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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書對嫩嫩的小包子表現出極大的興趣,不時的用手指戳戳柔嫩的小臉蛋,或者把小孩握成拳頭的手包住。當然,有時候在睡夢中被打擾的很不爽的小孩會大聲的哭出來,聲音響亮的很。而這時候宋青書就會摸摸鼻子避到一邊,訕訕的看著母親很快的衝進來,熟練的哄著孩子。
至於張無忌,注意力幾乎全都宋青書身上,對於他把小孩惹哭沒有任何意見,平日裏甚至都很少看小包子。等到宋青書發現張無忌似乎不待見小孩之後,頓時不悅的道:“你不喜歡我兒子?”
張無忌蹲在他麵前,握著他的雙手,沉默了一會,道:“不是,我隻是怪自己,讓你承受這種痛苦,也讓我差點失去你。”
宋青書想到當日生產之時的痛苦,臉色也變得不好,但看見張無忌眼底的神色,知道他也不好受,把人扶起坐在一邊,頭輕輕的靠在他肩上,隻是柔聲說了一句,“他是我們的孩子。”
張無忌將師兄攬在懷裏,聽見他的話,眼神漸漸變得柔和,低低的應了一聲。
之後,大概是想通了,或者是被宋青書的話觸到了心裏的柔軟,張無忌就變成了全職奶爸,把孩子從宋母那邊抱了過來,放在床邊的小搖床內。從喂小孩喝奶,到換尿褲什麽的全都自己著手,雖然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不過在宋母的指點之下終於是可以熟練快速的處理了。
而宋青書則每日裏逗逗小孩,到了三個月的時候小孩會咯咯的笑,嘴裏有時候也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說什麽,讓宋青書興致更高。張無忌則陪在旁邊看他逗得不亦樂乎,在小孩哭的時候負責把小孩哄住。
就這樣天氣漸漸轉暖,宋青書與張無忌也開始修習九陰真經,不過宋青書卻怎麽都進不去門檻,每次在按照九陰真經修煉出來的一絲陰柔內力很快就會被體內的陽剛內力消融掉。而張無忌倒是很快的進入狀況,隻是這九陰內力與九陽內力共同存在於體內,一強一弱,而且並沒有形成張三豐所說的太極圓圖。
張三豐聽了兩人的情況,反倒是對張無忌的情況更擔憂,張無忌雖成功修習了九陰真經,產生了陰柔內力,卻沒有在體內完成太極圓圖使陰陽內力相互轉化,這就好像他把兩種相反的內力存於體內,如今這九陰內力勢弱,還能控製的住,若將來九陰內力趕上九陽內力,如果到時候張無忌還不能在體內形成太極圓圖使陰陽轉化,隻怕到時候經脈承受不住體內兩股內力的碰撞,結果可想而知。
張三豐隻得擔憂的吩咐張無忌停止練習九陰真經,等他研究出解決辦法再說。
張無忌自己倒是不擔憂,隻是讓宋青書不要練,免得出現危險。宋青書聽張三豐說的如此危險,陰陽共存,若是不能融合,到時候不就一人體炸彈,見張無忌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伸手在他額間用力的彈了一下,鄭重的叮囑張無忌一定要聽張三豐的話,先停下別練。
張無忌見師兄如此關心自己,頓時笑得眉眼彎彎,乖巧的點頭。
這時候的孩子在周歲的時候才會取正式名字,周歲之前都是以小名稱呼,於是大家就這小名展開了討論,最後在宋青書開玩笑般的叫出“小蟲”這個名字之後定了下來。這孩子最初是因為蠱蟲所以才會懷上,可不就是小蟲子。
宋母雖然覺得寶貝孫子叫小蟲有點難聽,不過古時候講究把小名取的越賤越好,因為老人總是說這樣孩子好養活,加上這名字又是自己兒子提出來的,而孩子的另一個父親張無忌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宋母也就沒有反對。
小蟲一天天的長大,很乖巧,雖然宋青書經常把他弄得淚眼汪汪的,不過每次宋青書逗他的時候,還是會很給麵子咯咯的笑出聲來。宋青書兩輩子第一次當父親,又是親自懷胎,自然對孩子疼愛的很。
