的可能性要大一些。畢竟,這可是風氣保守的古代。

繼續推測下去,季薇的這小媳婦般的語氣表情,她應是見過白衣公子喜歡的人。所以,敢愛不敢言。

心中微微失落,卻沒有完全的放棄希望。“若隻是普通的男人,又豈會成為世人口中的白衣公子?”

“你懂什麽?”憤然地低吼一聲,季薇憋回了眼淚,“公主錦衣玉食,身邊有眾多宮人伺候,又豈會懂得我們這些普通人的痛苦?”

不待我回答,她又是輕哼了一聲,“該說的,我都已經說完。若公主還想知道其他什麽,恕我無可奉告。我們是亡命之徒,整日在刀尖上行走,不過是為了生活討口飯吃。殺害那女子也僅僅隻是因為錢,公主若還有一分良心在,就不該為難於我!”

為難了她,便是沒有良心嗎?勾起唇角微笑,“季姑娘告訴我這麽多事情,我很感激,自然,不會為難你。”

見她麵露欣喜,話鋒一轉,“不過,也不可能放過你。季姑娘,你做好下半輩子,隻生活在東沂城牢獄中的準備了嗎?”

“你……”,季薇憋紅了一張臉,張嘴似乎想罵我,又憋了回去。

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我站起身來。

“等等!”季薇突然出聲,見我轉過頭去看她,她又別過臉去,“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手上的戒指,是從哪裏奪來!”

奪來?聽季薇的語氣,她是錯認為,這戒指是從他處奪取?也就是說,她見過這枚戒指?!

不知為何,幹涸的心中突然湧上一股清澈的泉水。涓涓細流,漸漸地匯聚,漫步在我的心房,逐漸演變成歡喜的海洋!

壓下內心的激動,我抿了抿唇,笑顏如花,“季姑娘認為,這枚戒指原先在誰的手上?”

哪知季薇再次生了警惕之心,眼眸深深地看著我,滿是戒備,“我如何知道?隻是這金戒指,是禁戒的意思。公主未婚配,卻帶著這樣的一枚戒指,不是很奇怪嗎?女兒家帶著這樣的戒指,怎麽可能不是奪來?”

“禁戒?”我無奈的笑了笑,歡喜的海洋瞬間冷卻,苦澀一點點在舌尖蔓延。“季姑娘,我手中的戒指,卻不是代表禁戒。”

季薇瞪大眼睛看著我,一時心焦,麵容上的偽裝徹底的消散,隻眨巴著眼睛帶著好奇的等待我的回答。

抬起左手舉過頭頂,抬頭看向左手無名指上那讓人欣喜的光芒,“這是我十七歲生辰那年,某人所贈予的生日禮物,季姑娘可以將這個戒指理解為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