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麽？”
江淼淼抬起手背抹一把唇邊暈開的口紅。
剛剛從淺嚐輒止到無法自控的親吻像是場夢，而手背上那抹梅子色口紅又在提醒她一切真實發生過。
心亂到不得了。
思緒也像是落葉一直在飄。
傅宥川的沉默反倒像是給江淼淼開了一扇窗，讓她能隨心所欲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其實跟大多數留子一樣，也沒什麽特別的。”
“比較有趣的大概就是晚上煮螺螄粉被報鄰居報警，大早上就被姐妹拽去喝酒……”
“喝酒？”傅宥川眉頭一皺。
“不多幾次。”
江淼淼急忙往回找補，不知不覺說漏嘴：“後麵遇到過一次危險，出院後就很少再去了。”
聽到她說去醫院，傅宥川臉色肉眼可見地嚴肅起來，沉聲追問：“那次，發生了什麽？”
事已至此。
江淼淼決定把經過原原本本講一遍，反正就算自己不說傅宥川也一定會查。
環顧四周後她找了一處條凳坐下。
傅宥川跟了上去。
路燈暖光打在精致五官上，她揚眸看向不遠處閃爍霓虹，聲音很輕：“那天也是聖誕節。”
“我去找姐妹喝酒慶祝，路上遇上一場暴亂。”
“差一點沒了命。”
傅宥川眉頭緊鎖，抓起她手腕：“淼淼……”
“我還沒有說完呢。”江淼淼輕輕甩開他的手。
指尖在裙擺處輕輕擰了擰，她看著西裝袖扣低聲往下說：“當時我在他們的視線盲區，偷偷從廣告牌爬到一處高牆上跳了下去。”
“當場昏迷。”
“等再醒來的時候……”
說到這裏，她抬眸看一眼傅宥川。
才又開口：“醒來的時候，才知道是宋謹澤救了我。”
“如果沒有他幫忙，我……我不知道會怎麽樣。”
“所以這就是你一直幫他的原因？”傅宥川的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
江淼淼點了點頭。
“嗯。”
“我總想著他能冒著危險救我，那人品也壞到哪裏去。”
“林姨雖然不喜歡，但看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上也給了他很多資源。”
“隻是沒想到……”
江淼淼沒有往下說，語氣有些失落。
聽到她提起林姨，傅宥川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沒有把自己在暗中調查林清月的事情說出口。
“你沒有任何錯。”
傅宥川順手脫下大衣裹在她身上，溫和接過話頭。
“宋氏集團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一些，想來宋謹澤現在已經快走投無路了。”
“但他一步步到今天跟你沒有關係，都是個人的選擇。”
說到這裏傅宥川語氣微微加重了些：“但是你要記住一件事。”
“不管發生任何事，遇到任何人，哪怕是救命之恩。”
“江淼淼，你都絕對不能再拿自己的幸福當做回報。”
“他們都不配。”
“包括我，也不行！”
傅宥川的話像是密鼓重錘，每一個字都敲在江淼淼的心上，雖然她還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謝謝。”
她扯動嘴角想跟他笑一笑。
結果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剛剛還一本正經講大道理的男人眸色一閃，大掌毫不客氣攬住了她的腰。
掌心燙在瓷白肌膚上，江淼淼慌了神。
眼見避無可避，心一橫。
抓起伸過來的結實手腕張嘴就大口咬下去。
男人的手腕上瞬間留下兩排密密牙印。
黑夜中響起一聲悶哼。
“嘶！”
“江淼淼！你屬狗的？”
“活，活該。”
趁他皺眉，江淼淼拔腿就跑。
一路小跑到會所巨大招牌處才停下來，身體靠在門口迎賓台大口大口喘氣。
會所樓上。
宋謹澤在鋪滿厚實地毯的走廊裏站著。
臉色鐵青！
“宋總您快進去吧，大家都等著呢。”陳秘書哭喪著臉。
誰知道這個祖宗又怎麽了。
出來的時候明明說得好好的，結果來了之後趴在包間門口看一眼怎麽都不肯再往裏麵邁半步。
“你不是說今晚是個珠寶宴會麽？”
宋謹澤氣得重重一錘旁邊牆壁：“怎麽全是一群女人？”
剛剛他隔著玻璃看見了。
包房沙發上坐著一排中年女人，個個濃妝豔抹，手上脖子上都掛滿了。
每個女人身邊都有個小白臉在敬酒伺候。
這樣的酒局，他來做什麽！
“你他媽把我當什麽了！”
宋謹澤恨恨道：“包房裏那些人也配跟我喝酒？”
陳秘書偷偷剜他一眼。
怎麽不配呢。
人家個個都是安市出了名的大富婆，手指縫隨便漏一個項目都夠現在的宋氏集團吃上一頓飽飯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擺譜。
就連今晚這個作陪機會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求來的。
陳秘書穩一穩情緒，抓著宋謹澤的胳膊把他拖到角落處，賠笑開口：“宋總，您就委屈些……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先把眼下難關過了。”
“那也不至於去當……”
宋謹澤咬牙沒把“鴨子”這兩個字說出來。
陳秘書拍拍他肩膀：“我知道您心裏放不下江小姐，但不管是不是真的，既然有了她嫁人的傳聞，我們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你也覺得淼淼不要我了？”宋謹澤頹廢捂住臉。
陳秘書抬頭望天，沒有回答。
真不知道宋總到底還在期待什麽！
動腦子想一想啊——
如果江小姐和傅總閃婚的傳聞是假的，以傅氏集團那種一絲不苟公事公辦的態度，早就出來澄清了。
“宋總，您先趕緊進去。”
“裏麵可都是大客戶，萬一今晚遇到合適的，豈不是比江小姐更穩妥？”
宋謹澤移開擋在臉上的手指，語氣疑惑：“如何穩妥？”
陳秘書歎一口氣。
“您想想，裏麵都是富婆啊。”
“若是……”他舉起兩個大拇指懟了懟，給了秒懂眼神。
“那宋總您別說解決公司眼前危機了，就連以後都能少奮鬥三十年呢！”
“哼！”
宋謹澤嗤笑一聲：“如果是這樣，那我寧願公司倒閉！”
陳秘書：“……”
知道他要麵子，也沒想到這麽強種啊。
想了想，他隻能換一個說法。
“那您不管怎樣也得進去打個招呼吧，裏麵很多可都是我們公司品牌的大客戶呢。”
說完就把麵色猶豫的宋謹澤往過去扯。
你來我往間，包房門被用力推開。
富婆們看見門口來人。
紛紛麵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