張無忌雖說有些不爽兒子分去了師兄的注意力,不過對兒子也是真心疼愛。有時候看著小蟲被宋青書弄得淚眼汪汪然後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張無忌就會在師兄求助的目光中走過去抱起小孩輕哄。
楊不悔的孩子小名叫小草,宋青書見過,覺得長的比較像殷梨亭,心裏暗暗有些得意的想著沒有自家的小蟲長的好看。回到院子抱起自家熟睡的兒子,手指在他嫩嫩的小臉蛋上戳出幾個紅印,小蟲子閉著眼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宋青書依然樂嗬嗬的逗弄。
最後還是宋母看不下去了,將孩子搶過去,心疼的拍哄著,邊說了宋青書幾句。宋青書訕訕的摸了摸鼻子,拉著張無忌進了房間。
在孩子五個月的時候,明教傳來了消息,蒙古汝陽王之子王保保要在端午節舉辦屠獅大會,還廣邀武林人士前來參加,隻要有仇的都可以在謝遜身上砍一刀,並且還放出話來,若有武功高強之輩願投效朝廷,無論是金銀財寶,還是高官厚祿,都可以提出來,。
當年謝遜全家被成昆所害,一口怨氣發泄在許多無辜之人身上,甚至是少林派的空見神僧都死在謝遜全下,隻不過如今明教勢大,一幹武林人士才不敢尋仇。
現在王保保如此行事,隻怕到時候會有許多人擁上去,更何況王保保以名利財色相誘,而武林人中不乏一些滿是貪欲之人,到時候這些人隱藏在中原武林,隻怕會給如今形成的抗元大軍帶來麻煩。
幸好屠龍刀斷裂的消息已經放了出去,不然隻怕到時候還要加上一批覬覦寶刀的人士。這次消息明確,張無忌卻是不得不走,宋青書隻是猶豫了一個晚上,就決定跟著張無忌一起離開。而孩子就留在武當山由宋母照顧。
和張無忌一起下山,一個是因為這段時日因為孩子一直呆在山上,實在是有些無聊,想下山活動活動筋骨;另一個就是此次前去的是王保保的地盤,上次在冰火島張無忌殺了紮牙篤,又利用趙敏當人質,想必七王府和汝陽王府都恨極了張無忌,此次定然是張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張無忌鑽進去了。
雖然知道張無忌武功高強,智謀出眾,手底下也有一幫能人,但宋青書還是忍不住擔心,最終才會決定跟著他一起離開。張無忌知道他的決定之後,深邃的眼裏滿滿的都是快要溢出來的深情,幾乎要讓人沉溺下去。
宋青書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視線有些飄忽的道:“我隻是想順便下山玩玩,才不是擔心你。”
這話一出口,宋青書就知道自己說錯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張無忌眉眼都揚起來,伸手將人緊緊的抱在懷裏,在他耳邊道:“我喜歡師兄陪在我身邊。”
收到消息之後並沒在武當山停留許久,離開那日,宋青書不舍的親了親被宋母抱在懷裏的白嫩小包子,小蟲子很不給麵子的吐了個泡泡,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一點都不知道兩位父親都要離開了。
這次除了宋遠橋與殷梨亭留在武當山之外,其餘的幾位師叔都跟著下山了,韋一笑幾人早已牽著馬等在山下,一行人騎上馬就直朝著蒙古大都趕去。
一路上急速奔馳,越靠近大都,一路上帶著刀劍的武林人士也越來越多,不過見到張無忌等人也是麵色各異,有些不說一句就匆忙避開,想必都是與謝遜有仇或者是奔著王保保的財富名利去的,而若是笑著上前來寒暄的,雖然不一定是好意,但至少還是有成為盟友的可能性的。
眾人並沒有直接進入大都,而是先在靠近大都的一處分壇停留了一晚,定下了簡單的計策。由張無忌宋青書韋一笑等三個輕功高強之人率先進入大都打探消息,以藍色焰火為信號,若是響起,則代表有危險。
