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慕霆深轉身坐到了辦公桌後麵的真皮座椅上,心情有些煩躁的扯了扯領帶。
丫頭剛剛明明有事,但卻沒有告訴他。
不是他不相信她,隻是現在這個時候,敵人在暗,他們在明,他們現在連是誰要對付他們都不知道。
因此無論做什麽,都必須要格外的小心。
丫頭是他這輩子想要永遠捧在手心裏,最珍貴的人,其實無論她要去做什麽,他都會支持她的。
這輩子能夠娶她為妻,他已經別無他求了!
慕霆深看了看手邊急需要處理的文件,用力的搖了搖頭,拋去心中的胡思亂想,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當中。
沈暖夏這邊在慕氏大樓門口很快就打了一輛出租車,向著劉平所說的咖啡館駛去。
隻是她並不知道,陳江已經悄悄的開上了一輛普通的大眾車跟了上去。
很快,沈暖夏就到達了六一路轉角咖啡館。
走進咖啡館之後,她有些著急的環視四周,果然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
當年她在小姨的那家涉黑研究所被關了整整7個月,研究所所長的兒子確實叫劉平,當時他才24歲,剛剛大學畢業後不久。
在她的印象中,那個男人一直帶著一個黑框眼鏡,很斯文,很沉默,在她被注射毒藥的時候,那個男人總是站在一旁看著,眼中充滿了同情。
有時候還會發出一聲充滿無奈的歎息。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的走了過去,試探著問:“劉平?”
劉平看到她有那麽一瞬間的晃神,沒想到曾經關在地下室,臉色猙獰的女人,臉上的毒藥被解除之後竟然是如此的光彩照人,傾國傾城。
怪不得當年江雨夢和林曉欣要用那種方式折磨她,置她於死地呢!
這樣的容顏,確實作為女人會忍不住妒忌。
不過,他的晃神也不過是一瞬間而已,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沒想到這麽多年了,沈小姐還記得我。”
聽到他肯定了自己的身份,沈暖夏拉開椅子在他麵前坐下:“我的三個兒子當年被抱走之後,究竟怎麽了?”
坐下之後,她沒有拐彎抹角,而是直截了當的問。
劉平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問一般,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說出的話,沉重而無奈:“沈小姐,當年的事情你應該也很清楚。我爸其實也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端起麵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我爸之前曾經是海城醫科大學的高材生,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心高氣傲,一心立誌想要好好從事藥物研究,造福整個人類。
可是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林曉欣和唐瑾就是惡魔。
他們為了讓我爸去參加他們的研究所,幫助他們從事違法研究,牟取暴利。於是故意設計圈套,讓我爸欠下了巨額賭債。
我爸遭到了那些黑幫人士的追殺,無奈之下,才去了那家研究所,做了所長幫助林曉欣他們去做那些違法亂紀,喪盡天良的事情。
當年給你注射毒藥,根本就不是我們的意思,但是我們父子那時候已經別無選擇,因為如果我們不對你下手,死的就是我們父子了。我希望沈小姐可以理解我們的苦衷。”
他並沒有直接說出沈暖夏三個兒子的下落,而是慢慢的講起了他和他父親的經曆。
這個時候,服務員上前給沈暖夏也送上了一杯咖啡。
“這是我剛剛給你點的,卡布奇諾,希望還合你的口味。”劉平指了指眼前的咖啡說道。
“我無所謂,對咖啡沒有什麽挑剔的!”沈暖夏拿起勺子,輕輕地攪動著麵前的咖啡,但是卻沒有喝。
劉平接著又說道:“你在那家研究所呆了7個月,應該也明白,研究所裏麵除了用動物和小白鼠做實驗之外,偶爾還有一些從人販子手中買來的婦女兒童。”
“這個我知道,我現在想知道的是,我的三個兒子最後怎麽了?”沈暖夏有些著急了。
5年半了,三個兒子的事情一直像根毒刺一樣刺在她的心裏,每每想起來,都會讓她痛徹心扉。
她無數次憎恨自己曾經的無能,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聽了她的話,劉平又歎了一口氣。
“沈小姐,我剛剛告訴你那麽多,就是想要讓你知道,我和我爸都是被迫無奈才參加了涉黑研究所的事情。我們和唐瑾林曉欣是不一樣的,還有最後的良知。
所以,當年江雨夢把你剛剛出生的三個兒子報給實驗室的研究員,說是讓那三個小家夥做實驗小白鼠時,我和我爸都很震驚。
那是三個才剛剛生下來的小生命,如果我們真的那樣做了,會遭報應的!”說到這裏,劉平停住了話語,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沈暖夏沒有再說下去。
沈暖夏滿心著急,因為激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這麽說,我的三個兒子還活著?是你們父子把他們救了嗎?”
劉平低頭看了一眼她因為激動握住自己的手,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是,我和我爸不想遭到報應,於是根本就沒有給你的兒子注射任何毒藥,而是控製著藥量,給他們注射了一點點的鎮靜劑。
讓他們安靜的睡著了!然後告訴江雨夢母女,小家夥們根本承受不了那些毒藥,很快就斷氣了。”
“那後來呢?我的兒子們呢?他們現在在哪兒?”沈暖夏滿臉激動,眼淚忍不住湧上了眼眶。
她的寶貝兒子們還活著!
是眼前的劉平父子救了他們。
劉平再一次歎了一口氣:“沈小姐,事情真的很遺憾,我們雖然用盡了全力,想要救活你的三個兒子。但是你應該也知道。
你在幾乎整個孕期都被當做實驗品,注射了好幾種的毒藥,孩子在母體中已經受到了損傷,再加上早產,存活的幾率非常小。
因此,當我們偷偷的把孩子從研究所抱出去時,有兩個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生命體征。剩下來的一個小家夥雖然活了下來,但是臉上和你當年幾乎一樣,沉澱了無數毒素黑斑,模樣很嚇人。”
“你說什麽?我的孩子隻活了一個?”沈暖夏剛剛激動飛揚起來的心就這樣直接跌進了低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