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葉悠悠被關在j局審訊室整整三天。

最痛苦的不是冰冷的審訊室,j察的恐嚇,而是不能睡。白熾燈一天24小時對著她,j察輪流審問,她好幾次困得要睡著,都被他們吵醒。他們逼著她,如果不簽字就不讓睡覺,就是要活活熬死她。

不能睡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葉悠悠不禁想,一定有人是不能睡覺活活困死的。好幾次她差點妥協要簽字了,可最後一絲理智提醒著她,硬撐著。她把嘴唇都咬破了,就是逼著自己不要睡。

因為每一次快要睡著,他們都會把她硬生生吵醒,那種感覺更痛苦,生不如死。

“叮叮咚咚——”八點多,手機響起。

葉悠悠快睡著時,被粗暴地搖醒。

“醒醒!接電話。”

“快點!”

葉悠悠已經沒有力氣了,她快死掉了。

“悠悠,悠悠?”

電話那頭霍寒蕭的聲音聽著是那麽的迷糊,她的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悠悠?你還好麽?”

“阿蕭,救……唔……”葉悠悠就快要忍不住哭喊出來的時候,隊長急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悠悠,你沒事吧?”

葉悠悠的眼淚拚命往下掉,嗚咽,“我,我沒事,我要睡了。”

“這才八點。”

“我很困,就這樣吧。”她急忙掛了電話。

“求你們讓我睡一覺吧,求求你們了……”她實在扛不住了,崩潰地央求。

女j察見她是孕婦,而且兩隻眼睛已經熬得血紅,全都是血絲,有些於心不忍,“要不讓她睡一下吧,哪怕睡一個小時也好啊。再這樣她會沒命的,要真猝死了怎麽辦?”

隊長聽到這有些擔心,矛盾了一下,但這是最後關頭了,也許再熬一分鍾,她的意誌力就崩潰了,就去簽字了,那他們也不用這麽辛苦。

“不能睡。”隊長想到這,狠下心用力搖晃她,“醒醒!”

“你想睡的話必須先簽字。”

“看著她,繼續審。”

“……是。”

……

法國。

“總裁,下一場會議馬上開始。”秘書提醒道。

霍寒蕭握著手機,皺眉。

這兩天她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聲音聽上去非常疲憊,而且帶著哭腔。如果隻會因為做蛋糕累了,絕對不會這樣。

肯定出事了。

霍寒蕭目光一沉,“取消會議,準備飛機回國。

……

又過了半天。

白茫茫的審訊室內,葉悠悠幾乎已經陷入了昏迷,整個人的意識已經快迷糊了,進入錘死狀態,腦子裏產生許多幻覺。

隊長累得夠嗆。這麽多人對付她一個都沒能成功,看不出這麽年輕的小姑娘,還是個孕婦,竟然這麽倔強。

隊長抽了一根煙,手機響起。

他忙走到窗口,討好地接起電話,“風小姐,風小姐。”

“她死了沒有?”

“還沒有呢,看著快了。”隊長捏了把汗,有些不忍心。

“那簽字了沒有?”

“沒有。”

“你們一幫廢物,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風小姐,不是我們廢啊,你都不知道她的意念有多強大,我們已經輪番上陣,二十四小時不停歇,不讓她睡覺,但她就是不肯認罪。風小姐,你要教訓她已經教訓了,是不是可以停止了?”

“停止?除非她死,否則不可能停止!”風敏狠狠地說,“怎麽?你心疼她了?”

“當然不是,我隻是擔心霍總那邊不好交代啊。霍總一句話,我們整個j局就要被鏟平了啊。”

風敏冷笑,“那你是寧願整個j局被鏟平,還是你坐牢?”

“我……”

“你犯的那些事兒,就算不判死刑,也要坐一輩子牢。”

“我……是,我,我知道了,風小姐,我會繼續的,盡快讓她認罪。”

“知道就好。”

……

隊長掛了電話,心一橫,“繼續審,別停,讓她說話!”

“隊長,別說她不行了,我們都快不行了啊。這幾天下來就連輪流上,我都說得嗓子啞,更別說她了。工作這麽多年,我也沒見過這麽虐的。”

“那有什麽辦法?如果她不認罪,那咱們都得死。”隊長想的是,他們死不死他不管,但是他肯定會死得很慘。

其他人很無奈,隻好泯滅良心地去推葉悠悠。

“喂,不許睡,打瞌睡可不行!”

“醒醒,快點兒,別裝死。”

葉悠悠終於忍不住崩潰地哭出來,“求你們讓我睡吧,我真的扛不住了,我要死了。”

“求求你們了……”

她的哭聲比之前更加地撕心裂肺。

“想睡覺還不容易嗎?隻要你簽個字,讓你睡,睡個飽,三天三夜都行。想怎麽睡怎麽睡。”

“你已經72個小時沒睡過覺了,再扛一個小時,可能你就會流產了。就算你吃得消,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吃不消啊,你想他死嗎?”

“簽字吧,先別管其他的,把字簽了,那樣我也好交代。”

“我答應你,你簽字之後,我讓你先睡一天,再抓你,好不好?”隊長哄著她道:“其實你想想啊,你男人可是霍寒蕭,就算你簽字了,還真能讓你去坐牢?不可能的嘛。放聰明一點,想讓自己好好休息一覺,然後等他回來了,誰也奈何不了你,對吧。”

“要是你在這時候就先死了,那可是一屍兩命。聰明點兒,沒必要硬扛,嗯?”

葉悠悠淚眼婆娑,意識模糊。

隊長知道她的意誌力已經差不多瓦解了,抓著她的手,把筆塞進她手裏,“簽吧,立刻就讓你睡。”

葉悠悠的身子搖搖欲墜,頭暈眼花,仿佛下一秒就會暈死過去。

這一刻,她腦子裏已經無法想其他的,她隻想睡覺,她要活下去,她和寶寶都要活下去。她不能活活被他們熬死在這個冰冷的監獄裏,不管怎麽樣,最重要的是活著,哪怕逼她承認她沒有做過的事情。

葉悠悠這麽想著,任由隊長握著她的手,就要簽下名字。

隊長和其他人眼裏都放射緊張的光芒,迫不及待,簽,立刻簽字,隻要她簽了字,他們就都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