張無忌與宋青書韋一笑三人由明教中擅長易容的弟子改換了裝扮,裝成一家三口。韋一笑被弄成一個白發駝背的老頭,臉上的皺紋都逼真的很,讓宋青書很是驚奇。
而宋青書則被弄成老頭的兒子,臉上塗上了黃色的**,把白皙的皮膚遮了起來,再用帽子把頭發包住,換上粗布衣衫,整一普通鄉下小夥子。
不過最讓宋青書忍俊不禁的是,張無忌居然作女子打扮,他眉目精致,雖然皮膚弄的有些黑,不過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再穿上一身寬鬆的女子服飾,完全就是一個漂亮村婦,唯一的缺陷就是身材比之一般女子高挑了許多,不過蒙古人大多高大,倒也不會顯得很異常。
宋青書對那個敢把教主大人扮作女子的弟子投去一個佩服的眼神,那弟子苦笑著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其實宋青書不知道的是,這次卻是張無忌自己要求的,因為他想和師兄一起以夫妻的樣子走在街上,不過他知道師兄定然不會願意作女子打扮,所以才會主動讓那弟子這般。那弟子本是想把兩人弄成兄弟,卻沒想到教主居然會提出如此要求,雖然心裏覺得古怪,不過還是依言行事。
不過如此這般,倒是大大減少了被認出來的幾率,因為沒人會想到堂堂明教教主居然會作女子裝扮,低眉順眼的拎著籃子走在街上。
即使是俞蓮舟等幾個相熟的人在見到裝扮完之後的張無忌,一開始也沒認出來。在宋青書與韋一笑相繼出來之後,才目光古怪的看向張無忌,麵麵相覷了好一會都低下頭,強忍住嘴角揚起的笑意。
張無忌徑自拉著宋青書向外麵走去,笑著問道:“師兄,好看嗎?”
宋青書偏頭看去,雖然因為藥物的關係膚色偏黑,不過卻掩不住精致的眉眼,眼角微微彎起,眼睛深邃,清透璀璨的瞳眸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一般,梳著少婦頭如許多女子一般包著一塊花布,一身粗布衣衫。不過這樣微笑著看著自己的的張無忌,宋青書卻覺得比之前見過的周芷若小昭等女子還要美麗。
宋青書挑起張無忌的下巴,在唇上印了一下,調笑道:“我家娘子自然是美。”
張無忌按住想要撤離的腦袋,唇舌熱情的竄進去,狠狠的吻了一番,才鬆開來。宋青書喘息著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見韋一笑背著雙手站在旁邊,一副我什麽都沒看見的樣子。宋青書臉上浮起一層紅暈,橫了張無忌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張無忌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上挑著聲音叫道:“相公,等等我。”
前方大步走的宋青書聽見這婉轉的一聲,腳步踉蹌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但又覺得好笑,最終還是停下來,剛轉過身,就被撲過來的張無忌抱住,運起輕功向前,被忘在一邊的韋一笑連忙趕上去。
到了有人跡的地方,三人終於恢複各自的角色,張無忌與宋青書一左一右的扶著彎腰駝背的韋一笑,慢慢的向城內走去。
都城內果然戒備森嚴,穿著鎧甲的士兵三五個一隊的來回巡邏,路邊的布告欄上貼著張無忌和宋青書的頭像,還表明隻要舉報,就可獲得黃金百兩,這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已是一筆天大的財富了。
幸好宋青書與張無忌如今都換了裝扮,加上這個時代的畫像與真人本就不怎麽像,依兩人如今的樣子,若不是相熟的人仔細查看,隻憑這畫像,十有□是認不出兩人的。
此時已是四月中旬,離端午節並不遠,三人本準備待天黑之後去七王府和汝陽王府查探一番,卻不料城內居然實行宵禁,晚間不允許任何人出來活動。而且隨著天色漸黑,街上的侍衛也多了起來,而且其中還有許多高手。
