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爸做完手術吧。”蘇青說道。
“遠遠，外婆對不起你。”蘇母愧疚地說。她可愛的小孫子，從小欠缺父愛，也缺少祖輩的愛，想到這些，蘇母心裏就說不出的酸楚。
遠遠搖頭，“沒有啦，媽咪一直說外婆是全世界最溫柔的外婆哦，我看也是呢。外婆，我很想你，見到你我好開心哦。”
蘇母眼眶濕潤，“我也想你，寶貝兒。等你外公出院，外婆給你做好多好吃的，買好多好多的玩具。”
她知道欠小外孫的一輩子都還不上，她隻想盡力償還。
遠遠抱著蘇母撒嬌，笑容可愛，“遠遠不要好吃的，不要玩具，遠遠隻要和外婆在一起就已經很開心了。”
蘇母破涕為笑，既是感動，又是欣慰，“這孩子真懂事。你教育得很好。”
“是他自己乖。”
這個兒子是蘇青這一生最大的驕傲。
三人沒親昵多久，蘇母就得走了，她非常地舍不得。
遠遠看出來，甜甜地說道：“外婆，沒關係的啦，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嗯嗯。”蘇母拚命點頭，“很快的。”
但還是舍不得啊。這麽多年才見到小孫子，想說的話，三天三夜都說不完。蘇母的雙腿就像黏在地上似的，一步都邁不動。
“媽，手術的事情我會處理好，別太擔心。”
經她寬慰，蘇母的心才鬆了不少，點點頭，“嗯，那就麻煩你了。”
……
到了下午，風霆才來醫院，風塵仆仆，“抱歉，今天開了一天的會，來遲了。你給我打電話了，什麽事？”
“我爸又反悔了，不做手術了。”蘇青忙說。
風霆蹙眉，“蘇校長不像會臨時改主意。”
“嗯，所以我和我媽都覺得很奇怪，他可能是被外力脅迫的。我爸很注重聲譽，有可能與這個有關係。但隻是我的猜測，具體的我也說不準。”
風霆當即就說：“我會查清楚。”
“嗯，拜托你了。”蘇青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自己能力有限，“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
“傻瓜，我不是說了嗎？任何時候我都在你身後，隻要你需要，一句話的事情。”
蘇青心頭一陣感動。事關她最愛的家人，風霆的幫助對她而言至關重要，無異於雪中送炭。
“謝謝你，風霆。”
“謝我，那就今晚好好吃飯。”
蘇青好氣又好笑，“你現在成吃飯督導員了嗎？一天到晚就知道督促我吃飯。我這兩天至少胖了三斤。”腰部肥肉感覺最明顯，胖了一圈。她手一掐，全是肉。
風霆莞爾，“我最近確實發現養豬樂趣多。”
“去，你才是豬。”
“你是豬，我是養豬能手。”風霆笑。
看在他幫她大忙的份上，蘇青這會兒不和他計較，就讓他占點嘴上便宜好了。
“今晚你想吃什麽？我來叫。”蘇青拿起手機，準備點外賣。
“蘇老板這是打算請客？”
“嗯，你都請了那麽多次了，我偶爾也要表示表示。”
“好意心領了，但附近那些外賣，恕我的肚子無福消受。”
“你可真挑剔。”蘇青翻了個白眼。
“一日三餐就交給我，你隻要負責好好吃飯就行。”風霆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飼養員有飼養員的責任，豬有豬的使命。”
“……你叫我豬還叫上癮了是吧？”蘇青不樂意地吐槽道：“你怎麽這麽幼稚啊？”
她是知道，年輕小情侶之間會互相稱呼對方為豬，這是一種昵稱。但他一個老男人，憑什麽有小年輕的愛好啊？
“當你發現一個男人幼稚，說明他愛你。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麵前幼稚一點，又有什麽關係？”
“就你嘴巴能說，去做銷售吧。”
風霆立刻接梗，一本正經地說：“那我必須第一時間推銷自己，長相英俊，溫柔體貼，肩膀寬厚，器大活好，富可敵國的，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在你麵前，考慮一下麽？”
蘇青不給麵子的，“考慮……你個鬼。”
……
蘇母剛下樓，就在樓梯口被蘇美截住了。
蘇母既有些心虛，又被蘇美的目光審視得有幾分不舒服。
“你去找小青了？”蘇美問道。
蘇母不理她。
蘇美追上來，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去找小青了？”
“你這是什麽口吻？你在審犯人嗎？”
蘇美臉色不佳，“媽，不是我說你，爸三令五申讓你別去，上次還因為這個事兒跟你生氣，你為什麽非要違背爸的意思？你存心氣他嗎？”
“你別打小報告，他就不知道。”蘇母有氣地懟了一句。
“我這不是打小報告，我隻是看不慣你背著爸陽奉陰違。”
蘇母被這個詞氣得頭皮一跳，“陽奉陰違？你語文是怎麽學的？你的禮貌去哪裏了？竟敢這樣對長輩說話。”
“話不好聽，但我說的是事實，本來就是你不對。爸本來就心髒不好，你還想雪上加霜？”
“我去見我女兒，有什麽不對？”蘇母惱了。
“你隻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我，爸早就說了。”
“不，在我心裏，小青永遠是我女兒，這是永遠都斷不了的血緣關係。”
“所以沒有血緣關係，你就不當女兒看？”蘇美敏感地問，眼神犀利。
蘇母察覺到她話中真正的意思，免不了一陣心涼，“你認為我沒把你當女兒看？小美，這些年我是怎麽對你的，你都忘了？我給你提供的條件，和小青一模一樣。她有什麽你有什麽，我偏心了嗎？”
“你嘴上不偏心，但你心裏是偏心的。你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你們蘇氏夫婦是大慈善家，大好人，收養了姐姐的遺孤，被人稱讚。你不做得盡善盡美，其他人會怎麽說。”
蘇母更痛心了。她想不到自己盡心盡力的付出，卻被蘇美當成“做戲”，而且她也是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她一直那麽想。
自己的一番心血，一番愛，全白費了。
蘇母心寒得直搖頭，“真沒想到，你是這麽看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