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趙璐洗了個澡，如幽魂一般走出來，呆呆坐在鏡子前。
葉悠悠拿來一個吹風機，幫她吹頭發，發絲在她手指間滑動著。
“你的發質很好……頭發又直又柔順……”
“五官也很好看。”隻是被這一年的瘋狂折磨得憔悴不已，兩隻眼窩深深凹進去。
“好好睡個覺，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健康了。”
最重要的是，她能驅散心魔。
“為什麽要幫我？你不是應該希望我越慘越好？”趙璐從鏡子裏看了她一眼。她年輕得讓她嫉妒，卻成熟得叫她佩服。
“你慘對我有什麽好處，我為什麽要希望你過的慘？”葉悠悠笑笑，“我從來不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那你幫我對你也沒好處。”
“有啊。我心裏會舒服一點。別誤會，我沒把自己當聖母，我也不是瑪利亞。我隻是覺得，如果你就一直這樣痛苦下去，我會感到遺憾。”
“我一直堅信一點，女人要為自己而活。因為是同性，所以本能的會多一分同感吧。倒不能說感同身受，但是都能理解。包括你對楊航的糾纏，包括你的不甘心，你的恐懼，你的歇斯底裏，你的玉石俱焚，我都懂。”
趙璐苦笑，“別人隻認為我是個瘋子。”
“愛情原本就是瘋狂的。”
“楊航什麽都跟你說了，對吧？”趙璐笑得更苦，“我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因為熬不住寂寞，背叛了對我那麽好的男人。”
“那時候年輕，要的是甜言蜜語，海誓山盟，卻忽視了他對我的默默付出。每天不管再忙再累，他都會回家，在睡前親吻我。早晨我起床，床頭櫃上總是放著一杯水。他嘴上沒有給我過我任何的承諾，但一直在努力，把所有的工資都交給我。”
趙璐安靜地說著，像是說別人的故事，靜水深流，眼眶卻濕潤了，“為什麽年輕的時候就是不懂這些？被一個渣男幾句甜言蜜語就騙走了。怪我自己蠢，也是因為報應吧，之後遇到的都是渣男，騙光楊航給我的錢就跑，有一個還在我懷孕的時候打我。”
“如果當初我能守得住寂寞，好好和他在一起，現在他一定會對我很好，我會很幸福，可惜……人生就是這麽荒唐，沒有回頭路，對不對？”
葉悠悠不知道該說什麽，現在該做的，是聽她傾訴。把心中的苦水都倒出來，會好受很多。
趙璐說了許多許多，最後擦了擦眼睛，淒然一笑，“真沒想到，我第一個傾訴的對象竟然是我的情敵。更想不到，‘救’我的人竟然是你。”
“不是我，是你自己。如果你沒有消除心魔，那就會一直困在痛苦之中，我說再多都沒用。”
“不走出來也不行了，他已經不愛我了。再纏著他，隻會將我們過去的情分都耗盡。雖然不能破鏡重圓，但也沒有必要到憎恨雙方的地步，對吧？”
張璐長長地，惋惜地歎了口氣，“曾經有一顆真心擺在我麵前，我沒有珍惜，直到現在才後悔莫及。回想過去幾年，就像一場冗長的噩夢，慶幸現在終於要醒過來了。”
趙璐抬眸，雖然眼睛還有點濕濕的，卻是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謝謝你。”
葉悠悠見她終於放下，也替她開心，回以微笑。
幫助人會得到快樂，至少她會。
這時，門鈴響了。
葉悠悠幫楊航開了門，“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她回了自己房間，把空間留給他們。
她沒有問楊航和趙璐聊了什麽，第二天在去機場的路上，楊航神色輕鬆，看著昨夜睡了一個好覺。
到達機場，人行色匆匆。
“我去幫你買咖啡。”
“黑咖啡，三顆糖。謝謝。”楊航頷首對她微笑。
上了飛機後，楊航工作了大概一個小時，合上筆記本。
葉悠悠摘下耳機，打趣他道：“我還以為你又會一直忙到下飛機呢。”
“我現在是機器人。”
“嗯？那和以前有什麽區別？”葉悠悠不解地問。
“以前是機器，現在是機器，人。一半機器一半人。”
葉悠悠愣了一下，隨即樂了，“你這個笑話很冷誒。”
“不過你能講笑話已經不錯了，再接再厲哦。”她笑著收起自己的文件，“哎，幸虧你不忙了，我也可以補個覺了。你懂的，上司在忙，下屬睡覺顯得很懶的樣子。”她俏皮地吐舌。
“我先睡了，到了叫我。”說著，戴上了眼罩。
過了一會兒，她迷迷糊糊要睡著，耳旁傳來低沉的輕聲，“謝謝你。”
葉悠悠嘴角緩緩上揚。
……
四個小時後……
“啊！終於回家了！”葉悠悠一進家門，就迫不及待一頭撲倒在**，抱著被子滾來滾去。
“我親愛的床，我想死你了！”
她用力地嗅著被子上男人的氣息，這才是她最最想念的。
在外麵出差的時候想他，一回到這個充滿他們共同回憶的地方，就愈發的思念如狂。想見他的心情，就好像幾百隻貓爪子在撓她的心髒，焦躁難耐。
葉悠悠拿起手機，“這時候他應該在忙吧……”
“算了，不管了。”
她撥了視頻電話過去。
一秒後，男人俊美的臉出現在屏幕上，麵帶意外驚喜，“今天怎麽主動聯係我？”
“還用說嘛，想你了唄。你看我在哪？”
“回家了。”
“嗯。家裏的床可太舒服了，比五星級酒店的床還舒服。”葉悠悠幸福得滿床打滾。
霍寒蕭的目光變得發熱，“你在誘或我？”
“嗯？”她順著他發燙的目光往下望去，才發現自己的裙子掀起來，有肌膚露在外麵了，嬌羞不已地拉下，“哎，往哪看？你這個流亡民。”
“當然是往該看的地方看。”霍寒蕭意味深長，嘴角噙著邪氣的笑容。
葉悠悠的耳根又紅了，“討厭，又調戲我。在辦公室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好吧？”
“如果不是在辦公室，我就不隻是想想而已了。”
“咳咳。現在你那邊還是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霍先生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