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葉悠悠強打笑容，“楊總您誤會了，我現在腿酸肚子餓頭也暈，哪有力氣罵您。”
楊航也不動怒，隻淡然道：“我聽說你是尚明最優秀的設計師，之前還在霍氏工作過，卻連這種工作強度都承受不了，我很失望。”
“我是設計師不是運動員。”葉悠悠立刻強調。
她很想咆哮，他知道他們今天走了多少步嗎？五萬步！整整五萬步！！！
他怎麽不帶她去跑馬拉鬆呢？
“體能也是設計師能力的一部分。”
“楊總，我爸是武師，我從小跟著他練武，體能已經超過絕大多數同性。今天這個強度如果我都無法承受，那麽其他女性更承受不了。”
楊航對此嗤之以鼻，“我以前的助理可不是這麽說的。”
葉悠悠繼續道：“我一向把工作看得很重要，但是身體同樣重要。設計師並不是一份體力活，更是腦力工作。如果不給大腦適當的休息，也設計不出好的作品。在保持身體健康的情況下努力工作，這才是真正恰當的工作方式。”
看她一臉正色，楊航隻是回了一臉淡漠，“這不過是弱者的自衛罷了。”
葉悠悠閉了閉眼，忍住了把整個餐盤蓋在自家上司臉上的衝動。他太過自我，和這種人根本無法溝通。
“楊總，您沒女朋友吧。”
楊航冷笑，“沒力氣工作，卻很有力氣關心上司的私人生活。”
“……”
葉悠悠在桌子底掐手指了，否則她怕自己忍不住掐他。
“吃飯吧。”她說。話不投機半句都嫌累。
吃了個簡餐，回到酒店十二點半。
葉悠悠頭昏腦漲地掏著房卡。
“明早七點出發。”
“……”
留下這話，楊航進了她隔壁房間。
葉悠悠倒床就睡，迷迷糊糊正要睡著，突然腦子一激靈，猶如詐屍一般坐起來，急急翻出手機。
十二個未接來電，都來自同一個人。
手機又一次響起，她忙接了，“喂？”
“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你再不接，我就要派人去找人了。”
葉悠悠趕忙解釋：“我沒事我沒事，我和上司在P市出差呢。”
“出差？”
“嗯，臨時決定的。”
“就兩個人？”
“嗯。”
“上司性別。”
手機那頭飄來一陣陰氣。
葉悠悠有點慌，試著轉移話題，“這不重要啦，你在Y國怎麽樣？”
“性別！”
“……”
“男人。”霍寒蕭肯定道。她的沉默已經是回答。
“男女都好，反正隻是上司。沒區別。”
“區別很大。我安排你搬酒店。”
“不要了，我今天已經暴走了一天，累死了，我不想動了。哎呀，那個人就是個鋼鐵直男，對我超級惡劣，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們之間有任何的……”
“他對你很惡劣？”霍寒蕭打斷她。
“也不是啦，我指的惡劣是他是個工作狂，一工作起來就會忘記吃飯，忘記休息，但人不壞，真的，比我之前那些難纏的女上司好多了。你別生氣了嘛。”
“我不是生氣，我是心疼。我的女人，怎麽能被人欺負？”
“他沒欺負我，他不是說了麽，他是個直男，一心隻有工作，所以會有點累。但這是正常的工作，他自己也很辛苦，沒有針對我。”
“我管他死活，總之讓我的女人累就是他該死。”
葉悠悠吞了口口水，要怎麽樣才能遏製自家男人的殺氣呢？
“大家都是為了工作，別這樣啦……”她軟軟地撒嬌，“人家今天真的很累了，想早點休息嘛。你就饒了人家吧。”
對方沉默了幾秒，才歎了口氣，妥協地道：“照顧好自己，別逞強，你現在可是兩個人。”
“嗯嗯，知道了。”
“有沒有想我？”
“當然有。”
……
兩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葉悠悠聊著聊著，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她醒來，發現仍在通話中，電話那頭傳來英文會議的聲音……
一看時間，通話六小時，他一直沒掛？
“拜拜。”葉悠悠對著手機用唇語說了一聲，掛了電話，匆匆刷牙洗臉，亂忙了一通後一股腦衝出房間，直接撞上一堵人牆。
“唔。好痛。”
葉悠悠捂著額頭，倒退兩步。
麵前，楊航一身正裝，正板著那張撲克臉，不滿地盯著她，“你遲到了。”
“沒有吧？剛剛好……”葉悠悠看了眼手機，舉起給他看，“七點，準時。”
楊航卻抬起了他手腕上的表，“七點過一分。”
“手機當然比手表準。”
“我的表精準到秒。”
“……我昨晚才睡了六個小時。”
“已經足夠了。”
“……”葉悠悠抓狂。對工作機器可能夠，但對一個孕婦遠遠不夠。而且她平日一向早睡，很少熬夜，現在腦子都是暈的，全身酸軟。
楊航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我們今天的行程是什麽？”葉悠悠一邊穿外套一邊努力地跟上他的大步流星。
“我不是你的助理。”
“可你隻說出差，什麽都沒跟我說……”
“難道事事都要我交代，你自己沒帶腦子過來？我沒那麽多時間解釋。”
一句話，懟得葉悠悠完全無語。說話這麽不客氣，他已經不是直男，而是直男癌了吧！
經過酒店小商店，葉悠悠忙提議，“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吃早餐？我去買，很快的，不耽誤工作。”
“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
“可我有。”
“那你昨晚就應該提前準備好。”楊航步履不停，葉悠悠猶豫了一秒，咬咬牙，追了上去。
轎車駛入當地規模最大的建築材料工廠，一個姓辛的經理接待了他們。
葉悠悠戴著安全帽，一邊拿出筆記本做記錄，一邊要留心不跟丟，腦力體力都受到雙重挑戰，繃得緊緊的。
一上午忙的像團團轉的陀螺，她已經沒精力去想餓不餓了。等楊航稍微放慢速度時，她才發現自己頭暈得厲害。
“辛苦你了，葉助理，喝點牛奶吧。”
“謝謝。”葉悠悠連忙感激地結果牛奶，現在對她而言，這是續命的牛奶。
“你為楊總工作，我真不知道該同情你，還是該為你高興。”辛經理搖了搖頭，“楊總是我們這一行的佼佼者，非常出色，隻不過他對自己要求很高，對下屬嘛……說直接一點，太殘酷了。大多數人都熬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