最後三人隻得找了家客棧住下,因為此刻的身份隻是普通的百姓,所以三人隻開了一間普通的房間,湊合了一晚。一連幾日,城內都戒備森嚴,有那不安分搗亂的,要麽就地格殺,要麽被抓了起來。其中有幾個武功不錯的,在抵抗了一陣,也被趕來的幾個高手斬殺當場。
雖然三人的武功高強,但若是真的被圍困住,隻怕到時候就是再好的輕功,在人山人海無處落地的情況下也是無用,最後隻能被對方用人海戰術托住,直至力竭沒有反抗之力為止。
這大都城內防範周密,明顯就是算準了張無忌不會不顧謝遜的生死,隻怕張無忌一出現,等待他的就是天羅地網。
“他娘的,讓我們明教的兄弟組織大軍衝進來,最好直接打進皇城將那狗皇帝殺了。”韋一笑蹲在椅子上嚷道,這幾日一點進展都沒有,還被憋在這小小的房間內,實在是讓他覺得憋屈。
宋青書也是皺起眉頭,看著沒什麽表情的張無忌,知道他心裏很擔憂,安撫的握住他的手收緊。張無忌對著他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無事。
韋一笑自然也隻是嚷嚷,如今謝遜在對方手中,若是大軍明著對壘,隻怕到時候謝遜反而會成為人質,情況更不妙。而且因為王保保放出的消息晚,調派人手已是來不及,隻能盡量的將附近的高手調派過來。
因當初與俞蓮舟幾人約定,若是七日之內還沒有進展,就須的出城回到分壇再行商議,這晚正是最後一晚,本以為與前幾晚一般隻能窩在小客棧內渡過,到了二更時分,忽然雷聲大作,沒一會就下起大雨來。
雨越下越大,四下裏一片漆黑,張無忌三人相視一眼,不發一言的換上黑色夜行衣,黑色布巾包頭,直接躍進了雨中。黃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三人很快就全身濕透。
這幾天三人雖然並沒有找到有關謝遜的線索,不過卻摸清了這附近的小巷,此時三人趁著黑夜在小巷內奔馳,不時的避過巡邏的侍衛,向著汝陽王府的方向前進。
天空不時的劃過一道閃電,將四下裏照的通亮,每次聽見雷聲響起,宋青書就會拉著張無忌與韋一笑避到陰暗處,避免雷電閃現的時候被侍衛發現。如此幾次,張無忌與韋一笑自然摸索到了規律,每次都能及時的避開雷電照的通亮的時刻。
待靠近了汝陽王府,遠遠的就能看見站在汝陽王府屋頂各處的高手,在屋頂不時此來彼去,穿梭縱躍而過,巡查嚴密無比,隻怕是一有人接近就能發覺。
而且看那縱躍之間輕飄飄的姿態,都是高手,這些人應該都是汝陽王府收羅的高手,平日裏免不了經常見麵,這也就排除了被他人冒充的可能性,看來王保保是充分吸取前麵幾次被張無忌冒充底下人的教訓了。
這般緊密防守,若是再前往,定會被發覺,三人隻得廢然而返。
那明教弟子所用的化妝用品效果甚好,經過大雨淋了也沒有任何異狀,第二日三人重新穿上粗布衣衫,又梳了頭,退了房間向城門口走去。
正隨著一群人排著隊慢慢的朝著城門移動,忽然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人馬靠近,居中一人,頭上束發金冠閃閃發光,跨下一匹高大白馬,身穿錦袍,正是汝陽王世子王保保。旁邊一名侍衛上前幾步,大聲道:“小王爺有令,從明日起,都城隻許進不許出。”
城門處的眾武士一齊躬身行禮,道:“是。”
王保保雙腿一夾馬肚,正欲轉身離去,忽然一拉馬韁,手中馬鞭指著人群中,道:“你,抬起頭來。”
自王保保出現,宋青書三人就提高警惕,不著痕跡的把身子縮在其他人身後,頭也低垂著。此時聽見王保保的話,三人的反應與周圍其他百姓的反應一樣,先是驚慌的抬起頭看向王保保,隨即害怕的低下頭,縮著身體。
王保保看著那張漆黑的臉,還有那身村姑打扮,以及畏畏縮縮的眼神,眼裏閃過一絲厭惡,不過在看到那與腦中那張精致的臉相像的眉眼時,一揮手,手下的侍衛很會看臉色的就朝著張無忌走了過來。