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節 逼迫屈服
陽光下的烈城,少了風沙的侵襲,喧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青石的街道,有無數嫩黃色的野菊從縫隙裏冒出頭,伸展腰身,綻放出微笑的笑臉。
無數的路人眼高於頂,毫不留情的從它們身上踩過。
野菊被壓彎了腰,碾成了無數碎片,凋零在青石的地麵上。
然而,它依然維持著生前的笑臉。
我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遊蕩,根本就不敢抬頭去看周圍,害怕臉上縱橫著的淚水,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我此刻的傷痛,也唯有自己能夠體會。
或許,那些不計回報向著路人微笑的野菊,也看到了罷?
身體徹底的空蕩蕩,李墨白打我,九月幫著他人一起陷害我,至親的兩個人同時背叛,我還能去相信誰?
我一直都深深、深深的相信著李墨白,或許現在為時過早,我卻總總是想象著與李墨白白頭至老的那一天。可是毫無疑問,在蕭清陽麵前,我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尤其,他們還有孩子。
雖然那個孩子的下落不明,可是無論那個孩子在這是世界上的哪一個角落,那畢竟都是李墨白的血脈。
“哪怕看在咱們的孩子的份上,你就忍心看著她這麽欺負我嗎?”
蕭清陽的這句話,如同一記警鍾敲在我的心上,讓我徹底的驚醒。
虎毒不食子,我如何,去跟他的孩子相比?
那個孩子。是同樣是蕭清陽的孩子,我如何跟她去比?
我真的是。太傻!
為什麽會相信,失去記憶後的李墨白,還會是以前的那個李墨白呢?
明顯,已經不一樣了。
無論什麽,都不一樣。
眼淚如同豆子,大顆大顆的從眼眶滑落,我如同行屍走肉擺弄著空蕩蕩的軀殼,無力的行走。淚水在臉上蒸幹,又再次被新的淚痕替代。前方沒有目地,後麵沒有歸途。
我唯有。一直這麽走下去。
攬雪閣內,在東方梨傷心欲絕的離開後,蕭清陽揮手讓九月與慕情退下。
九月沒有遲疑,在蕭清陽示意的那一個瞬間,拔腿就跑了出去,快若矯兔奔向外麵。
慕情則是略帶憂慮的看了眼李墨白,遲疑了瞬間,依然恭敬的退了出去。順手將攬雪閣的院門關上。
而九月奔出城主府時。早就沒有小姐的蹤跡。馬車
焦急的跺了跺腳,跳到青石路中間攔了輛馬車,直接往東城的方向趕。
不管小姐有沒有回家。這件事必須要告訴二公子。
因為二公子吩咐過不得違抗任何關於蕭清陽的命令,所以在小姐想要她證實小姐的清白時,她選擇了沉默。
二公子這麽說,必定有他的緣由,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違抗他的話。
可是這次,事情非同小可。
如果她不做點什麽,小姐與大公子的關係,恐怕會徹底的鬧僵。
這事,是她不對。
心急如焚的坐在馬車上,九月急的都能跳起來,馬車上舒服的坐墊卻如同滾燙的開水,九月坐立難安。
好不容易挨到東城,九月吩咐馬車停在一棟府邸的門口,甩下一錠碎銀後毫不顧忌形象的跳下馬車,直接闖了進去。
“二公子,書迷們還喜歡看:。”遠遠地,在看見風千情的第一眼,九月就已經急聲呼喚。
“怎麽回事?”見九月火急火燎的跑進來,風千情閃身便到了九月的麵前,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助她穩住身形。
“大公子,大公子他打了小姐一個耳光。”九月不敢耽誤時間,直接挑明重點。
“怎麽回事?”風千情皺眉問。依他對李墨白的了解,李墨白怎麽可能會舍得動手打東方梨?
九月喘了喘氣,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字不漏、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風千情的眉頭,瞬間結成結。“你是說,師兄他現在與蕭清陽單獨相處?”
“是。”九月篤定的回答。
“不好。”風千情眉頭一跳,心裏已有不好的預感。隨即,整個人化作一股旋風,消失在天際。
清冷的風,隻送來了他的聲音,“把這件事告訴葉落安。”
依然是攬雪閣,在九月與慕情全部退下後,本來顯得楚楚可憐、那般小鳥依人的蕭清陽,卻猶如變臉般冷下了神情。
渾身散發著即使是李墨白看不見,也能清楚感覺到的戾氣,莫名的讓李墨白感到心驚。
蕭清陽寒著臉,神色間滿是嗜血的味道,堅定地踏到主座之上,穩穩的坐在主座之上。然後聲音冰寒如同從冰窟傳出來,“李墨白,跪下!”
李墨白微抬起紅白相間的狐狸麵具,似笑非笑的狐狸臉一動不動的盯著蕭清陽,其他正常看:。
蕭清陽卻是冷笑,“方才你不是還要代東方梨那個賤人受過嗎?怎麽,隻是讓你跪下你不樂意了嗎?”
