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坐在車裏的人,正是慕霆梟。
慕霆梟沒理齊城,畢竟他對自己和慕錦韻哪裏相似不感興趣。
齊城也沒指望慕霆梟能理會他,他自顧自的說:“你們姐弟倆,對自己都挺狠心的。”
明明比任何人都在乎,卻還要硬生生的逼迫自己割舍,自虐一般的自剜心頭肉。這股狠勁,任是手裏沾過無數條人命的齊城,也覺得比不上。
他對自己沒這麽心狠。
慕霆梟沒說話,隻是嗤笑了一聲:“回去吧,再晚一點,她會醒。”
齊城並不是個熱心的人,他做的一切其實都是慕霆梟授意的。
慕霆梟勸慕錦韻去治病,他答應慕霆梟一個條件。
慕錦韻出國治病了,慕霆梟還讓人在國外安排好了一切,顯得誠意十足。
而齊城不能跟著一起去,因為他答應了慕霆梟,要保護沐暖暖。
這是兩個守信的男人之間的交易,沒有第三個人知道,一直都很隱秘。
慕霆梟說完話,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手指間捏著的香煙,然後掐滅,發動汽車,離開。
車燈照得齊城重重的眯了下眼睛。
他看著慕霆梟驅車離開,才轉身往他的車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在車外麵定晴看了片刻,發現沐暖暖似乎是還沒有醒,就走到副駕駛的窗邊,伸手在車窗上敲了敲。
他重重的敲了好幾下,沐暖暖才悠悠轉醒。
沐暖暖剛剛是真的睡著了,這會兒有點迷糊,她發了一下愣,發現自己還在車裏,這才想起來之前的事。
她又看了一眼站在車窗外等著她下車的齊城,這才慌忙拿好自己的包,打開車門下車。
齊城已經繞到後麵去幫她把行李箱拿了出來,她下去的時候,他正好把行李箱推過來,直接提進了單元樓。
兩人一起等電梯。
淩晨的電梯來得很快,進了電梯兩人都沒有說話,主要是覺得無話可說。
沐暖暖有些困倦,眼角有些澀澀的。
到了他們所在的樓層,沐暖暖和齊城說了一聲:“辛苦了。”
齊城隻是點了下頭,就頭也不回的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沐暖暖回到自己的家裏,客廳裏還留著上次接慕沐過來玩忘記收走的玩具。
她把每個房間的燈都打開之後,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感覺多挪一步都會累。
沐暖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隨手拿了一個抱枕抱到懷裏,懨懨的靠在沙發上,不願再多動一下。
就這樣坐著,她竟然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是被冷醒的。
她一到家就坐在沙發上不動了,滬洋市的春天還是有些涼。
沐暖暖有些鼻塞,重重的吸了兩下鼻子,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外麵已經天光大亮,沐暖暖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發現已經是早上八點。
她在沙發上也沒睡多久,睡了三個多小時而已。
她放下手機就要站起身來,可她一起身就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整個人又重重的摔回了沙發上。
這幾天太累了再加上睡眠不足,昨晚受了點涼,就頭疼得厲害。她平時的身體也沒有這麽差的。
沐暖暖閉上眼睛緩了一下,撐著身子再一次嚐試著站起來。
今天是周六,她要先去看看慕沐,再去辦她自己的事。
而且,去見慕沐之前,她得洗澡換衣服化妝,她的氣色太差了。慕沐聰明,會擔心的,
沐暖暖想著慕沐給自己打氣,倒真的精神了很多。
她拿著衣服去浴室洗澡。
把水放熱之後,她就感覺頭疼得更厲害了,連視線都有些模糊。
沐暖暖脫了衣服,仰著頭讓溫熱的水淋在自己的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感覺自己的確清醒了一點,可是頭卻更疼了,連身體都有些發軟,軟得快要站不穩。
沐暖暖搖晃了兩下,就伸手扶住牆,但頭重腳輕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她順著牆軟軟的滑到了地上。
她躺在地上,上方的有水花不住的從花灑裏灑下來。
最開始,她還能聽見水灑下來落在地板磚上“嘩啦嘩啦”的聲音。水滴在眼睛上,沐暖暖睜不開眼,有些難受的一直眨著眼睛。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 久到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連花灑裏麵漏出來的水砸到地磚上的聲音都聽不見了,耳朵裏嗡嗡的一片。
這種感覺……像是要死了一樣……
沐暖暖勉強扯了扯唇角,甚至還產生了幻聽, 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而且還是慕霆梟的聲音。
據說人在死前一刻,就會產生很多美好的幻覺。這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之後,沐暖暖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下一刻,浴室門被人“砰”的一聲用力的撞開,慕霆梟高大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了門口。
他的頭發因為劇烈的奔跑而被風吹亂了,身上原本熨燙規整的西裝也有了褶皺,看起來像是匆匆跑過來的!
他站浴室門口,視線落到躺在地上的沐暖暖身上的時候,麵上的表情滯了一下,整個人也跟著顫了一下。
他迅速的穩住心神,腳步有些踉蹌的走了過去,扯過搭在一旁的浴巾,就蓋在了沐暖暖的身上,裹著她將她抱進了懷裏,啞著聲音有些急切的叫了一聲:“沐暖暖?”
沐暖暖微閉著雙眸,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眼。
慕霆梟將她緊緊的抱進懷裏,連花灑也來不及關,低頭在她的額頭上重重的吻,喃喃道:“沒事就好……”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看見沐暖暖毫無生機的躺在地上,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感覺整個人都空了,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
他小心的將沐暖暖抱了起來,空不出來手來關花灑,就沒有管它。
沐暖暖在他懷裏不安的動了動,但也隻是動了一下而已,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睜眼了。
慕霆梟將她抱回**,換了塊大毛巾擦幹身體上的水,就轉身去衣櫃裏找她的睡衣。
他在這裏住過,對於這個房子裏的一切比沐暖暖還要熟悉,他知道她放東西的習慣,很輕易的就能在這裏找到他想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