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了衣服,轉身回到床邊,單膝跪在**掀開了被子。

慕霆梟擰著眉,將心頭的躁動壓了下去,動作緩慢而輕柔的替沐暖暖穿睡衣。

昏睡中的沐暖暖不樂意被人這樣動來動去的,不滿的哼哼了兩聲,但渾身沒力氣,硬是睜不開眼。

慕霆梟給她穿睡衣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忍不住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柔聲說:“給你穿衣服,馬上就好了。”

說完,他的眉頭又狠狠的擰到了一起,剛剛親沐暖暖的額頭的時候,就感覺她的額頭很燙。

他騰出一隻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的確是很燙。

連日來的忙碌和精神壓力,讓她生病了。

沐暖暖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總之在慕霆梟給她穿好衣服之前,她也沒有再亂動了。

慕霆梟給她穿好衣服,摸摸她的頭,像是哄慕沐那樣,輕輕說了兩個字:“真乖。”

生病了的沐暖暖的確很乖,不會和他那樣冷冰冰的說話了,也不會因為他難過。

可生病總歸難受的,她的眉心微微蹙著,睡得一點也不安穩。

慕霆梟的喉頭艱難的滑動了一下,酸澀感在胸腔裏肆意蔓延,他轉身出去找到了溫度計,回到臥室放到沐暖暖的腋下,量了溫度之後,他又去拿了濕毛巾來敷在沐暖暖的額頭上。

那個從前事事都是傭人代勞的慕少爺,如今做起這些伺候人的事,已經得心應手做得很流暢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慕霆梟的目光還是落在沐暖暖的身上緊緊的盯著她,一隻手掏出手機,也不看來電顯示,他都知道是時夜打來的。

剛才他突然從辦公司裏跑出來,時夜沒追上他,就一直給他打電話。

他把鈴聲關掉之後,才接了電話。

“少爺,你……”

時夜氣喘籲籲的,之前他看見慕霆梟突然從辦公室裏跑了出來,跟著追出來卻沒有看到人影,追了一截,這會兒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都有些說不完整了。

真是難為他這個三十大幾的老男人了。

慕霆梟也不需要聽他說什麽,直接吩咐道:“帶個醫生來沐暖暖這裏。”

“帶醫生去少夫人那裏?”時夜的腦子一時沒有轉過來,就跟著重複了一遍。但在知道慕霆梟所做的一切都是別有目的之後,時夜在他麵前,還是習慣性的叫沐暖暖少夫人。

但他轉念一想,就很快想明白了。能讓慕霆梟急成那樣子的人,除了沐暖暖還有誰?

時夜也沒有多問,隻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慕霆梟補充了一句:“女醫生。”

隻要是關於沐暖暖的事,慕霆梟有什麽樣奇怪的吩咐,對時夜來說都很正常。

二十分鍾後,時夜帶著一個女醫生到了沐暖暖家裏。

時夜很知趣的沒有直接敲門,而是給慕霆梟打了個電話。

慕霆梟見是時夜打來的,也沒有接,就直接出去開門。時夜辦事他知道,這也是屬於他們的默契。

門一打開,果然就看見時夜帶著一個女醫生站在門口。

慕霆梟看了那女醫生一眼,總覺得有點眼熟。

他看女醫生的時候,發現那個女醫生也在看他,還朝他笑著點了下頭,看起來特別和善的樣子。

慕霆梟微微皺眉,等女醫生往裏麵走了,他出聲問時夜:“這個女醫生哪裏找的,怎麽有些麵熟?”

時夜頓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

慕霆梟倒不是不相信時夜,隻是覺得他的反應有點不對。

見慕霆梟一直冷冷的盯著自己,時夜才別別扭扭的說:“這是我老婆。”

慕霆梟那一向沉穩如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驚訝。

時夜提醒慕霆梟:“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有去過,還給我們送了輛車。”

慕霆梟想了一下,好像的確是這麽回事。

隻是,時夜跟在他身邊太忙了,結婚幾年後也因為一些夫妻間都會產生的矛盾離婚過,後來又複婚了。

“嗯。”慕霆梟點點頭:“我記得,那天是個豔陽天。”

時夜點了點頭,有些感動,這麽多年過去了,慕霆梟竟然還記得。

時夜的老婆已經進去了,慕霆梟心裏惦記著沐暖暖的病情, 說完就轉身朝沐暖暖的臥室裏走去。

他們兩人進去的時候,時夜的妻子韓央正神色專注的在給沐暖暖做檢查,她帶來的醫藥箱就放在一旁。

慕霆梟也沒出聲,安靜的站在一旁等著檢查結束,隻是,他的目光一直定定的注視著沐暖暖。

睡著的時候可真乖,可能是額頭上的濕毛巾讓她覺得舒服了,她現在動也不動,沉沉的睡著。

韓央給沐暖暖檢查完了之後,一回頭就看見了慕霆梟專注的目光。

她沒有立即出聲,而是轉頭看了時夜一眼。

時夜會意:“少夫人怎麽樣了?”

慕霆梟聽見了時夜的聲音,這才回頭看向韓央。

“她太累了,睡眠不足,營養也跟不上,心理壓力太大,導致免疫力下降,病毒感染,就發燒了,她情況有點嚴重,需要輸液。”

韓央說話的時候,也轉過頭看向了慕霆梟。

她一直都知道時夜的老板是慕霆梟,時夜在慕霆梟手底下做事這麽多年了,他一直待時夜不薄,外界有很多關於慕霆梟的傳聞,但這是第二次,她這樣近距離的看他。

第一次,是她和時夜結婚的時候,給慕霆梟敬酒。

時夜常說,慕霆梟是他的貴人。

如果沒有慕霆梟,就沒有時夜的今天。

當年,她和時夜也隻是普通的大學生,時夜家境不好,她家裏一度反對。後來時夜跟了慕霆梟, 工資一年比一年高,他們家的情況也逐漸好了起來。

這麽說來,慕霆梟的確是他們的貴人。

慕霆梟隻是在韓央說沐暖暖的病情的時候,看了她片刻。她的話一說完,他又將目光落到了沐暖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