見李墨白沒有反應,蕭清陽惱及,連著開口,“我以清陽郡主的身份命令你,李墨白,給本郡主跪下!”
“清陽,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已經滿足你。在你與小梨之間,我也如你所願選擇維護你。”李墨白清冷如風的聲音沉重,即使是對蕭清陽萬般隱忍如他,此刻也有了些微的怒氣。“你再任性,也該有個度。”
他李墨白一向張狂,不懼天不懼地,無論做何事都是率性而為,隨性而發。即使有不得不屈服的時候,卻何曾因為他人一句簡單的命令而跪下?
何況。方才那一巴掌,他著著實實的感受到了小梨身上傳來的悲痛。那悲痛之情。讓他的心緒大亂,縱使有萬般的懊惱,卻不得不在此與蕭清陽糾纏不清。
小梨的性格,蕭清陽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小梨不是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如果真是她潑了茶水在蕭清陽身上,不會不承認。更加,不會字字句句的向自己控訴著她的委屈。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無法幫小梨澄清。
隻因蕭清陽的身上,有‘藍華’的解藥。無論蕭清陽做了什麽,在得到解藥之前,他都不會去得罪於她。
也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小梨去得罪蕭清陽。
蕭清陽說,如果他要是不為她做主,她就再也不見他。如果蕭清陽不見他,他去哪兒所要‘藍華’的解藥?
解藥好不容易才出現,他不可能會放手。
為了得到解藥。他都已經殺了七十九個人。任務完成了一大半,如今又怎麽可能前功盡棄?
雖然‘藍華’是慢性毒藥,小梨也因為吃了三瓶‘龍涎’的緣故讓那毒藥暫時沉睡,其他正常看:。可‘藍華’在她的身體裏呆了近十三年,太過危險。
或許,稍微一不小心,她的性命就已逝去。
無論如何,解藥他必須要得到。
哪怕,因此找來小梨的怨恨,哪怕從此得不到她的原諒……他也認了!
隻要她能好好的活著,他願意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承擔。
活著,才有希望。
忍住心頭的痛苦,李墨白益發堅定了自己的念頭。
無論如何,都必須拿到解藥。
聽到李墨白的話,蕭清陽卻是不懼,紅唇輕輕的翕動,“你不是想要得到‘藍華’的解藥嗎?為了得到這解藥,你不是不惜打了東方梨一個巴掌嗎?怎麽,輪到自己,就舍不得了?我可告訴你,縱使世上有人會配置‘藍華’的解藥,他也無法救東方梨。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你又知道‘藍華’被稱之為幾近無解的毒藥,是為什麽嗎?”蕭清陽冷笑,笑容冰冷而沒有弧度,“因為要配置‘藍華’的解藥,必須以原毒藥為藥引,配合多種稀有藥材,才能真正的解‘藍華’之毒。”
“以原毒藥為藥引?”李墨白有些驚愕。怪不得,這麽多年來,無論主人怎麽尋找卻依然尋不到解藥。原來,要想解‘藍華’之毒,必須要以原毒藥為藥引。
小梨身上的毒,是東方雲奇所下,原毒藥自然也隻有他有。至於為什麽蕭清陽會有,其緣由李墨白也清楚的很。
“如果想要得到解藥,就給我跪下!”解釋了一通,蕭清陽簡短的命令。
解藥!他必須拿到解藥!
辨析了一番蕭清陽話裏的真假,李墨白權衡一番,咬了咬牙,膝蓋一軟,跪倒在地上。盡管這一跪顯得他矮人一截,但是他的背脊卻是挺得筆直。
“東方梨出言不遜,你既然說要代她受過,就自己掌嘴十次吧!”說出這句話時,蕭清陽沒有絲毫的猶豫,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化一分。
李墨白埋藏在麵具下的臉色,卻是徹底的蒼白。
這下,他才是真正的明白,原來清陽的目的,並不是壓製小梨。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打算讓他好過!
不過,是讓小梨迷惑了他的心智,讓他徹底落入圈套而已。
顯然,他低估了蕭清陽這個人,也低估了她對自己的怨恨。
她的目地,隻是讓他受到百般的折磨!
為此,她不惜踐踏他的所有。
可是,為了得到解藥,他無從閃躲。
“怎麽,不願意?如果不願意,我將‘藍華’的解藥毀去,想來也是沒有關係的。”蕭清陽冷哼,“你千萬不要以為你能找到‘藍華’的解藥,除了我,誰都不可能知道它在哪裏!或者說,你可以挾持我的性命,來要挾我呀?”
沒有再猶豫,李墨白緩緩地抬手,從臉上取下麵具。
那似笑非笑的麵具下,逐漸露出蒼白的嘴角,薄唇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分外妖嬈。此刻的李墨白,卻哪裏有受人脅迫,不得不忍受屈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