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當鴨子？”
宋謹澤氣得聲音都在抖。
他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侮辱，還是被自己下屬侮辱！
要不是看在公司現在人手不夠，真恨不得立刻讓他卷鋪蓋滾蛋！
陳秘書也恨不得立刻滾蛋，這輩子都不想再跟這個活爹沾邊。
誰家總裁秘書像他這樣領一份工資操著幾百個心。
偏偏BOSS還是個豬隊友根本就帶不動啊帶不動！
“豬總……”
“不，不是。”
脫口而出的陳秘書急忙往回找補：“宋總，我也是為了公司考慮。”
在宋謹澤刀子一般的目光中，他隻能硬著頭皮分析利弊——
“江小姐那邊，建議您最近還是不要去打擾得好。”
“現在人家正在氣頭上，接您出來的時候也托中間人放了話……若有下次，我們要付出的可就不止是合同終止加賠款了。”
說起來就氣得肝疼！
本來難得還有幾家小公司沒有解約，靠著微博利潤勉強維持運轉，被他這麽一鬧全都統統不幹了。
見宋謹澤還是不肯表態，陳秘書歎一口氣。
“宋總。”
“再強下去，你可要成失信人員了。”
宋謹澤：……
“有這麽嚴重？”
“當然了！”陳秘書猛猛點頭。
連哄帶嚇地往下說：“公司萬一撐不下去，您就會背負巨額債款，到時候別說老太太在鎮上跳廣場舞再也不能站C位了，就連您也會成為村裏情報中心嘴裏的風雲人物。”
“多丟臉呢……”
這番話，愛麵子如命的宋謹澤終於聽進去了。
手背在桌麵上輕敲幾下，他站起身去了身後暗門隔間。
等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一身筆挺西裝，連腳上小牛皮鞋都擦得鋥鋥亮。
“你安排一下，現在就去拜訪那幾家公司。”
陳秘書眼前一黑。
他怎麽想的。
且不說現在天色已晚，自己不過聖誕節別人也不過嗎？
剛剛才被員工拿水杯爆了頭怎麽還不開化！
“今天怕是不太合適。”陳秘書咬緊後槽牙耐心勸說，順便拋出一個方案：“不過今晚在會所倒是有個私人聚會，去的全都是珠寶方麵的大客戶。”
“宋總，您要不再好好打扮打扮？”
……
從總裁辦公室出門的時候，陳秘書一言不發地在前麵開路，宋謹澤花裏胡哨穿的像顆聖誕樹，臉色黑得嚇人。
路過辦公區域的時候，幾個留在公司追劇的員工抬頭看他一眼，捂著嘴小聲蛐蛐——
“我們老板這是要幹嘛去？穿得真嚇人！”
“不會是受刺激了吧，聽說剛從那裏麵放出來，還上了新聞。”
“什麽新聞？我怎麽沒有看見…姐妹求圖有真相啊。”
“我老公發小說的，現在媒體還沒有播出來，不過也就這兩天了。”
說話的員工偷偷用手指了指走廊處等電梯的宋謹澤，又指指自己腦袋，嘖嘖壓低聲音：“被甩了，腦子不好使。”
“甩了？”
“我有小道消息，江小姐已經嫁人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滿臉興奮地開始八卦。
“我也聽說了，但新郎是誰還沒有八出來。”
“你們不上網的，傅總和江小姐的婚紗照都傳上頭條了，據說人家孩子都有了…還是雙胞胎！”
眾人：“啊？”
走廊上，宋謹澤抖著手指頭點燃一支煙。
剛剛那些議論他全部都聽見了。
一大堆八卦最後匯總到他腦子裏隻有一句話——
“江淼淼結婚了。”
這句話前兩天江淼淼也親口對他說過，當時態度很堅決。
她說自己已經結婚了，過得很幸福。
讓他不要再去騷擾她。
當時宋謹澤還以為她在欲拒還迎，說些小女生的氣話。
可現在……
氣氛凝滯間，電梯門緩緩打開。
陳秘書用手臂擋著門，移開目光不敢去看宋謹澤的表情。
不管怎麽說自己都是從創業開始就跟著他的人。
一路看著陽光意氣風發的少年機關算盡最後把自己套進去。
實在是唏噓。
宋謹澤靠在電梯欄杆上，眼神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聲音顫抖：“淼淼不會那樣做的，對不對？”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
“對，江小姐向來最好哄了。”
陳秘書隻能昧著良心低聲勸解：“宋總您冷靜想想，以前你們又不是沒有吵過架，無非這次就是冷戰的時間久了一些。”
“這麽多年的感情，她怎麽可能舍得。”
“可是…她已經結婚了。”
“結婚還有離婚的！”
“再說江小姐最不喜歡交際，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合適的人結婚？”
“一定是故意逢場作戲想要讓你吃醋罷了。”
這番話說進了宋謹澤的心裏。
沒錯。
淼淼肯定是在逢場作戲。
就算她真的一時糊塗嫁人，也絕對會回頭。
等著吧。
隻要過了這一關重新站起來，他一定要去把自己女人搶回來！
宋謹澤對著鏡子捏緊拳頭，冷聲開口。
“你相信我不？”
陳秘書：……
“那必然是包信的。”
得到肯定的宋謹澤很滿意。
陳秘書默默往他身後挪半步，擠出來的笑容瞬間垮下去。
他信個屁！
現在公司麵臨什麽情況他不知道啊？
還在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呢。
還有一件事陳秘書還壓著沒有說，主要是怕宋謹澤年紀輕輕被氣死。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鬼了，最近許多網站上都在流傳公司的內部視頻。
畫麵角度之刁鑽，拍攝主題之離奇。
從宋謹澤腳架在辦公桌上吞雲吐霧，到他劈裏啪啦砸煙灰缸發脾氣。
統統都在其中。
一看就是內部人員才能拍到的。
這些視頻每一條都熱度極高，看上去似乎有團隊在背後專業運作。
停車場裏，陳秘書小心看他一眼。
斟酌著開口試探：“宋總，最近您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麽奇怪的人？”
“我看你就挺奇怪！”
“大晚上非安排我去應酬，這是秘書該幹的事麽！”
陳秘書：……
他也知道現在是大晚上？
那幹嘛要安排員工集體加班，鬧剛剛那麽大一出？
被這麽一嗆，陳秘書也沒了去細查視頻這件事的興致，一言不發地專心開車。
銀色賓利穿過熱鬧狂歡的商業街，在一處古典裝修的會所門口停穩。
下車以後，宋謹澤沒有立刻進去。
他站在風裏，泛著血絲的眼睛定定看著不遠處。
舉著紅氣球的纖細背影靠在一個男人懷裏。
宋謹澤嗓音幹澀。
“陳秘書，你看……”
“她像不像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